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秦正闭上了双眸,琴音从他指尖倾泻而出。
虞念还是第一次听见他抚琴,却没曾想能这般好听。
前些日子,她才知晓他的名字,巫秦,是来自西域之人。
亦从他的口中得知,自己名唤虞念。
她的眸光看向沉浸着抚琴之人,竟莫名有一种熟悉之感。
虞念还记得那时他曾说,救了自己。
可这几日她也服下巫秦给自己的药,可却仍旧想不起来,往事种种。
不知为何,耳畔的缕jsg缕琴声,莫名让虞念放松了下来。
她合上了眼皮,琴音在她耳畔传入,如高山之中的泠泠流水。
清冷之中却又带着一丝孤傲,若是细品,还有一丝寂寥之感。
然下一秒,琴声一转,便成了哀曲。
不知为何虞念听着,只觉得有一丝熟悉之感。
好似从前听过同样如此的哀鸣曲。
虞念脑中顿时一阵刺痛,有丝丝缕缕的记忆涌来。
“这是何曲?”
“哀曲,悼念亡故英烈。”
虞念捂着自己的头,痛楚渐渐散去。
虞念喘了口气,好半天才平复了情绪。
下一瞬,忽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一般,可那人好似蒙了一层雾。
虞念听他轻声开口:“虞念,等我。”
是谁?
那声音细细听来,竟觉得一丝痛心。
虞念的眉眼划过一丝疑惑,她总觉得那声音有些许熟悉之感。
许是曾经日夜都听过那些话语。
虞念想,或许是和她曾丢失的记忆有关。
仔细想来,可却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何人。
虞念再看他高大的身影,莫名却觉一抹寂寥涌上心头。
一曲结束,巫秦从沉浸中回过神来,抬眼之际却见站在院中的虞念。
他的剑眉微蹙,缓缓起身,低沉的嗓音响起:“你怎的出来了?这般天寒地冻,你还养着病,还是紧着自己些。”
虞念愣了愣,不知为何,刚刚那一句,她竟觉十分熟悉。
巫秦见她还傻站在原地,朝着她走去,嗓音冷沉:“快些回房。”
虞念却在此时抬眸,她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莫名说了一句:“你抚琴真好听。”
话毕,她已然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巫秦看着虞念的背影,良久才反应过来,方才她说了什么。
他的眸色有一瞬的复杂。
从未有人如此真诚地夸过自己的琴音好听。
在母亲的眼里,无论自己做再多,却也比不上他的兄长。
仰头看向如泼墨而就的天色,墨色眼眸沉了几分。
翌日,天蒙蒙亮。
萧锦鹤不知怎的,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虞念穿着一身玄色暗卫服,声音沉沉开口:“主子,放了我离去罢。”
烛火缓缓摇曳着,映出虞念那抹倩丽的身影,他的嗓音低哑了几分:“不可。”
虞念抬眼之际,那双含着愤恨的眼神,莫名让萧锦鹤从梦中惊醒。
他的浑身此时都在冒冷汗。
第二十一章 杏仁糕
天色将亮。
窗桕飘进来了冷气,让人无端竟觉得寒凉不已。
而这时,萧锦鹤眼前虞念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嗓音低哑轻声唤道:“念儿。”
可萧锦鹤的身边,再也没有了她的应声。
萧锦鹤垂于衣袖的手,紧紧抓着榻边。
这些日子午夜梦回,他总能梦到她。
而这一切,昭显了他的愿望,他想见到她,渴望她还活着。
可这一切,注定一切皆是镜花水月。
如今他和她已然天人永隔。
他起身之际,遥遥看向榻上。
以前他总能借着酒醉,让虞念照顾自己一夜。
萧锦鹤耳侧好似听见了她温柔的嗓音。
“主子,你怎又喝这般多。”
他忽然间笑了一下,可眼前的人儿终究消散。
现如今萧锦鹤的身边再也没了她了。
即便他有多少暗卫,又能如何?他们都比不上一个虞念。
虞念对他的意义,可不仅仅只是暗卫。
萧锦鹤坐在铜镜前,镜中人此时憔悴不已。
双目赤红,不知多少个日月,他未曾好好睡过了。
自从虞念下葬之后,他每日都无法入眠,或是经常会被惊醒。
自责、懊悔、后悔等等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萧锦鹤却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想来便心痛一次。
他梳洗之后,没有继续在此停留。
毕竟皇上还等着自己复命。
暗卫在前方架着马车,不知过了多久,从一个城池到另一个城。
萧锦鹤睁着一双墨眸,可其中却没了光亮。
他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起来。
可再次闭眼,眼前尽是虞念的身影,挥之不去。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夜色蔓延。
萧锦鹤也没有停下,他沉声吩咐道:“继续赶路。”
当曙光划破了夜色,他这才掀开了眼皮。
没过多久,才听暗卫高声说道:“主子,到金陵了。”
金陵城。
夕阳散落,晕开了天际。
萧锦鹤经过了一处糕点铺,眸光顿了顿。
是上次宋清年过来买的那个杏仁糕。
想起杏仁,萧锦鹤的眸色划过了一抹痛色。
那次他竟忘了虞念对杏仁过敏。
明明之前他曾细细记过有关于虞念的事情,可如今……
忽然萧锦鹤的眼前浮现那日她熟悉的眉眼,他的脚步微顿。
从前未曾想过的事情,如今尽数一齐涌来。
萧府门口。
萧锦鹤望着暮霭沉沉的天空,可眼底却好似冷得像冰一般。
身后的暗卫轻声唤道:“主子。”
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迈开了脚步,走了进去。
正厅。
萧锦鹤回来之后,便召集了所有小厮和婢女道:“你们且听着,日后不必将宋清年放进来了。”
话毕,他便转身离去。
而在他身后,所有人都面露惊讶,却也不敢多问。
只一人双目低垂,似是压抑着什么一般。
梨院。
萧锦鹤走进院内,望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喉间酸涩不已。
他推开房门,自然知晓虞念什么也没有带走。
房内还点着熏香,闻起来淡雅怡人。
萧锦鹤环顾了四周,忽然眸光微顿。
那是什么?
萧锦鹤朝着桌案走去,却发现先前闪闪发光的是府里的腰牌。
他将腰牌拿起来,才看见被腰牌压着的一个信封。
看着上面白纸黑字的四个字‘主子亲启’,他莫名心口一刺。
萧锦鹤握着那张薄如蝉翼的信封,却好似如同千斤重一般。
摸索着腰牌上的纹路,看着上面的萧字,喉间酸涩不已。
冷风依旧,他莫名不敢打开这封信。
他看着桃木所制的桌案,好似看见那抹伏于桌案的身影。
那个人影回眸,似是看见他,冲他一笑。
他望着那抹笑,心口的刺痛让他毫无准备。
第二十二章 不择手段
萧锦鹤坐在桌案前,终是打开了信封,可里面除了自己的名,再无其他。
他细细翻找了一遍,信封里也没有什么了。
他注意到信纸上有晕开的墨点,可除了这个,虞念却没有其他留下的话。
为何只有他的名字,却没有只言片语。
萧锦鹤将信纸收好放在了信封之中,他的眼睛酸涩一片。
甚至眨眼都觉疼痛不已。
他忽然想起那日的遗书,心口一窒。
萧锦鹤将信纸放在了桌案之上,房内还点着熏香。
唯有梨院的熏香能让他平静下来。
萧锦鹤好半天才平复下心绪,可眼眸却好似失去了光泽一般。
这时,阿然也走进了房门,她福了福身子:“主子,阿然有话要说。”
萧锦鹤回身看向阿然,他轻叹了一声:“你且说罢。”
他知阿然向来和虞念交好。
阿然福了福身子,眼眶通红一片:“主子,我只想问你一句,可对念儿有情?”
阿然的话将将说完,已是潸然泪下。
冷风一贯而入,好似吹进了萧锦鹤的心底。
有情吗?
当然有的,可萧锦鹤却无法说出口,毕竟那件事还未了。
阿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眼睛红了一圈,声音有些嘶:“阿然告退。”
话毕,她快步离去。
梨院恢复了寂静。
萧锦鹤喉间酸涩不已,良久他才好似找回了自己的嗓音,“我……”
那句尚还未曾吐露的话终是被咽下。
房内好似有阵阵叹息声,萧锦鹤起身后躺在了床榻上,他眼皮渐沉,竟不知不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
眼前迷雾散去,萧锦鹤却发觉自己是在猎场。
眼前的虞念也在,萧锦鹤此时方才看见了她眼中的慌乱。
他的眸光顿了顿,瞧见了虞念好似挡在自己身前,似是想将身后的落虞隐藏。
而那时萧锦鹤却将这个忽略了。
画面一转,又变成了那日萧锦鹤送虞念翡翠手镯之时。
“权当补给你的生辰礼。”
他这时才发现那日她的脸色太过于苍白。
萧锦鹤看着她有些疑惑的脸,喉间酸涩不已。
而那之后,他听见自己的嗓音:“可你为何要不择手段?”
萧锦鹤从梦中惊醒之时,梦里好似都是他伤害虞念的诸多细节。
他醒来之时,床榻一侧的冰凉,无不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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