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沈景翊,沈景翊,沈景翊,救我。”
沈景翊立即放下椅子,把我抱到怀里,抱得很紧很紧:“小雅,我在,我来救你。”
福塔里趁着空隙立刻从墙角爬起逃走了。
我在他怀里哇地哭出来,声音抽噎不清:“沈景翊,快逃,我们、我们得逃,福塔里认出我了,他从村外回来,一定、一定看到通缉令了。”
沈景翊抱着我的身体也僵住了,他立刻把我抱到床上,重重吻了我额头,接着从床上起来就向门口冲,眼中是毫不犹豫的果决与残狠:“我去杀了他!”
我听此立刻抓住了他。
“沈景翊,我们逃吧,你从来不杀普通百姓,别为了我沾血腥。”
他的脚步明显还想往外迈,可我抓得紧,手指都泛了白。
我们僵持了很久,他最终甩开我的手,冷了脸去衣柜快速收拾东西。
沈景翊生起气来很可怕,我小心翼翼走过去,从他背后抱住他。
律周 他用力推开我,又开始收拾衣服。
我被他推的没站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在沉闷的房间里发出不高不低的响声。
他立马转过身,眼里一闪而过急色。
随即,他嘲道:“凌念禾,你什么时候可以变回以前?如果我死了,你该怎么活?”
第二十三章 被赶走!
以前的我果敢不畏惧,从来不会这么懦弱又不堪一击。
他这样的话让我很害怕,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沈景翊离开我了,我该怎么活。
他已经不知何时融入了我的生命里,我们两个还能分开么?
我擦擦最近总是轻易掉出的泪,想起身,门外忽然传来一片喊闹声。
沈景翊听不懂法语,我却听懂了。
“我就说那个外国婊子一定不是个好东西,快抓住她!”
“臭婊子,还有那个死瘸子,都不是好东西,赶走他们!”
我看向沈景翊,发现他不知何时也在看我。
“凌念禾,过来。”
我从地上起来,走到他面前。
他把我抱到怀里,从衣柜底取出一个包,又取出一个类似布条的东西,他把我绑到自己的背上,伸手去衣柜后又要取什么。
也是这个时候,我们的门被外面的人生生撞开,村子里的人似乎都来了,全部往里涌。
最当头的是福塔里。
“凌念禾小姐,嫁给我,我可以让村民保持沉默,当然,还有一个条件就是那个男人,得滚出我们的村子。”
他指的自然是沈景翊。
就如老奶奶所说,福塔里是村子里文化最高的人,村民自然都信他所说。
沈景翊瞟了他一眼,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迷你小刀,唰地一声,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把小刀已准确无误地穿过福塔里的胳膊,又钉到了墙上。
福塔里立刻吓得滚在地上大叫起来,狼狈至极。
沈景翊冷嘲了声:“怂货!”
接着他从衣柜后拿出一把不知何时就备好的梯子,顺着梯子爬到衣柜上,用力一推,我们的屋顶竟然被推开。
我被沈景翊背在背上,他顺着屋顶旁悬着的一个绳子,右手紧抓住绳子,便从屋顶滑了下去。
他背着我就往花田里跑,身后一群村民追着我们。
他们用难听的法语方言大喊着:“臭婊子,死瘸子,独臂鬼,站住!”
“抓住他们,烧死他们!”
这里的村子实际落后的很,以至于烧死人对于他们来说好像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我抱着沈景翊的脖颈,望向那一望无际的薰衣草田,有些远的地方,花还未被收割,红霞穹空下,延宕出一片绚烂迷人的紫。
美得让人心惊,美得让我窒息。
这样的美丽,为什么潜藏着这样的邪恶?
我和沈景翊自来到这里,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他们的事,甚至沈景翊为他们提供了很多帮助。
他们谁家的屋顶漏了,谁家的羊跑了,谁家的儿子爬到大树高处不敢下来了。
都是沈景翊。
他的腿脚不好,左臂也是残了,可为了让我被村子里的人接受,费力做了很多。
即使这样,他们还是从来不肯接受我们。
“沈景翊,我不喜欢这份美丽了。”
他奔跑的脚步顿下,静了静,道:“好,我替你毁了它。”
第二十四章 那就毁掉!
他从背着的包里取出两块石头,用力一摩擦,便现出了火花。
他用易燃物将火花引得更大,用手一扬,那火便被抛到花田,瞬间,紫色蔓延出一片刺目的橙红。
追逐我们的村民顿时傻了眼,又即刻朝回路跑去。
火也朝我们快速飞来,炙热的温度直逼我们。
我的手紧紧捏住沈景翊的肩膀,他从包里取出一个铁钩,往空中一抛,钩子勾到空中搭挂着的一条绳子,他背着我,毫不费力地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我越发疑惑,声音都带了结巴:“秦、沈景翊?”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
他一直背着我,没有回答我的话,我低下头,脸与他的侧脸贴到一起,想去观察他此刻的表情。
却见他额上冒出越来越多的汗,眉蹙得特别紧,神色严肃。
我才意识到,对于左臂废了的他来说,行动力其实已经大不如前。
可这样用尽生命全部力气保护我的他,才是这世间最美的图景吧。
我又看向远方,火海几乎蔓延了整个村庄,村民呼喊着,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我猜,应该是痛苦的、狰狞的,甚至——愤恨!
这片我少年时期曾一直想守护的美丽,如今毁在了我的手里。
我们都曾想守护那片无所玷污的纯真,到最后,却发现,那纯粹之下,是望也望不到底的罪恶。
那不如毁了它罢。
沈景翊带着我逃出村庄,这才把我从他的背上放下来。
我甫一落地,他就立即把我抱到他的怀里,我能感受到,他整个身体是颤抖着的。
我们两个似乎一下子反了过来,原本应该害怕的我,如今却变成了他。
后来,无数个日日夜夜中,我独自坐在夜色中,望着那同法国一般的圆月,慢慢的就想明白了。
为什么那一天抱着我的男人那样害怕,他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会失去我。
如果我被村民抓住,交给警察,即使他有一人独对千军万马的勇气与能力,可残了的他终归还是无可奈何了。
他抱着我,很久都没有言语,突然,他说了几个法语词汇,他问我:“凌念禾,这几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呆住,钻在他的怀里不去看他,撒谎道:“抓住她,抓住他,抓住他们。”
他生了气,手一下子捏住我的下颌,沉厉道:“凌念禾,别骗我!”
他捏的我很疼,我去扒他的手,他却越来越用力,我疼得哭出声:“沈景翊,你弄疼我了。”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立即浮现心疼,手劲慢慢松下来,可还是没放开。
“是残废,是垃圾,是混蛋,是不是?”
他说的意思虽不全对,可也相近。
那几个词是:婊子、瘸子、独臂鬼。
我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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