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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宸泽的话让许繁星眼眶发酸。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天父亲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你和厉宸泽出去?那爸爸等你回来吃饭。”
许繁星霎时心如刀割,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见状,厉宸泽转头,目光沉沉的看向黑色的单面镜。
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入,声音里难掩激动和喜色:“厉副队,果然像你说的,许世汉看到许繁星哭后就招供了!”
许繁星如遭雷击!
她顺着厉宸泽的目光看向那漆黑的玻璃,意识到父亲可能就在隔壁!
他能看见自己!
而这一切……是厉宸泽故意安排!
再次被利用和被背叛的感觉像是蚀骨的毒虫,将她的心啃噬成渣。
“厉宸泽!”许繁星喊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厉宸泽甚至不敢去看她破碎的目光。
“我去隔壁看看。”他快步摔门而出,脚步是自己都没觉察的慌乱。
厉方念紧随其后。
走廊里,厉方念见他脸色不好,忍不住关怀:“哥,这些都是正常的手段。”
“我们身上肩负着人民的希望和安危,把罪犯绳之以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厉宸泽只是看着墙上的警徽,沉默不语。
三天后,许繁星被无罪释放。
走出海城公安局的那刻,许繁星甚至觉得冬日的阳光都刺眼。
等待已久的沈执与见她这样憔悴消瘦,满眼心疼:“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许繁星不说话,只摇头。
知道她这几天肯定不好受,沈执与也不再追问,带着她到边上的小餐馆吃饭。
两人各怀心事,匆匆吃了几口,沈执与就去结账。
老板笑着告诉他:“你们的单厉队付过了,以后常来!”
许繁星愣住,抬眸就看见坐在角落的厉宸泽。
她不明白厉宸泽为什么要这样做,利用完了再给一个甜枣,以便下次再利用吗?
四目相对间,从父亲出事后一直压抑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
许繁星红着眼起身从沈执与手里拿过钱,拍在厉宸泽面前。
“厉宸泽,我不用你可怜!”
第6章
厉宸泽静静看了许繁星几秒,收起散落的钱后,从制服内侧里拿出一张律所的名片。
“去这个律所,有人会愿意接这个案子。”
这一刻,许繁星是真的不懂他了。
“厉宸泽,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决定,随你。”厉宸泽将名片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许繁星垂眸看着那张名片。
她不想要这份施舍,但又清楚的知道,海城没有一个律师会接这份官司。
厉宸泽给的这张名片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是父亲唯一的希望。
许繁星颤手拿起卡,只觉得心都被上面的鎏金字体烫了个洞。
疼的厉害。
一旁的沈执与都看在眼里:“真的要用吗?你还要信他吗?”
许繁星捏紧名片,摇了摇头:“我们去律所吧。”
“好。”沈执与应声。
两人走出餐馆,沿着江边往律所走。
自从许家出事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平静的时光。
沈执与看着许繁星消瘦的侧脸,轻声问:“你现在对厉宸泽……还喜欢吗?”
许繁星脚步微顿,自嘲的笑里充斥着苦涩:“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现在只希望能保住父亲的命,不管要坐多少年的牢,哪怕无期,我都能接受。”
沈执与看着她强撑的模样,心疼的想搂她入怀。
最后,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嗯,不论多久,我陪你一直等。”
许繁星眼眶微热,思绪拉回到从前。
沈执与是许家资助的学生,养在许家,和她青梅竹马。
父亲一直把他当做女婿培养,每次许繁星犯错害怕被父亲训斥,沈执与都会主动分担。
如果厉宸泽没出现,她大概真的会如父亲希望的那样嫁给他。
可现在……没可能了。
半小时后,秦淮律所。
秦淮拿接过许繁星给的名片,上下打量她:“这可是厉宸泽第一次求我帮忙,你在他心里位置不低啊!”
许繁星愣了下,随即否认:“你误会了。”
秦淮不信,还想再探究些什么。
沈执与护在许繁星身前,接过了话题:“秦律师,许氏的案子你有几成把握?”
秦淮也正了神色:“许氏的案子情况复杂,我明天去海城公安申请探视,见到许世汉再说。”
许繁星忙问:“那我能和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就被秦淮打断:“不能。”
许繁星呼吸一窒,眼里尽是失望和颓然。
沈执与看在眼里,郑重开口:“星星,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许董的。”
许繁星强撑起一抹笑。
又和秦淮交流了些案子的事,两人便起身离去。
不料刚出门,恰好遇见下班过来的厉宸泽。
对视间,他们不约而同挪开视线,擦肩而过。
走了两步之后,许繁星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执与哥,如果把欠款都还清,是不是就能让我爸减刑?”
沈执与也不确定,更何况许氏的欠款不是小数目,根本还不清。
但他不想打击许繁星:“或许有可能,要不回去问问?”
许繁星点了点头,两人又往回走。
不想还没到秦淮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我看许小姐挺不错的,你老实说,你试过没有。”
厉宸泽语气随意淡然:“她主动过,我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这四个字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许繁星心上。
她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只剩难堪。
“这个人渣!”
沈执与忍无可忍,踹开门冲进办公室:接着扬起拳头狠狠砸向厉宸泽的脸!
第7章
厉宸泽身手敏捷。
微微偏头躲过沈执与凌厉的拳锋,抬手握紧他的手臂:“你知道袭警是什么后果吗?”
沈执与怒不可遏:“厉宸泽,你枉为……”
许繁星白着脸开口制止:“执与哥,够了!”
沈执与还想说什么,又担心许繁星,只能负气收手。
许繁星凝望着厉宸泽俊秀的脸,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年前,我送过你一个平安扣,麻烦你还给我。”
厉宸泽手掌下意识覆在心侧的位置,平安扣就放在那里。
东西送给他的时候,许繁星说过:“听爸爸说,这是妈妈怀我的时候去庙里求的,能保平安。”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我希望菩萨也能保佑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厉宸泽一语不发,从心口处拿出那个平安扣,递过去。
许繁星没想到他会随身携带,诧异之后伸手去接。
不料还没碰到,神思恍惚的厉宸泽就松了手。
“啪嗒”一声脆响,平安符坠落在地。
许繁星心口骤然紧缩,连忙蹲下去捡,可装在符袋里的平安扣……还是碎了。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
厉宸泽看着她微颤的背,滚了滚喉结:“许繁星……”
许繁星抬头看他,眼里尽是哀戚。
“东西还了,我和厉队也两清了。”
说完后,她起身离去。
厉宸泽望着她背影,心脏有一瞬间的憋闷。
看到沈执与追上去后,他薄唇微微抿起。
许繁星拿着那枚被摔碎的平安扣。
之前父亲就是担心她大大咧咧,会把母亲的遗物弄坏,才会将平安扣放进符袋里。
没想到即使这样,它还是摔碎了。
许繁星鼻尖发酸,心如刀绞。
是她错信了人,没有保护好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
等沈执与挂断和秦淮的通话回来,就看到紧攥着平安扣不说话的许繁星。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星星,秦淮说你明天可以和他一起去警局。”
许繁星湿润的眼睫一颤:“真的?”
“我永远不会骗你。”沈执与站起身,“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明天不能陪你去了,如果有事给我电话,今晚好好休息。”
就匆匆离开。
第二天一早。
许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