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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腾上冒的热气中,她看着徐越川的眼睛,弯眼笑起来。
“新年快乐,徐越川。”
徐越川愣了一下,有种浑身都顺畅的感觉。
他也轻轻笑起来:“新年快乐,岁杳。”
……
现在是三月,费城的早春。
外面下着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
屋外寒冷而萧瑟,屋内的暖气却很充足,暖融融的。
窗户上起了一层白雾,好像这样就将外面的大雨隔绝在外一样。
在冷的时候,姜岁杳总是感觉人很困乏。
她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看文献,整个人昏昏欲睡,感觉电脑上那蓝蓝绿绿的线条在她眼里成了一团乱麻。
一通电话将姜岁杳闹醒了。
她以为是菲利普斯教师,结果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贺京廷。
这名字熟悉又陌生,在繁忙的生活中,她完全没有工夫去想以前的那些事。
如今一看,还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姜岁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喂?什么事。”
对面的人没说话,却能听见偌大的雨声。
姜岁杳心念一动,走到窗户前,能看见外面模糊的两个车灯光点。
她下意识地就把窗户打开了。
寒冷的空气吹进来,把屋内的暖气都吹散了些贺。
姜岁杳打了个激灵,看见靠着车站在雨里的贺京廷,这下是彻底醒了。
她觉得莫名其妙,问道:“你来干嘛?”
电话里的雨声和屋外的雨声融合在一起。
好一会儿,她才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贺京廷沙哑的声音。
“岁杳,是我在后悔。”
……
徐越川家里办着一场小型宴会,庆祝研究项目阶段性完工。
架不住几位师兄师姐的热情劝酒,他和诺亚躲到了厨房抽烟。
诺亚忽然指着窗外,说:“嘿,chuan,那不是咱们的小邻居吗?”
徐越川也顺着窗口往楼下望去,看见姜岁杳撑着把大黑伞,这时候已经被身前的男人弄得脱了手。
漆黑的夜中,借着路灯,他能看见姜岁杳那张白得发亮的脸。
都很忙,他和姜岁杳也有些天没见了。
姜岁杳的表情很平静,和身前那个皮相优越的男人看起来是熟人。
男人上前一步,抓住了姜岁杳的肩膀。
“嗯。”徐越川抽了口烟,挪开了目光。
诺亚惊道:“老天,那男人想干什么?!”
再一转眼,那男人竟然捧着姜岁杳的脸,强硬地吻了上去。
徐越川没说话,心里也是一缩。
诺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又习以为常地啧啧两声:“看来是情感纠葛。”
“漂亮的女人,没点死缠烂打的追求者才奇怪。”
徐越川没了抽烟的心情,走过去把窗关上。
他面无表情地轻嗤道:“人情侣的事情,你不要管。”
第23章
徐越川重新加入了外面的派对,却留心到十来分钟后,对面门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响动。
其实他在意得几乎发狂。
十来分钟前。
楼下,姜岁杳撑着伞,微微皱着眉,看着眼前的贺京廷。
“贺京廷,你是特意来M国淋雨的吗?”
她的话里没有攻击性,是真的觉得匪夷所思。
面前的贺京廷没穿正装,身上是件黑色的宽松衬衫。
头发有些长了,湿漉漉的,几乎把眼睛全遮住了。
嘴角的上火很严重,伤口没被人管过,像是隐隐往外渗着血。
能看出来这些日子他过得敷衍。
姜岁杳没办法形容他此时此刻的眼神,阴沉,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贺京廷也觉得自己这样匪夷所思。
国内好好的工作做不下去,脑袋一热就转了一趟飞机,千里迢迢地到了费城。
大雨天,不撑伞,在姜岁杳的楼下站着,就为了见她一面。
甚至,打心里希望她回心转意。
一年多前,他曾说过叫她和自己解除婚约后别后悔,结果如今后悔的人成了自己。
贺京廷的喉结滚动,有些艰难地说:“我很想你。”
姜岁杳扬了扬眉:“我知道了,谢谢。”
“我下来了,你也见到我了,现在可以走了。”
姜岁杳不想与他纠缠,说完转了身,抬脚便准备走。
结果贺京廷湿漉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堪称强硬地将她转了过去,与自己面对面。
他颇有些咬牙切齿:“姜岁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伞被他弄掉了,雨很大,温度又低,浑身湿漉的感觉叫姜岁杳恼火。
“你和乔蓁蓁走得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在干什么?”
说完,姜岁杳便想弯下身去捡伞。
她的不以为意叫贺京廷脑中那根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扯住她的手腕,又欺身向前,捏着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双唇。
姜岁杳在不稳的脚步中感受到了唇上的压力。
两人之前两年多的相处中,贺京廷从没主动吻过她,更没有出现过如此激烈的情绪,让她整个人一时被亲蒙了。
他的力道很重,下巴上的手力道重,放在她脑后的手力道也重。
现在的强吻,让姜岁杳抗拒无比。
她觉得不适,也觉得恶心。
贺京廷嘴角的裂口处渗出了鲜血,一时间,姜岁杳尝到了满嘴的铁锈味。
她这才回过神,剧烈挣扎起来,却根本推不开身前的贺京廷。
姜岁杳狠狠地咬了一下贺京廷的舌头,也只是让他停下了动作。
嘴里的血味变得更重了,她紧紧皱起眉头。
姜岁杳狠了狠心,抬手摁住他嘴角的伤口。
贺京廷嘴角的裂口被彻底弄破了,血顺着他的下巴往脖子上流。
姜岁杳睁着眼睛,直勾勾地跟他对视着,眼里满是愤怒和抗拒。
贺京廷被这样的眼神给刺到,松了力道。
姜岁杳则抓住机会,狠狠推开了他。
“贺京廷,你少来发疯,很恶心。”
他脸上又是血又是水,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垂着头,低声说道:“以前,你从来都舍不得我受伤。”
第24章
姜岁杳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弯腰捡伞:“你也知道是以前了。”
她本来撑着伞转身就想走,可贺京廷现在太狼狈了,让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订好酒店了没有?”
男人沉默地摇头。
姜岁杳一哽,咬牙继续问道:“你下了飞机直接来的?”
他又沉默地点点头。
姜岁杳觉得无奈,倒也不是心软,就是想着在异国他乡自己别和傻子计较。
她叹了口气,说:“算了,你上来吧。”
贺京廷跟在她身后,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姜岁杳加重了语气:“你现在有求于我,就别做这种假设,你要做这种事考虑考虑你的前程,贺大律师,我们还没有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关系。”
“我也不想你到时候生了病回去,把我俩的事闹得尽人皆知,那样很难看。”
说完,姜岁杳没再管他,撑着伞自顾自地往前走。
如今她的态度叫贺京廷心里越发不好受。
可他又想,姜岁杳还愿意关心自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不是吗?
两人一路沉默地上了楼。
姜岁杳能听见自己隔壁传来热闹的喧哗声。
看来徐越川今天比自己潇洒很多,她之前还想着,今晚要是论文写不出来,便找他去取取经。
结果两人都有事情。
贺京廷也听到隔壁的动静,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这里隔音这么差吗?”
姜岁杳拿钥匙开门,冷静地拿话堵他:“不用管,你只住一晚。”
门打开,屋内温馨的香气扑面而来。
贺京廷忽然有些难以抑制地鼻酸的感觉。
一年了,姜岁杳的味道还被他记在心里,只是那间两人一同生活过的家里,再也没有了她的气味。
姜岁杳从鞋柜里拿出男式的拖鞋,摆在门边。
“进来吧。”
贺京廷脸色顿时有点难看:“你拿别人穿过的拖鞋给我穿?”
姜岁杳闻言无语,吐槽一句:“大少爷,真没生活常识,独居女性必备,少疑神疑鬼的。”
被她挖苦了,贺京廷竟然觉得没有什么。
他跟着姜岁杳往里走。
家里被姜岁杳布置得很温馨,暖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