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段时间,她也都没能联系上沈执与。
夏知光只好自己跟着秦淮,为父亲的案子到处奔波。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过去月余。
这天,海城又下了场暴雪。
夏知光照常去律所找秦淮。
不料秦淮的秘书看见她,一脸诧异:“夏小姐?您怎么在这?今天不是开庭吗?”
夏知光愣住:“什么开庭?”
“您父亲的案子啊。”秘书看了墙上的表,“这个点,庭审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夏知光心跳几乎停止,她转身就冲出了律所,打车直奔法院。
一路上,她不停催促司机快点。
车抵达法院时,没等停稳,夏知光就跳下了车。
爬过长长的阶梯,她刚要进庭审楼,就看到穿着制服的陆宴深 和同事一起出来。
“夏氏的案子终于定了,我们可算是能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是啊,这夏世汉也算罪有应得……”
这些声音从耳边飘过,夏知光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逆着人群,冲到陆宴深 面前:“我爸他……”
陆宴深 看着夏知光焦急的神色,沉声告知:“死刑。”
第9章
夏知光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回荡着陆宴深 说的“死刑”。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可能,秦淮呢……他为什么不通知我今天开庭?”
陆宴深 面无表情:“是我让他别告诉你。”
“无论你来不来,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不管上诉几次都是一样,你必须接受。”
夏知光难以置信:“陆宴深 ,那是我爸!你怎么能让我错过他的庭审?!”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父亲的机会!
骤闻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夏知光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也跟着一阵阵发黑,最后栽倒在地,再无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夏知光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
才发现自己在酒店房间里,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柜子上留着张纸条:“好好休息”。
是陆宴深 的字迹。
夏知光愣了好一会儿,接起了电话。
没想到对面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声:“清清……”
夏知光眼眶一红:“爸!”
她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说起。
“你不要急,先听爸爸说。”夏世汉声音沙哑,“这条路是爸自己选的,爸认罪,你不要怪陆宴深 ,他也是职责所在,爸爸这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除了你,没什么放不下的。”
“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夏知光心如刀锯,泣不成声:“爸,我不要他了,我只要你……”
“清清,爸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7
话落,听筒里便没了声音。
“爸?爸你说话啊!爸!”
夏知光担心又害怕,一边喊着,一边慌乱起身往外走。
匆忙间,膝盖撞在柜角,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剧烈痛意从膝盖钻入心脏,夏知光脸色一白。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陆宴深 的声音:“夏知光?你怎么了?”
夏知光忍着痛,声泪俱下:“陆宴深 ,我想见我爸,我想见他!”
“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
手机里静默一瞬,传来陆宴深 冷酷的拒绝:“不行。”
接着“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夏知光呼吸一滞,手忙脚乱的回拨。
可无论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她忍着疼,匆忙赶去警局,想当面求陆宴深 让自己见父亲。
可没有申请,门卫将她拦在了门外。
夏知光淋着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临,都没能等到陆宴深 ……
再见面时,是在火葬场。
从陆宴深 手里接过骨灰盒那刻,夏知光的世界骤然坍塌,只剩死寂。
她抱紧盒子,在陆宴深 复杂的目光里沉默离开。
郊外墓园。
夏知光跪在母亲的墓前,风雨侵蚀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夏世汉之墓。
夏知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先落下来,满口咸涩。
“爸……女儿不孝,你养我这么大,我却连墓地都买不起,还要打扰妈妈的安宁,才能让您入土为安……”
除了风声,无人回应。
夏知光流着泪,将自己曾经撕开的那张全家福,颤着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女终于重逢,可她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永远失去了重逢的机会。
无尽悔恨和痛苦快要将灵魂撕开。
夏知光将破碎的全家福紧捂在心口,绝望恸哭。
如果自己没有爱上陆宴深 ……一切会不会不同?
这时,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
沈执与蹲下来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夏知光感受他怀抱的温暖,干涸的眼眶又被泪浸染得滚烫:“执与哥,我想回家。”
沈执与红着眼允诺:“好,我带你回家。”
不想刚起身,纷踏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为首的正是陆宴深 !
夏知光还没回神,就被粗暴的从沈执与身边拉开。
而沈执与则被人死死按在地上!
第10章
夏知光泪痕未干,满脸惊慌:“陆宴深 ,你干什么?!”
陆宴深 拿出证件:“沈执与涉嫌行贿,现依法拘捕。”
这话如刀剜进夏知光满目疮痍的心,她茫然的看向沈执与。
却见他默认般的垂下了头:“对不起知光,我还是没能让你见到夏董。”
夏知光一怔,终于明白沈执与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么。
她哽咽着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沈执与被押着,狼狈不堪,但还是朝夏知光温柔笑着:“别担心,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海城公安强硬的押上了车。
陆宴深 扫过夏氏夫妇的墓碑,越过夏知光时,说了句:“节哀。”
然后匆匆上车,疾驰而去。
红色的汽车尾灯染红夏知光的眼,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
夏知光彻底家破人亡,孤身一人。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僵滞了好久,才抹去脸上的泪,再次去找了秦淮……
三天后的下午,夏知光在看守所见到了沈执与。
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对望,沈执与眼底布满了青色,下巴上也长出了粗粝的胡茬。
夏知光抿了抿干涩的唇:“执与哥,我找了秦律师,他会帮你的……”
沈执与摇了摇头:“知光,做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后果,不过是坐五年牢而已。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你。我给你准备了去法国的机票,你离开陆宴深 好好生活,等我出狱了就去找你。”
五年牢而已?他说的轻描淡写。
夏知光却鼻尖发酸:“执与哥,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沈执与将手覆在玻璃上,描摹夏知光的脸:“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隔着玻璃,夏知光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最后含泪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时,耳边传来狱警的催促:“探视的时间到了。”
夏知光看着沈执与被拉走,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分毫,才起身离开。
看守所外,阳光刺目,冰雪消融。
夏知光忽而想起父亲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4
她会听他们的话,好好生活,离开这里。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忘了陆宴深 。
偏偏此时,耳边传来陆宴深 的声音:“夏知光。”
夏知光转头看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陆警官,还有事吗?”
疏离的称呼让陆宴深 心里有些不悦,他剑眉微蹙:“抓捕沈执与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
“你知道,就会换个日子吗?”夏知光反问。
陆宴深 沉默了一瞬,语气坚定:“不会。”
夏知光早知道,也早心如死灰:“那又何必解释?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也……做不到再爱你。”
“陆宴深 ,以后……别再见了。”
说完,夏知光阔步离开。
陆宴深 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抚上钻心的胸口,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在疼。
……
回到酒店,夏知光拿到沈执与留下的机票,就去了心理咨询室。
咨询室内,夏知光开门见山:“医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帮我……忘记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医生没有多问,答应了下来。
夏知光躺进沙发里,慢慢闭上眼。
关于陆宴深 的一切如电影在脑海中划过,最终化为泪水从眼角滑落。
陆宴深 ,如你所愿,我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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