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不管是蔡添喜还是德春,都没有跟进来。
她张嘴喊了几声,回应她的是蔡添喜的叫唤,他说他扭了腰,得回去歇着,这里就只能托付给她了。
对方年纪确实不小了,话说到这份上容胭也不好推脱,可热水总得有人送过来。
她起身,打算出去看看谁还在,可刚一动弹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她下意识想拽出来,对方却抓得很紧。
顾忌着南浔现在醉得人事不知,她没再较劲,由着南浔这么抓着,可没多久那只手就不老实起来,开始一下一下地摩挲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又暧昧,仿佛很爱不释手。
可容胭知道那是错觉,明天一醒过来,就什么都变了。
“皇上,请松开奴婢。”
南浔像是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容胭的手腕,不但没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
“别走。”
容胭心口一颤,一时竟真的没能再动弹,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她真是疯了,明知道南浔心里是多么的不待见她,可一听见他这种略带温柔的话,她竟然还是会失神。
她侧开头,语气冷淡:“奴婢去打热水,伺候皇上梳洗”
南浔仿佛没听懂,盯着她怔怔地看,容胭又拽了拽手——
“你不喜欢伺候人,就不伺候了。”
南浔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容胭动作顿住,反应过来南浔说了什么,她心口陡然一涩,南浔这是在哄她吗?
第104章你不就是后妃吗
这短短一愣神的功夫,南浔就抱住了她的腰,她浑身一抖,本能地推拒起来。
“别碰我,放开……”
“我就是抱抱。”
南浔含糊道,大约是醉酒的缘故,他声音有些沙哑,也不见以往的粗暴和强势,反倒多了几分陌生的温柔,听得容胭再次愣住。
这样的南浔太让人怀念了,上一次出现还是很久很久之前,久得她偶尔想起来,都像是在做梦。
她被往事扰了心神,一时有些失态,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南浔已经站了起来,温热的呼吸混杂着浓郁的酒气就喷洒在她颈侧,她一个激灵,猛地推了一把:“别碰我!”
南浔大约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毫无防备之下竟真的被推开了,跌坐在床榻上怔愣着回不过神来。
容胭趁机往外走,手腕却再次被抓住,南浔甩了甩头,似是醉得更厉害了,他将容胭拉回去禁锢在了怀里:“朕喝醉了,不能一个人呆着。”
容胭浑身僵硬:“我打个热水就回来,你先放开我……”
“不放,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他越抱越紧,最后索性直接将容胭拽上了龙床,容胭忍受不了这么亲密的姿态,用力挣扎起来:“南浔,你松手!”
南浔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不松……你身上的味道,朕很喜欢,今晚陪我。”
容胭气得浑身哆嗦,喜欢?你怎么可能喜欢?
她抵着南浔的胸膛,不肯让他再靠近:“你喝醉了就好好躺着,别耍酒疯!”
南浔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抓住了容胭的手,轻而易举地就禁锢在了她头顶,哪怕容胭拼尽力气都没能挣脱分毫。
他这才俯下身来在容胭鼻尖亲了一口:“朕好些日子都没靠你这么近过了……”
容胭一滞,挣扎瞬间停了,他们之间岂止是好些日子,或许应该说从她进宫起,他们的心就隔着很远很远,哪怕曾经无数个夜晚他们都和现在似的紧紧相拥,也不曾靠近分毫。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容胭心里又酸又涩,压抑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涌了出来,毛团一般紧紧堵在她咽喉,让她喘不上气来却又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不想失态,只好扭开头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南浔似是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她颈侧:“我们不闹了……”
容胭一怔,南浔这真的是要和解吗?
她一时间百感交集,这是入宫这四年来,南浔头一回愿意让步,还是用这么温柔的姿态,温柔的她都有些记不起来他们之间的恩怨了。
似乎察觉到了她态度的变化,南浔动作逐渐放肆,亲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沿着颈侧一路到了锁骨。
熟悉的情欲涌上来,容胭默默攥紧了被子,纵容着南浔的亲近。
她以为自己会贪恋这种柔情,放下芥蒂,让那件事就这么过去,可当南浔的手解开她的衣带,掀开她的衣襟时,一道惊雷却骤然在耳边炸响。
“别碰朕,朕嫌脏!”
她浑身一颤,猛地推开南浔坐了起来。
不行,还是不行。
她忘不了那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剑,狠狠插进了她心口,明明已经鲜血淋漓,却无药可医。
她抓紧了衣襟,难过得浑身发抖。
南浔也愣了,他没想到容胭会再来一次这么激烈的反抗,就在刚才他还以为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和容胭可以回到从前。
他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脸色不自觉冷下去,可下一瞬他就缓和了下来,他现在是个醉鬼,不用在乎皇帝的颜面。
他声音放得更软:“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他试探着靠近,容胭却开始后退:“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有了刚才的经验,南浔怎么可能听话?
他不但没有停下,反而靠得更近了些:“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床榻之间太过狭窄,容胭躲避不开,索性直接下了地:“皇上醉了就休息吧,奴婢告退……”
她紧紧抱着胸口凌乱的衣裳,狼狈地往外跑。
南浔脸色一沉:“站住!”
他对容胭习惯性的用这种语气,话一出口他才想起来今天他是个醉鬼,还是个求和的醉鬼。
他再次逼着自己缓和了脸色,下地朝容胭走了过去:“我喝醉了容易失控,不是有意的,是不是弄疼你了?给我看看……”
他抬手想要安抚容胭,却不等碰到,一声清脆的“啪”就响了起来,是容胭拍开了他的手。
对方满脸抗拒地后退了两步,姿态里都是戒备:“奴婢不喜与人亲近,皇上自重。”
南浔盯着自己被拍开的手看了半晌,脸色一点点凉了下去,再也没能缓和。
不喜与人亲近?
那祁砚碰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呢?你的不喜亲近,是只针对朕的对吗?!
他眼底全是怒火,气头上再也不肯顾及容胭的抗拒,一只胳膊就把人拎起来扔到了龙床上,然后栖身压了下去,不客气地扯开了她的腰带。
容胭浑身一颤,激烈地挣扎起来,可南浔打定主意不松手,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像是意识到了这件事,她声音里满是绝望:“南浔,不要……”
南浔动作顿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容胭的声音里听出了哀求,她似乎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
可刚才明明是可以的,她也是情动了的,为什么忽然就这么大的反应?
容胭,你刚才想到了谁?你是为了谁在拒绝我?
齐王和祁砚的脸在他脑海里交替变化,激得他脸色变幻不定,愤怒也跟着越发高涨。
可容胭在求他……
他一时陷入两难,容胭连忙抓住他的手:“你如果真的有兴致,传召后妃好不好?”
南浔一僵,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容胭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她竟然宁肯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容胭,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有一顶点的在意吗?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很想质问一句,却忽然想起了一封信,一封被他撕得四分五裂的信,在那封信里,容胭说他们是孽缘,她盼着他能迷上哪个后妃。
她不在乎自己,六年前是,六年后还是。
他明明是知道的,怎么就忘了呢?
什么闹脾气,什么被伤了心,只是在借题发挥,她早就不想呆在他身边了,她早就想离开了!
可笑他这些天还费尽心思地想要和解,愚蠢,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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