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过是各自扮演不同角色,一起为社会经济服务而已。”
林永生摆了摆手,“苏总,经常有人跟我说,我当初投入金万做新材料的那几十个亿,不如买支茅台股票放着,到今天也翻了有两三倍了。有时候听得多了,我也想,我当初做得到底对不对?可是,看看小遇,我觉得就算是让我再来一次,我和金万依然对新材料技术革命抱有梦想和热忱。”
服务员端了菜上来,林永生用公筷给苏哲闻宴兄妹二人夹菜,他说话缓慢,讲到他满腔热血的事业,神情有些激昂,“因为这个决策,金万的资金链断掉,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回过头看,我有遗憾,但我并不后悔。只要这套设备还能在对的企业手上发光发热,对于金万和我来说,也算是欣慰了。”
闻宴望着苏哲,接过林永生的话,“哥,金万的这套设备,是以继续使用的方式作价还是被清算贱卖,这事关金万的生死。我相信哥哥作为重庆金融圈的大佬级人物,关键时刻一定会出手帮忙。”
苏哲在资本场上混迹多年,他一眼看穿闻宴和林永生的一唱一和。
他明显要城府得多,对于这样的卖惨和被架在道德高地上,对他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苏哲刚才还信誓旦旦跟闻宴说相信哥哥,此时他却挑了挑眉,夹了口菜吃,头也没抬。
“小遇,在今天这个场上,没有私事,我们只是吃个饭。”
林永生眼皮垂着,一双锐眼却目光如电,他看向苏哲,略略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说话,苏哲抬头,将林永生的话堵在口中,“林总,确实抱歉,盈讯也逃不过资本市场的规律,注定只能对看得到摸得着的利益心动和行动。”
他将筷子放下,一脸歉然。
林永生到底是在商海久经沉浮,他太清楚像苏哲这类人的立场不是几句话就能轻易被改变的。
他哈哈笑了两声,“苏总你难得来,小遇也难得在,恰好我在这里存了瓶上好的红酒,你们帮我品品看这酒如何?”
他笑着说完,就朝门外招呼服务员,“将我存放在这里的红酒取过来。”
服务员应声而去。
闻宴知道林永生是事缓则圆,她却还想再继续争取。
听完闻宴一番侃侃而谈,苏哲目光划过她脸上歪七扭八的伤疤,在那上面停留了一会儿,他垂了眸,面色平静,“小遇,你知道,今天这个场,我不接受你卖惨,就像我同样也不能接受金万卖惨。”
苏哲调整了下坐姿,换了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他语气和缓,“我是做资本的,资本市场不会给你机会试错,也不会给你很长时间去寻求回报。我们行差踏错一步,或者回报周期太长,我们就会流失大把大把的投资人。”
“哥,可是跟周长东做交易,并没有损害投资人的利益,盈讯也是获利的啊!”闻宴有些不甘心。
“资本于我而言,不是我选择它,而是它愿不愿意选择我或是你们。”
苏哲瞥了眼神色如常正在检查红酒的林永生,他欠了身坐直起来,手指屈起在桌上轻叩了两下,“林总,这是好酒!”
林永生让服务员先出去,他自己将红酒倒入醒酒壶醒着,接过苏哲的话,“这是我私家珍藏,苏总待会儿多少喝一点,品一品。”
苏哲颔首致谢,他目光转投向闻宴,继续刚才的话头,“你说资本市场是强势也好,还是浮躁也罢,”苏哲耸了耸肩,“它就是这样,我们只能顺从。”
闻宴盯着苏哲眼眸,片刻之后,她拿过汤碗,一口一口的慢慢吹着喝汤,不再多说。
林永生倒好了酒,将剩下的酒放在冰桶里冰着,他肌肤有些松弛的脸上刻着两道深深的法令纹,带着他的嘴角也微微往下撇着,他微张了嘴,将嘴角弧度提了上来,神色平静。
闻宴所有的计划几乎都按部就班的往前推进了,但她没想到,最后关头,让她吃瘪的竟然是她亲哥哥。
闻宴不忍再看林永生,她转头看向别处,眼神黯淡了下去。
从会所出来,苏哲开车送闻宴回基德。
等红灯时,他侧头看着路灯灯光下一身淤青的闻宴,眉头拧到了一堆,“你去医院看了吗?”
闻宴满不在乎的看着前方车流,“看了,医生说没事。”
“没事?”苏哲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闻宴的鬼话。
“你那个好朋友,简……”苏哲努力回想中,“叫什么来着,你把她电话给我一下。”
“不给,”闻宴心情不佳,懒得遣词造句,直接了当的拒绝,“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苏哲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我是管不动你了,让她押着你去医院赶紧把你那身伤弄好,别来我眼跟前给我添堵!”
闻宴到底还是将简源源电话给了苏哲,她清楚苏哲不过是既不想干涉她过多,又实在放心不下她。
闻宴下了车,看着苏哲的汽车尾灯消失在城市霓虹中。
闻宴知道三个徒弟还在楼上赶工报告,她在基德楼下徘徊了好一阵也没上去。
她去到大堂咖啡吧买了杯咖啡,在靠窗的位置坐到咖啡都放凉了,也没喝上一口。
再过两天,金万的资产评估报告就将尘埃落定,但是这套设备要是没企业接手,这份评估报告无异于一堆废纸,这套设备最终也逃不过被清算贱卖的命运。
闻宴觉得一定还有什么办法,她坐在那里想得脑袋发疼。
这时,电话响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接了起来。
“苏小姐,您好!我是周长东的助理。”
第36章 破釜沉舟
闻宴顿时精神一振,她看了下电话号码,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您好!”
电话那头极为安静,只有助理清晰的话音,“我想告诉你,程安明已经找上了周总,看情形,他和周总私交不错。”
对方开门见山,捋走铝驺并未留给她说话的机会,“苏小姐,我和陈峰私下关系很好,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待闻宴说谢谢,对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这通深夜来电,显得事态更为严重。
闻宴本就沉到谷底的一颗心顿时又被重重一击,连带身上那些伤,似乎都跟着疼了起来。
她早就该想到,她在信通五年,程安明对她再熟悉不过,她也算是程安明一手一脚带出来的人,她能想到的,程安明也一定能想到!
她再次将电话拨给了苏哲,到了这份上,她必须不放弃任何一丝机会!
听闻宴讲完,苏哲冷静的一丝不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小遇,哥哥告诉你,周长东能拿出来和盈讯基金做交换的东西,份量不够!”
只有妹妹在,苏哲将话讲的透了些,“我不能用我的威信去强压我手下的基金经理去做这笔交易,”他停了一下,给闻宴消化这些话的时间,“成年人的世界里,真正的信任从来都只有一次。基金经理对我的信任是这样,投资人也是这样。我相信你能明白。”
闻宴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抖,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汹涌的情绪,将它们强压了下去,她努力镇静,“可是,哥哥,你知道吗?程安明也找上了周长东!我听到的消息是程安明与周长东私交甚好!”
闻宴声音有些克制不住的变大了些,“你知道,程安明并不是想要帮金万,他只是要吃下那套设备,再转手倒卖!”
“这不公平!对于金万不公平,对于白云股份也不公平!”
“小遇,”电话那头的苏哲声音依旧冷静,“我想要的,周长东给不了;周长东想要的,程安明也同样给不到。商业世界,一单交易不是那么容易促成的,你也别将周长东想得太简单。”
闻宴久久没有说话,她握着电话的手慢慢停下了颤抖。
大堂的时钟指向了十二点,咖啡吧打烊了,服务员客气的过来清场,闻宴这才恍过神来,她连忙致歉离开。
走出大堂,她在旁边 24 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包烟,也顾不得地上干净不干净,反正她都是一身脏衣服,索性坐在大楼门口旁的花台上,将手里的香烟点燃。
她很久很久没抽过烟了,烟草的味道让她一时有些不适应,她把烟夹在手上,透过朦胧的青雾,看着夜色中那一点点微小的红光。
直到将一根烟抽完,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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