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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冬天是萧条的,以往热闹的街道都空荡了起来。
消防队门口,宋歆脸色涨红。
她张了张嘴,想开口辩驳,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说。
“我懂,你明白我的想法,也算是了了我的心事。”宋歆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
霍司函没料到她这么坦诚,一时间有些语塞。
宋歆抬起头看着他:“我有点难过,但更多的其实是高兴。”
“难过我的初恋就这样直白的拒绝了我,高兴是你没有因为我的容貌,就把我认成表姐。”
她说着,声音难掩哽咽,还抬手擦了擦眼角。
霍司函“嗯”了一声。
而后似乎又觉得这样太过冷酷,于是又加了句:“好好学习。”
宋歆艰难的扯了抹笑,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
霍司函垂眸,没看她的背影,亦转身离去。
他麻木的回到接到电话时的那个办公室,拿起放下的相框贴在胸前。
而后又慢慢的贴在墙边坐下,静静的看着。
不想就这么睡了过去,再次睁眼时,夜色已经罩住了整片大地。
他正发愣,就听见警铃声响起。
霍司函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冲着仓库跑去。
这次失火的地洛是酒吧。
霍司函赶到时,外面已经浓烟滚滚,灰尘满天。
甚至于隔着老远都能看见明火,怪不得一队二队都出动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在他们赶来的这段时间里,里面的大部分人都跑了出来。
霍司函拿到酒吧的建筑示意图,看了眼后记在心里。
酒吧分为上下两层,下层由舞台、吧台和卡座的沙发围成。
上下层指尖只有一条狭窄的楼梯做通道。
霍司函在脑子里分析过后,立即做下决定:“沈漾,安排你的人疏散人群,拉开警戒线,叶铖带上水和我进去。”
说完,他带上防护面罩,领着人,逆着火光冲进了酒吧。
室内一片亮光,原本的机械风格已经被大火烧的一团漆黑,无法分辨形状。
越往深处走,热浪越发汹涌,到处飘散着黑灰。
甚至于四面的墙壁上都燃了起来,头上的灯球变成火球,一块一块的往下落。
霍司函眼神一定,恍然间好似又看见了霍司函。
他脚下一顿。
后面的人跟着顿住。
进酒吧是为了救人,每分每秒都无比珍贵。
霍司函不能因为自己拖延时间,他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叶铖来打头阵,他好像看见人了,但是不确定。
队友们还没反应过来,霍司函已经快步离开。
他走到刚刚看见霍司函的位置,低下头,就看见宋歆缩在卡座旁边。
霍司函诧异了一瞬后,眉头紧皱。
他赶紧伸手去拉她:“宋同学?”
周围的高热已经让宋歆出现呼吸受阻和脱水等问题。
霍司函拿出防火布,将宋歆笼罩住之后,又把自己的氧罩给了她。
他抱起宋歆,按照记忆里的建筑图往出口走。
不料刚走两步,霍司函便发觉自己浑身不适,全身上下都在冒汗。
霍司函抬头,顶上的烟厚到让人生疑,但也有可能是自己摘了氧气罩的愿意。
他按下对讲:“这烟有些不同寻常。”
叶铖收到信息,刚想回话,没想到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怎么回事?”霍靳听见动静,疑惑问道。
叶铖回复:“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霍司函边走边观察四周的变化,脚底下不知何时也开始堆积黑烟。
火舌竟然渐渐上下链接在一起,像是在预兆着什么。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股司函的心头。
难道是闪燃?
他心头猛跳,果断按下对讲,大声命令:“所有人,现在都给我撤退!”
小队收到命令,立即往外退去。
偏偏这时,“嘭”的一声震天巨响。
酒吧炸了,大火吞噬了一切。
第37章
酒吧外围观的人面面相觑。
沈漾拿着对讲机疯狂呼叫,可里面始终没有任何回声。
他狠狠将对讲丢进车内,接着灌上水枪,想往火场里面冲。
二队的队员们对视一眼后立即跟上。
可下一秒,沈漾就看见霍司函抱着宋歆,逆着火光走了出来。
他立即往霍司函身后看去,叶铖带着小队也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狠狠松了口气。
霍司函将人交给放上救护车,自己坐在消防栓边喘气。
他浑身都是黑灰,眉角有血迹留下,脸上的皮肤皲裂开。
蓝染走过来替他处理伤口。
“那个姑娘……”
她一边用沾了酒精的棉签在霍司函脸上擦拭,一边问道。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霍司函闭上眼休憩。
蓝染动作微顿,认真的思索过后,才轻声建议,“她不适合你。”
这是朋友之间的真心话。
霍司函置若罔闻,靠坐着一动不动。
“听说你领养了个孩子。”蓝染见他不想回答,只能换个话题。
“嗯,叫霍淼尘,有空你可以见见。”
说起孩子,霍司函睁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漆黑的夜空。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在霍家适不适应。
“还有别的地洛受伤吗?”蓝染给他处理好脸上的伤,又问:“怎么突然领养孩子?”
霍司函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
有些呼吸不畅,胸腔有挤压感,但都是小事。
“你说的对,我每天出任务很危险,所以……”需要一个孩子,在他死后能够陪伴爸妈。
霍司函说着,转身就上了消防车。
蓝染压根就没听见后半句。
她回忆起刚刚爆炸声响起时,自己心里的庆幸。
虽然很可耻,但是真的,还好她没有和霍司函在一起,否则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就足以击溃她。
霍司函管不上蓝染的想法,他太累了。
没人知道在火场里,他脑子里有多少次闪过就这样死在里面的念头。
最终是宋歆突然低声喃喃了句:“霍司函,你要注意安全。”
他想起之前霍司函给他发的短信,也是注意安全。
霍司函猛的回过神,愣是带着他们冲出了火场。
他筋疲力尽的回到队里,狠狠睡了一觉。
梦里,霍司函又看见了霍司函。
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言笑晏晏的朝他伸出手。
霍司函伸手去握,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可就在此时,漫天的火海不知从何洛蔓延过来。
霍司函死死抱住霍司函,绝不松手。
片刻后,他们在火海里拥吻着死去。
霍司函猛的惊醒,眼前黑暗无光的房间和温暖炽热的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巨大的落差快要将霍司函逼疯。
他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起身去了操场。
一连多天,霍司函都疯狂训练。
这天,他带着队伍在操场上练五十米障碍。
宋歆不知何时出现在外场,不远不近的看着他们。
看见她队员一脸的不可思议。
就连隔壁的沈漾都晃了神,走过来拉住霍司函,难以置信的说:“洛医生!我看见洛医生了!”
霍司函心口猛跳,他立即回头,看见走过来的是宋歆后,眸色暗了暗。
“谁放你进来的?”霍司函眉头紧皱,冷声问道。
宋歆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伸出手:“霍队,重新认识一下,以后就是这里的实习队医了。”
霍司函呆怔原地,心里腐烂的伤口再次涌出鲜血,整个人恍若被被撕裂一般。
第38章
建林的冬天不算太冷,只是树上的叶子都落得差不多了。
整个城市由上而下的散发出一种萧条感。
消防队如十年如一日的训练,这天冷对霍司函来说不值一提。
但此刻,他却觉得好冷,从胸腔到四肢百骸在向外散发着凉气。
操场上的队员们窃窃私语。
“我的天,这真不是洛医生吗?”
“太像了,该不会是洛医生的双胞胎妹妹吧。”
“说话的语气也很像。”
霍司函一动不动,他艰难的呼吸着。
感情上,他无法拒绝这张和霍司函极度相似的脸。
可理智上,队医是之前霍司函的工作,这里相当于是他们的第二个家。
霍司函不希望宋歆出任队医一职,更何况她对他还有那种心思。
宋歆见霍司函没反应,默默的收回手,转过头和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