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五皇子刚归京不久,又得了军功,须得办得隆重些。
菜品基本已妥当,问我可否加上豆花作甜点用,我赶忙应下,皇家御宴啊,爷爷要是知道牛家的豆花有这么出息的一天,不得高兴地翻了小坟头。
皇后娘娘准我进出御厨调试菜品,我便乐得整日埋在其中。
这日我推门出来,才发觉夜都深了。
忽然一双大手拦腰将我搂进了屋内,我抬眼一看,是何颂。
他脸上疤痕犹在,依旧触目惊心,见我一直看他,便有些不自在地回了身过去。
「你怎么来了?」
「想吃豆花了。」他语气里有些不善,我回身给他盛了一碗,也没好气地甩在了桌上。
我瞧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是有些心软,养伤这段日子,他怕是也没吃上过几顿好饭。
「别看我。」他扭了头。
「我就看。」我将头使劲凑过去,侧着追着他的脸。
他叹了口气,「不好看。」
「好看,我说过,你很好看。」
他听到我的话,喉头动了动,忽然将头转了过来,在我唇上留下一记重吻,克制又缠绵。
???
我的脑子嗡地就不能转了,整个人呆愣着。
「谢谢你,阿花。」
再反应过来时,何颂已经红着脸飞身离了厨房。xļ
他这是......道谢?
9.
中秋御宴,我的豆花广受好评。
大公主是丽妃的女儿,自幼病重,身子羸弱,所以我很少见到过她,听闻她喝了豆花后问皇后娘娘御厨是谁,可否借其一用?
圣上宠她,便唤皇后将我分到大公主的小厨房去当差。
皇后没有应允,称我举止粗陋,脾气暴烈,不受管教,怕会惊扰大公主养病。
可大公主一听却来了兴致,说要见见我。
我进殿的时候,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看得我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你,抬起头来。」好熟悉的声音,想起来了!那日小竹林......
我抬眼,大公主面色微白,眉间微蹙,颇有久病之态,「豆花是你做的?」
阿弥陀佛,好死不死,我现在看到大公主就有点心虚……
我回她称是。
大公主抬了抬眉,「父皇,这女子也不像多事之人,女儿还听闻三妹当日出宫,还是这女子照顾的她呢?咳咳......」
「女儿身子不好,不知可也能得其照顾一二?」
三公主咬牙起了身,「大姐姐,阿花如今是母后身边的人,你也不能......」ʟ
圣上剜了三公主一眼,正欲开口,一旁我未曾见过的皇子出了声。
「父皇,儿臣远驻边关,与将士们粗食淡饭多日,今归京,难得碰上此等美味,实在贪恋,不如大姐姐和三姐姐都别争了,将这婢女让给弟弟可好?」
他面带微笑,脸上却还透着一丝狠厉,我突然觉得若是被分给他,应该会比大公主那还要危险。
皇后娘娘在一旁嗔怪道,「小五真是一点没变,皇上,您也就别为难了,看如今小五这瘦的。」那是她亲儿子,可不得向着点。
皇上哈哈一笑,大手挥了挥,「依你依你,清儿那就多派去些奴婢伺候着,将养身子也不在乎这一个小丫头。」
大公主笑着称是,眼神扫过来如刀一样割在我身上,吓得我一哆嗦。
不是......这些人,至于吗?
我才刚在皇后宫里混出点出息来,转头又被送进刚回京的五皇子府里,人生道路刚开始起步就要走下坡了吗?
可这还不是最绝望的。
下了宴,五皇子走在我身前,我看着那熟悉的玉佩在他腰侧一晃一晃,便知我完了。
10.
府邸虽久未住人,但也明亮整洁,院落不大却极为雅致,闲庭流水、古玩字画,反而鲜见刀剑兵器。
「姓名。」五皇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回五皇子,奴婢姓牛名阿花。」
他轻笑,放下杯盏一步一步压了过来。
「牛—阿—花,还记得竹林那晚……」
我连连后退,「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他瞧我吓得半死,含着笑勾起我的下巴轻抬起来,对上他那双能噬人的眸子,我赶紧闭上双眼。
娘诶,他不会是把我要来灭口的吧!
谁知他反而松开了我,「你好福气,遇到的是我。」
我没懂。
「那女子是大公主,那你可知,男子是谁?」
这我哪敢乱猜,匆忙摇了摇头。
他又凑过来,在我耳边低语,「何颂……」
我一个激灵,「你胡说!」
他哈哈一笑,「激动什么,我说是何颂的好兄弟,疾风。」
许是怕我不知,他又补了一句。「大姐姐的暗卫。」
他们竟然……我愣神不语。
「被吓到了?你不会以为三姐姐和她那侍卫也……」
鬼扯!
「你喜欢他,对吧。」
五皇子眉眼间含着笑,我还是有些不寒而栗,没有点头,也没敢摇头。
他同那晚一般,语调间带着一丝戏谑,凑近我的耳边,「不可以哦。」
他抚上我的脸,有些疼,「父皇已经把你赏给我了呢。」
我再次打了个寒颤。
11.
当晚何颂就潜进来了。
他叫我别怕,说五皇子不会伤害我的。
我歪头不解,「五皇子和三公主,都为皇后所出,他年纪虽小一些,却极疼三公主。」
「此次西域屡犯边境,皇上欲派一位公主和亲息战,大公主体弱身虚实难跋涉,皇上便想到了三公主。」
「谁料五皇子一听,当庭披甲,恳请皇上下旨与其一战,不胜不归。」
所以他此次征战,是为了三公主不被派去和亲。
而我也救过三公主,他便在宴上,也救了我一次。
何颂眼下疤痕仍在,看起来已不再触目惊心,我抬手抚上去,问他疼不疼。
他摇了摇头,这次倒没躲开我的手。
「你上次为何要吻我?」
「谢谢你,救了我。」
「没了?」我恨他像个木头。
他依旧摇摇头。
然后被我一脚踢出了门。
不一会他又溜了进来,支支吾吾,「进你房中实属不妥,可今日实在情急,若是以后有事找我,就吹这个哨子。」
他将青哨交至我手中,又补充了一句,「我自己刻的。」
我细细端摩着,这小子有一手。
「那阿花,我走了。」
「嗯。」
「这次真的走了。」
「……好。」
12.
秋意渐浓,落叶扑扑簌簌,我捡了枚极为标志的枯叶,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
「玩什么呢?」不觉身后之人悄然而至。
「奴婢参见五皇子。」
斜阳洒下,照得他眉目也柔和起来。
五皇子拾起我手心的枯叶,「叶落成泥,来年护花。」
他将枯叶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小荷包,冲我笑了笑,「今日得闲,走,带你出去。」
我自入京以来,还从未逛过这闻名天下的东街集市,五皇子换了常服,稍显得平易近人了一些。
杂耍奇玩、糖人浆饼,我一路上花光了入宫以来的大半俸禄。
我兴冲冲地递给五皇子一串糖葫芦,他却没来由地伤了怀,「上次来竟还是十年前,糖葫芦也不是那个味儿了。」
我自讨没趣,撇了撇嘴。
不远处驶来一匹车马,装潢华贵,实属不俗。
忽地,不知何处飞来一记利刃,白色骏马腰间吃痛,竟发了疯似的在集市上狂奔起来。
我瞧那马车飞扬起的围挡有些眼熟,不自觉愣了神,是三公主!
等我反应过来,那骏马竟直直向我冲了过来。
我瞧见一个身影飞身而跃,一记利刃出鞘,砍断了马儿的缰绳。
五皇子在一侧将我拦腰抱起,躲闪之间重重摔在了地上,我半个身子压了下去,只听他吃痛闷哼一声。
「公子,你没事吧!」一众人群围了过来,我不敢唤他五皇子。
「还好,死不了。」不知伤了何处,只见他右手腕向指尖流着血,又赶忙半抬起来,冲我摇了摇头。
五皇子……他或许不知道马车里的是三公主吧,不然怎么会先救我呢。
我抬眼望去,马儿已被制服,一众婢女侍卫将马车围了个紧,三公主被吓得花容失色,半晌才被人搀着出了马车。
五皇子瞧见了,也没说什么,带我回了府。
夜里我辗转反侧,一幕幕回想着白日之事,那时从屋脊处飞身跃下,干脆利落砍断缰绳的,是何颂吧。
一侧是金尊玉贵的公主,一侧是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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