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冷酷：“我不管他们因为什么失手，失败就是失败，该怎么做他们知道。”
那下人脸色一白，仓皇答应着退了下去。
小茶室里只剩了两个人，王沿抬眼看过来：“荀兄，事到如今如何是好？再不做点什么，咱们可就要丢脸丢到家了。”
荀宜禄看了眼波谲云诡的棋局，眼神逐渐冷厉，半晌他放下一枚棋子，让本就胶着的局势越发凌厉肃杀，他这才看向王沿，意味深长道：“王兄可听说了？滇南多瘴毒啊……”
第268章值得
赶在晚宴之前，祝瑶特意带了裴烨的衣裳去议政厅，一进门却瞧见他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呼吸有些粗重，显然是累极了，烛光映衬下眼底的青影也越发明显，脸颊也凹陷了下去。
祝瑶看得叹了口气，一时有些不忍心喊醒他，只得放轻了脚步靠近，想要给他披件衣裳，却不防备刚靠近就被人一拽猛地跌进了男人怀里。
“祝瑶……”
裴烨紧紧抱着她，大狗一样在她脸侧蹭来蹭去，再不见刚才的憔悴样子，愉悦的气息仿佛要透过身体溢出来。
祝瑶不自觉跟着笑起来：“很高兴？”
“嗯。”
裴烨重重地应了一声，他自然很高兴，今天过后，哪怕要面对的局面再糟糕，再恶劣，他都不再是一个人了。
“看皇上高兴我自然也高兴，可是，再高兴也得换衣服了，晚宴的时辰快到了，我听说这次献礼有些特别的东西。”
“他们的献礼再特别也比不上我的，”裴烨抱着祝瑶起身，声音里透着小小的傲娇，“今天晚上我也有礼物给你，你一定会很喜欢。”
祝瑶含笑应了一声：“那我等着……我去拿衣服。”
她快步转身朝衣服走过去，却在转身的瞬间脸色就暗了下去，裴烨的礼物啊，有点好奇呢，可惜她应该等不到了。
而对方难得的好心情，恐怕也要被自己破坏了。
她抓着托盘好一会儿才定下神转身走了回去，裴烨大约的确很高兴，并没有在意她拿个衣服为什么要呆那么久，只是等衣服送到了自己跟前才抬手挑起来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在祝瑶身上，随即眉头皱起来：“为什么我们的衣服完全不一样？”
祝瑶纵然满心沉郁，也还是被这句话问得笑了一声：“你一个皇帝，衣服怎么可能和宫人的一样？”
裴烨被噎了一下，悻悻丢下了那身龙袍，好似没了兴趣。
祝瑶也没理他，抬手替他更衣，裴烨实在疲惫，索性就没自己动手，由着祝瑶摆弄他，可不多时目光就被对方那双手吸引了，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抬起来就抓了过去，被躲开了就继续抓，但没两下手背就挨了一巴掌。
“别捣乱。”
祝瑶抬头瞪他一眼，裴烨心里很有些不痛快，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小声嘀咕了一句，今天这种大日子，他不能和祝瑶穿类似的衣裳就算了，连手都不让摸……
等以后局面稳定下来之后，他要把祝瑶拴自己身上。
他心里发了会狠，总算心平气和了，自己穿好了靴子，拉着祝瑶往宴厅去。
时近冬日，除却早晚两时，滇南仍旧是温暖的，他们一入滇南便有人送了不少盛开的花卉过来，此时摆满了宴厅，早一步到的命妇和朝臣正在观赏，气氛比之前每次停泊的时候都要热闹。
饶是两人心里都揣着别的事，此时也被这花团锦簇看得一愣，下意识就想拉着祝瑶往人群里凑，可斜刺里却走出来几个人将他拦住了。
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果然王荀两家的人。
其实该是四家的人一起出现的，但萧家身为祝家案的挑起者，似乎碍于颜面，所以在反对他深入查探的事情上态度并不算激烈，兴许也是觉得就算萧家不出手，他也扛不住其余三家的压力。
而窦家在这件事上的平和态度却在裴烨预料之中，他们和安王府毕竟是姻亲，因为裴烨和老安王的交易，窦家在这件事上自然会有些束手束脚。
所以最难办的，始终都是王荀两家。
此时见两人凑过来，裴烨下意识将祝瑶往身后拽了一下，面上倒是不动声色：“众卿也来赏花？”
“正是，冬日里还能看见这样的景致实在是难得，若非皇上开恩允准我等伴驾同行，我等是绝没有这样的机会的，臣还要多谢皇上。”
因着彼此之间的恩怨，裴烨总觉得这话透着几分阴阳怪气，可他心情好便也懒得理会，虽然迟早会撕破脸的，却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往前走走吧，百花争艳，拘泥于一处岂不是可惜？”
“正是，”王沿点头附和，却随即就摇头叹了口气，“这样的景致，若是只能看一次未免更可惜了。”
旁人只当他这话的意思是在感慨千里迢迢，不曾南巡的话，再也看不见这样的景致了，可裴烨最近与他们的关系日益紧绷恶劣，一耳朵就听出了威胁。
他下意识不想让祝瑶呆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低头看过去：“我们过去喝几杯，你去寻你闺中好友赏花吧。”
祝瑶刚好在人群里瞧见有个宫人腰间挂着一枚玉叶子，便跟着多看了两眼，这一走神的功夫就没能注意到几人间的暗潮汹涌，听到裴烨的话也没多想，答应着就走了。
她先去寻徐氏说了几句话，一路上寒暄着往那宫人的方向去了，可对方似乎并无意和她交集，她寻了许久都没找到，眼看着献礼的时辰要到了，她不得不折返了回去。
可刚一进宴厅，就瞧见荀宜禄和王沿铁青着脸走了出来，看这样子，竟像是连晚宴都不打算参加了，莫非又和裴烨发生了争执？
她连忙抬脚进去，就瞧见裴烨坐在椅子上，嘴唇发青，显然是气得不轻，她连忙给他顺了顺胸口：“气极伤身，莫气。”
裴烨长出一口气，的确不值得生气，这场和先皇和世家的博弈，他很快就要赢了，而他心心念念的人也终于有了留下来的理由，有这个前提在，什么都不值一提。
第269章酒里有东西
晚宴的时辰很快到了，众人陆续入席，祝瑶还在人群里搜寻那个腰佩玉叶子的宫人，一时有些走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裴烨带着走到了上首。
人群察觉到了他们的异动，目光或探究或惊讶或鄙夷地看过来，祝瑶这才回神，连忙想要后退，却被裴烨一把拉住了手。
“你今天就坐在这里。”
他手上用力，生生把祝瑶拽得坐了下来，他仿佛忘了在场还有很多人，语气十分自然：“你的位置本来就该在这里。”
祝瑶有些惊讶，虽然裴烨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讲身份尊卑了，甚至还说出了她是乾元宫另一个主子那种话来，可私下里和人前却完全是两码事。
她不自觉摇头：“这不合规矩，我现在只是一个宫人。”
“很快就不是了。”裴烨笑了笑，看似说得漫不经心，眼底却满是郑重，“我不是说了吗？会送你一份礼物。”
祝瑶被说得一愣，礼物？让她不是宫人的礼物?
裴烨不会想要在这种地方纳她为妃吧？
“你别胡闹，”察觉到所有人都在暗中打量他们，她声音压得很低，“我从未想过做后妃，你是知道的。”
裴烨一顿，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似的闷头笑起来，可前不久他才被王荀两家气到，眼下这么一笑，心口顿时又疼起来。
他抬手揉了两下，却仍旧笑得愉悦，祝瑶有些恼：“你听见了没有？”
裴烨忙不迭敛了笑：“听见了听见了……可是祝姑娘，你想什么呢？后妃之位怎么配得上你？”
他只说了个话头便停了，可就算只有这短短半句却仍旧让祝瑶懵了一下。
能坐在裴烨身边，却又不是后妃……
她眼底都是不可思议，裴烨在想什么？他应该不会天真地以为立后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吧？
“这个想法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以后不要再提了。”
裴烨侧头看着她，并没有因为被泼了冷水而气恼，反而含笑凑了过来：“总得试试才知道，祝姑娘说这话是怕自己做不到还是怕我做不到？”
祝瑶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且不说她和齐王有过婚约的事还能不能让宗亲接受她成为裴烨的正妻，单单就是她现在的身份就足以在两人中间划出鸿沟。
历朝历代没有哪位皇后的出身是罪人。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要为祝家翻案，可实在是难上加难，且不说当日推着祝家走向败亡的幕后黑手有多强大，单单就是祝家自己也算不得太过清白。
她父亲的确不曾主动结党，可树一旦大了，根系便只会盘根错节，越缠越乱，砍不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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