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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想管这些,他不喜欢见她终日眉头深锁,埋在那整日看不完的奏折里面。
“我从始至终,只是舍不得你不快乐!自从你登上那皇位,我便再没有见你笑过,寻常人家的姑娘她们可以不管这天下,活得自由自在,我也想你一辈子这样无忧无虑的过活!”
“我何尝不知道明浅不是个合格的帝王,可只有她能接替你,我没有选择!”
也许是谢云凝从来没有听过段博珩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一瞬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大昭的国师乃是上天择选的,从小便接进宫中来栽培,除了学习星象占卜,唯一被灌输的思想就是保护女帝。
历代国师都心有天下,可在天下和女帝中选择,他们永远都只能选择女帝,段博珩也不列外,甚至,他更加疯狂,只要她快乐便什么都能做。
原来,这才是原因,他选择明浅的原因。
所以,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出错,段博珩唯一算错的就是人心。
没想到谢云凝会算计好一切,就这样轻易地成全了他。
没想到明浅原来狼子野心早就决心要杀她解除这后顾之忧。
没想到后来的事情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谢云凝怔在原地,忽然轻笑了一声:“原来,我们都是这样自私之人。”
原来,母君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女帝和国师相爱便会为昭国带来一场灭顶之灾,比如说那害人的伽蓝诅咒。
又比如说,如今明浅这等祸国殃民之举,都是源于他们相爱。
她深深叹息一声,红了眼眶:“段博珩,我们该对这天下黎民赎罪!”
第二十九章 云山
马车一路徐行,雨后的郊外,空气清新,春风袭人。
只是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重,马车上谢云凝一路沉默未语,就连一向话多的顾长盛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也识趣地没有打扰她。
到了快午时,一行人才终于到了宁国侯府。
而宁国侯像是早有预料,已经备好了茶水,直接让人引路让谢云凝一人去了书房。
“侯爷,明公子来了。”带路的小厮行过礼,抬头便看见宁国侯起身,将下人屏退出去。
谢云凝上前,刚要行礼,却被宁国侯一把扶住。
他的脸色极为严肃,行的却是君臣之礼:“臣,宁国侯顾峰参见陛下!”
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谢云凝更是惊了一下,连忙要将宁国侯扶起来:“侯爷这是做什么?”
宁国侯跪在原地没有起身,却是严肃道:“陛下,云山堪危,万勿推辞!”
谢云凝一怔,心里已经意识到宁国侯要说什么了。
“还请陛下见谅,想必陛下已经知道那扬州城郊究竟发生何事了,如今座上那位是想要将这天下搅得大乱啊!为今之计,只有陛下才能平息这场大灾!”
谢云凝松了手,看着眼前的宁国侯,心里已然明白了几分。
如果不出她所料,宁国侯已经早就知道了此事,只是他上奏的奏折都一一没了回应,心里已经意识到,此事就是明浅自己的意思。
而且……恐怕她第一次来到宁国侯府,自报姓名的时候便大致猜出了她的身份。
一开始她也没有想到百姓会避讳皇帝名讳,而她又不愿意丢弃母君给的名字,以宁国侯和师父的关系,要知道此事着实容易。
她连忙扶起宁国侯:“侯爷请起,我如今连平民都算不上,当不得侯爷这等大礼。”
宁国侯却深深磕了一个头:“陛下一日为君,终生为君,难道陛下当真舍得要让那十三千人去活活殉葬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谢云凝不由叹气:“不舍得又如何?君命难违,我如今无权无势,也实在没有好的办法能够阻止。”
“陛下的帝位乃是先帝名正言顺传承下来的,自然是陛下的,信王篡位自立,天下百姓亦不服,只要陛下愿意,召集旧部,重整河山不是问题啊!”宁国侯眼神坚毅,显然不是说说而已。
这条路,谢云凝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一则,她并不觉得做君王有什么快乐的。
二则,若是如此,必将重燃战火,一年前的冬城之乱必将重演。
但是,她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好像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了。
“臣知道陛下心中在犹豫什么,可是,只要陛下民心所向,臣有把握让陛下兵不血刃!”
……
顾氏祠堂。
宁国侯跪在祠堂,身后便是顾长盛。
“长盛,见过列祖列宗。”
顾长盛听话地磕了三个头:“爹,您忽然叫我来祠堂做什么?唯兄还等着我去找她呢!”
宁国侯在香炉里插了三炷香,神色凝重:“长盛,以后不可再称唯兄,君臣有别,她是大昭文昌帝,是云山正主。”
一旁的顾长盛满脸吃惊:“爹……您在说什么?”
宁国侯看着顾氏满门的牌位,正色道:“自第一日见陛下,为父便看出来是女子之身,世上敢叫谢云凝这名字,又能得齐国侯府的人贴身保护,除了陛下,天下绝对不会有第二人。”
见宁国侯并非玩笑,一旁的顾长盛脸色变了又变,脑子忽然有些混沌。
虽然他知道谢云凝应该是身份不凡,而且女扮男装,但是从未想过居然会是传闻已经驾崩的文昌帝。
他感觉脸上有些发麻,心里一时说不上什么滋味:“爹,我们……唯……陛下她……”
宁国侯朝着祖宗牌位叩头,眼神一变:“顾家要为天下正主,重扶陛下登基,还百姓一个太平!”
第三十章 空荡无际
雨后天朗气清,宁国侯府的桃花开得甚好。
谢云凝坐在院子里,正品茶,崖生端了一碟小点心过来。
崖生最近伤好了大半,穿身干净衣裳,这样正正经经打扮起来着实还是一个面庞白净的少年,只是长期挨饿,整个人瘦了些。
“恩公,这是厨房刚做出来的桃花糕。”崖生说话声音总是淡淡的,虽是少年模样,行事却很稳重,一看便是吃了不少苦头长大的。
谢云凝着实是很心疼他的遭遇,所以待他也算不错。
“过来坐下,蓝公子跟侯爷还在书房谈话吗?”
崖生点点头:“还有顾二公子也在里面。”
也不知道这三人究竟在说些什么,说了一上午了,还在说。
虽然她大致也能猜出一些来,可想起明浅,她就不由得头疼。
母君临走之前,一直说要她们姐妹同心,登基这些年,她自问待明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是没想到如今,还是要落到个骨肉相残的下场。
谢云凝敛去眼中思绪,将糕点推到崖生面前:“你从前没有吃过桃花糕吧,快尝尝。”
崖生愣了一下,拿过一块桃花糕尝了一口,眼眶却忽然红了一圈。
“崖生,你这是怎么了?”谢云凝关切问道。
崖生擦了擦眼角,有些哽咽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我爷爷了。他当初就是为了一块儿糕饼错手推了人一把,没想到那人撞到后脑勺,死了。爷爷就被人抓进大牢变成了死囚,后来……我便再没有见过他了。”
谢云凝知道他身世可怜,不由有些唏嘘。
不过也是,谁生来没有家人呢?只是可怜小小年纪苦了这孩子。
只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崖生,或许这世上很多人都不是坏人,这世间自有公平,种下什么因,就有什么果。”
崖生看着她,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这世上的公平会给寻常百姓吗?”
谢云凝点点头:“那是自然,崖生,这个世界会好起来的。”
人不会一直都苦,苦尽自然甘来,这个世界若是没有公平可言,那便是它病了,可是即使是病了,也总会有人来治,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
今夜的月亮只弯出了一条缝,可是星星却很璀璨。
谢云凝爬上屋檐,坐在上面看星星。
明明星星很远,可是好像越看便离得越近。
忽然,底下听见酒壶轻响了一下。
谢云凝看下去,正好瞧见顾长盛在底下正望着她。
对上她的眼神,顾长盛似乎是有些尴尬:“陛……陛下……”
谢云凝对他微微一笑:“顾二公子,我现在不是陛下,你若是想喝酒,便上来吧!”
顾长盛的眼神亮了一下,顺着旁边的梯子就爬了上来。
他手上还是两壶酒,其中一瓶递到了谢云凝跟前:“唯……那个……”
谢云凝接过酒,明白他心里的不自在:“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叫我唯兄吧,没关系,这里没有旁人。”
顾长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没想到,唯兄还能愿意跟我一同喝酒。”
谢云凝看着他,笑中带了一丝苦涩:“顾二公子,你是没想到,帝王居然也能爬屋檐,还日日喝得酩酊大醉吧?”
顾长盛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谢云凝才继续道:“其实,我少年时便经常这样,只是后来做了帝王,这些事便统统不能做了。我的生活从快意纵马,一下变成了每日数不清的折子,还有那空荡荡的长乐宫。”
皇城的孤寂是没有人能比她更加感同身受的。
她知道,她真的不得不又重新回到那个牢笼中了。
“你知道皇城有多冷吗?它会把所有的明热都一点点耗尽,把身边的所有人都疏远,最后只能剩下一个孤家寡人。”
顾长盛从未如此安静地听人讲过这些话,只是看着谢云凝有些出神。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