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宫人们说那是太傅的私生女,今年刚接回来,到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太傅一个妹妹的女儿,不知道什么原因,养在了季府,也改姓了季。
长孙盛以为季家的女儿都像季明心一样,于是对她也很不喜欢,但那个季姓丫头来到尚书房后,很少和人说话,对他这个太子也是视若无睹。
这样正好,合了长孙盛的意,看她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那个季姓丫头只在尚书房待了一年便离开了,儿时的读伴渐渐都走了,或者换人了,只有季明心还在。
长孙盛总和纳兰青梧吐槽季明心,问她为什么大家都走了,季明心还在尚书房。
纳兰青梧想了想,告诉他,大概是因为她是太傅的女儿吧,想跟着自己的爹爹,就像他一样,不也总爱跟着父皇吗?
长孙盛接受了这个说法,但仍旧不喜欢季明心。
七岁的长孙盛已经很懂事了,跟着季太傅也学了很多东西,每次长孙长宁问他的问题都能答得上来,但长孙长宁总不满意。
若比同龄人,阿盛确实已经出挑,但他要做的是一个帝王,这便远远不够。
他禅位之后,自然不会多关注朝中的事,也不会干预阿盛如何治国。
但长孙长宁想着,他要带阿桐游山玩水,需要很多银钱,也需要各地安稳,所以这江山得治理好才行。
长孙长宁花更多的时间去教导长孙盛,长孙盛很高兴,觉得自己的父皇越来越看重自己,学得很认真。
长孙盛八岁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奏折,在上面用朱砂批注的时候有些激动,字写得没有平常好。
比如那个准字,最后一笔有些飘,看得出来这个准字是犹犹豫豫后的结果。
长孙盛九岁的时候终于不用再去尚书房了,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很轻快,遇见季明心也觉得没那么碍眼了。
平常最讨厌季明心哭哭啼啼的,离开的那日见季明心哭得稀里哗啦,心里竟觉得开心。
当然他不能将开心表现在脸上,不是因为太傅教他储君不能喜形于色,而是觉得幸灾乐祸不好。
长孙盛离开尚书房后第一时间仍旧是跑回长康宫,宫里已经备好了晚膳,长孙盛端坐在纳兰青梧身旁。
平常这个位置都是父皇的,但今日他比父皇先回来,这个位置便是属于他的了。
玉枝犹犹豫豫了许久,不知该不该提醒小主子。
长孙长宁处理完政务回来,发现他的位置被长孙盛占了,眉头微锁,积石撞玉的声音没什么威严,却让长孙盛乖乖回了自己的位置。
纳兰青梧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因为她也特怂长孙长宁,尤其是他冷着脸的时候,她便不敢反着来了。
或许是她有点毛病,确实不爱别人对她千依百顺,长孙长宁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的时候,她反而觉得更有趣些。
长孙盛总爱向纳兰青梧打小报告,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长孙长宁则总嫌弃长孙盛,晚间的时候同纳兰青梧说,长孙盛已经九岁了,仍幼稚得紧,不像个能做帝王的人。
纳兰青梧忽地笑了,她大概知道阿盛爱打小报告的性子随了谁了。
她对长孙长宁说,后者面色不太好看,似乎不能忍受纳兰青梧将他与长孙盛相比。
长孙盛是真的喜欢打小报告,他也发现了。
但他清风霁月,阿桐岂能觉得他也是这样的人。
当晚纳兰青梧未能睡个好觉,长康宫的宫人却发现帝王心情格外好。
长孙盛终于长到了十岁,长孙长宁仍然愁。
他原本计划是七年之后便退位,可阿盛不及他聪慧,便拖到了十年。
如今十年已至,阿盛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都好奇,什么都喜欢,每日都来长康宫一待就是大半日,不知道哪来的说不完的话要与阿桐讲,他实在不放心让这样的阿盛独当一面。
长孙长宁真正定下决心是在长孙盛十岁生辰的后一天。
长孙盛不知从哪里翻到了他化身季瑾沉时,与阿桐之间的来信,小心翼翼的揣着信到了业政殿。
天真且可爱的长孙盛拉着他的衣袖安慰他,就算母后以前喜欢的人不是他,也不要伤心。
俗话说父凭子贵,母后有他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一定舍不得抛下他们去找那个什么季相的。
长孙长宁看着长孙盛口若悬河,舌绽莲花,批阅奏折的速度放慢,并示意自己知道了。
长孙盛如释重负的离开了业政殿,殊不知第二日,他便真的“贵”了起来。
长康十四年,凤帝传位于仅十岁的太子长孙盛,之后与纳兰皇后不知所踪。
番外.盛世篇 2
长孙盛继位,改国号长兴,治世四十年,国富民强,海晏河清,史称宁明帝,乃后宁史书上不可多得的明君。
长兴五年春,前朝大臣上奏,后宫虚设,不合祖制,劝帝王广纳秀女,以固国之根基。
长孙盛觉得很苦恼,偏生父皇母后又不在,不知作何主意。而他又不知道父皇母后现在在何处,就算想写信,也不知送往何方。
但大抵是选秀的动静太大,在外云游的纳兰青梧和长孙长宁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便传了两封信回来。
长孙盛先看了长孙长宁的信,上面写道,“阿盛今已十五,亲政五年,诸多磨练,遇事当有决断,不必再问父母。”
笔力飘逸,有几分谪仙的意味。
长孙盛每年的生辰,纳兰青梧和长孙长宁都会回来看他,十一岁的时候,他见着白衣纤尘不染的的父皇有些难以置信。
容颜未变,却不像是凡间的世人了,明月入怀,君子如兰。
一点也不像他记忆里的威严的父皇。
但母后却明显更喜欢父皇这副样子,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的,两人似乎反了过来。
长孙盛想,父皇不做帝王,原来是想去做神仙。
纳兰青梧的信同样简短,只有一句话,“姻缘之事,阿盛不必听从旁人千言万语,遵循本心即好。”
得了两人的信,长孙盛没那么困扰了,第二日上朝便做了决定,任各位大臣开心就好。
如果选秀能让大臣们不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似乎也没有不好。
帝王要选秀的消息长了翅膀般的飞往了各地,平静的天下热闹了起来。
要知道从凤帝即位,再到当今圣上,期间将近有二十年,后宫都是虚设的。
季明心听说这个消息,还有些不敢相信,敲了季芜的书房,迫不及待想问一下真假。
“父亲,陛下要选秀的消息是真吗?”
季芜在练书法,是长孙长宁曾经最爱的一种字体,临摹千万遍,却总不满意。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对当初的事情不能释怀。
虽说如今他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但想的仍是辅佐长孙长宁,主仆之情,他看得重。
季明心见笔尖的墨滴下来,原本写好的字便模糊了,提醒他,“爹爹,纸上有墨点了。”
季芜回神,见纸上一团糟,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不写了,不写了。”
这么多年,怎么也写不好,以后也不写了。
季芜的声音有些低,季明心一时没听清,“什么?”
“无碍,”季芜这才看向她,少女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明心来找爹爹,所谓何事?”
其实他心里都清楚,无非是因着陛下选秀的事情。
明心小时候与陛下同在尚书房读过几年书,估摸着那个时候便喜欢上了,只是陛下似乎不太喜欢明心的性子。
他懒得打击她,想着过几年明心就淡了心思,没想到这么快,选秀的消息下来了。
果然,季明心红了白玉似的脸,少女心思并无掩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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