小蝴蝶的这一句话，让苏漾简直心疼不已。
“妈妈，你就不能为了小蝴蝶，跟爸爸和好么？小蝴蝶就不用这么难过了。小蝴蝶看地图，那里离妈妈好远，小蝴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妈妈。”小蝴蝶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小声抽泣着。
苏漾想，大概每一个母亲，都是愿意为了孩子疯狂的。
为了孩子，不要三观，不顾道德，不怕被千夫所指，不怕当个恶人。
苏漾在小蝴蝶开始哭的那一瞬间，甚至开始谋划，她要是以抢抚养权的理由，逼沈宴留在她身边，也不是不能成功。
沈宴肯定会妥协。
跟小蝴蝶相比，沈宴的人生跟自由又算得了什么？她有能力，让沈宴跟她当一对貌合神离的父母，起码能瞒住小蝴蝶，给小蝴蝶一个幸福的童年。等到小蝴蝶年纪大点，她和沈宴再各过各的。
可这个念头也就是生出来一瞬，就被苏漾给压下去了。
她温和说：“小蝴蝶，你乖乖等着妈妈过来，好不好？”
小蝴蝶乖巧的带着鼻音说：“好。”
苏漾最惜命的，但这一次，她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小蝴蝶面前，所以她的车速很快。
苏漾出现在小蝴蝶面前的时候，小蝴蝶太惊讶了，立刻迈着小短腿跑向苏漾，“妈妈，你来的太快了。”
她的眼睛很红，但是没有眼泪了，刚刚是哭过一阵子，看来被哄好了。但眼底深处，分明带着破碎感。懂事的让人心碎。
苏漾看了眼沈宴，后者喉结滚动，道：“我不是为了特地避开你。那边确实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之前你就知道的，我是因为跟王励肆的合作回国，如今在国内并没有太大的气色，我早就订好了要走的。”
“我知道。”苏漾说。
“我也问过小蝴蝶，她选择跟我走。”沈宴说。
“我也知道。”她紧紧抱着小蝴蝶，抬眼看他，思考片刻，说，“我可以帮你把重心逐步往国内转。”
沈宴便没有开口。
他是不喜欢她插手他的事情的，换做是谁，都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事。就比如苏漾，如果有人对她指手画脚，她愿意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沈宴在国外的发展只是慢，但很稳，他有他自己的主见，也有他自己想过的人生。
苏漾知道沈宴的想法，他们可以和谐相处，但不能是不对等的，像一个傀儡一样，任由对方摆布。
苏漾放下小蝴蝶，说：“小蝴蝶，你先自己玩，妈妈有事跟爸爸谈谈。”
沈宴看看她，没有拒绝。他们上了楼，小蝴蝶自己坐在地毯上，玩着自己的小手。
沈宴在书房里面点了支烟，苏漾伸手也要拿一根，被他阻止了，沈宴蹙起眉，明显有些生气：“你这种身体状况，你抽什么烟？”
“我这会儿也需要冷静。”沈宴不会知道，她心情起伏之际，想的全是牺牲沈宴的一辈子，来满足小蝴蝶的愿望。她生怕她稍微控制不住，说出口的就是威逼利诱，将两人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推入深渊。
可在沈宴的眼神下，她最后把手给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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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不少，关心的说：“保健品吃了吗，效果怎么样，你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自己也没抽，他把烟给放了回去。
“只要我有空，我会尽量带小蝴蝶回来看你。或者你随时可以把她接到身边待几个月。”沈宴也算是为她和小蝴蝶考虑。
苏漾还是坚持自己的主见，“我帮你把重心往国内转移。”
“不用。”沈宴的眉心依然锁着，“我自己有自己的想法。那是我的事业，你无权干涉。”
“我干涉不了你，那我就干涉别人。”她语气转凉，又是他难得见一回的凉薄。
这意思，那就是刻意针对他，干涉别人，弄垮他。
苏漾自己也清楚，她现在只要一开口，必然就是把事情谈崩的趋势。
沈宴果然被激怒了，却还是隐忍着：“国外你也算帮过忙，你非要动手，就当我还给你。只是苏漾，如果我再重新开始，希望你能高抬贵手，别再插手。”
如果是为了摆布他而帮的忙，他并不需要。
苏漾根本不听他的话，自顾自道：“半年时间，我在国内给你铺好路，你不会有任何困难跟徐需要适应的地方，如果有，我也会全部替你解决了。”
沈宴忍耐不了了，风凉的说：“苏漾，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话，我在尽力站在你的角度想问题。可是你的讨论，那叫什么讨论？你什么都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
他站着，微微低头冷冷看她：“苏漾，我告诉你，你别在企图干涉我的事情。你要是好好谈，我愿意跟你好好谈，但我沈宴，不是一条听你安排的狗。”
你看，关系这不就弄僵了。
苏漾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她的问题，她处理的方式不对，她缓和语气说：“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把重心移到国内？”
“国内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地方，市场环境也不够好。你愿意砸钱，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苏漾，你应该很清楚，市场怎么样，环境怎么样，不是光靠钱能够决定的。不然哪有那么多破产的？”
沈宴觉得她简直魔怔了。
她帮忙，也不一定能成，砸钱打水漂，他一事无成怎么办？沈宴总得替小蝴蝶打好底子。
他们吵的声音不小，到底是吵到了小蝴蝶，小孩子在门外敲着门，担心的说：“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不要吵架好不好？”
“小蝴蝶也没有那么难过的，你们不要为了小蝴蝶吵架。”小蝴蝶在门外懂事的说着。
沈宴听了小蝴蝶的话，心情太复杂了。他不说话了，沉默着。
而苏漾太心疼了，在小蝴蝶开口时，她背过身，站着一动不动，眼泪就掉了下来。
小蝴蝶懂事得让人心碎。
“你先冷静，想清楚别那么咄咄逼人，我们再来谈到底怎么样，才是对小蝴蝶最好的结果……”沈宴说着话，转身要去开门时，却发现苏漾早就泪流满面。
沈宴开门的动作就顿住了，语气也缓了，说：“事情又不是不可以再谈，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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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并不理会沈宴的话，她伸手平静的擦了擦眼泪，然后在原来的位置蹲了下去。
她需要冷静冷静。
沈宴浑身僵硬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很快就抽了纸巾，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在纠结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选择把纸巾递给她，而是自己伸手替她擦了。
“是你处理的方式不对，你不应该来操控我的。”沈宴沉声缓缓道来，但不敢凶了，“即便我要回国，也得有我自己的安排，而不是你用这种命令的方式来逼我妥协。苏漾，那跟利用我，又有什么区别。你难道还不清楚，我多讨厌利用这两个字？”
他的声音在说到最后这句话时，也轻飘飘的，那是因为牵扯到了不愿触及的过去。
苏漾处理问题时，自然不至于有这样的情绪波动，沈宴再跟她争锋相对，她也有能力压过他。
她会控制不住情绪，完全只是因为小蝴蝶。
那么敏感，一点点不对劲她都察觉得出来，她跟沈宴都不愿意妥协，没想到最先妥协的是小蝴蝶，她说她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你说的对。”苏漾恢复平静说，“我不逼你了，至于你说的市场跟环境，总是可以改变的，没有需求，也可以创造需求。”
她想从地上起来，脚却麻了，最后沈宴扶了她一把，她推开了。
沈宴道：“回国的事，也得从长计议不是？我也得做调研，开会，做各项决议。”
小蝴蝶也听见了沈宴最开始问苏漾为什么哭，在外头焦急的直跺脚，慌慌张张的问道：“爸爸，妈妈怎么了？”
沈宴这才过去打开门。
小蝴蝶一进来就焦急的朝苏漾跑去，看见她哭过，立马就要她抱。苏漾抱她了，小蝴蝶心疼的亲亲她的眼睛，模仿着爸爸哄她的语气，说：“妈妈，你不要哭。”
“妈妈不哭，妈妈跟爸爸也没有吵架，小蝴蝶不要担心。爸爸妈妈只是在商议，怎么样才能让小蝴蝶想见妈妈的时候就能见到妈妈，想见爸爸的时候就能看见爸爸。小蝴蝶知道的，商量就会有分歧，但那是提意见，不是吵架，对不对？”
“对。”小蝴蝶说，“但是万一商量不出来结果，也没有关系的，小蝴蝶想妈妈的时候，可以跟妈妈打电话。现在都可以视频，小蝴蝶还是能看见妈妈的。”
苏漾嘴角弯起，沈宴在一旁沉默不语。
苏漾看看他，说：“那我带小蝴蝶走了。”
但沈宴没让她开车，最后选择送她们过去，一路上，小蝴蝶都在哄苏漾，这哄人的技术，也不知道像谁，便撒娇边哄，小黏人精。
沈宴心里清楚，小黏人精，无非是随了大黏人精。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不粘屈琳琅，但跟苏漾在一起的时候，却那么黏。或许是因为初恋，也或许是因为苏漾太冷了，恋爱双方里，总有一个人得黏。
在苏漾哭的时候，沈宴当会儿，挺手忙脚乱跟头大的。
他居然还是这么怕她掉眼泪。沈宴自己都服了。她咄咄逼人，不可理喻，分明是心狠，还要他来妥协。
在苏漾跟小蝴蝶下车的时候，才点了一支烟。等到烟头燃尽时，才重新发动车子找了王励肆。
王励肆已经忍住很久没找苏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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