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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兄妹啊，哥哥不想看你犯错才送你出去的。”

　　“哥哥从来没有想过害你至此，你醒来好不好，你要打哥哥骂哥哥都可以。”

　　自从小时候阮苏荷被抱养回家，他就很开心。

　　他想做一个好哥哥。

　　往日种种皆不是作假，只是但阮苏荷的爱意宣泄出来时。

　　他慌了，这种事情为世人所不齿。

　　只能将阮苏荷送到寺庙去让她清心，让她逃离外面的骂名。

　　他不是不想去找她，可是母亲说，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定然又要将骂名背到阮苏荷身上。

　　所以他克制了自己的关心和思念。

　　直到要定亲了，他才敢让她回来。

　　但他甚至连说出是自己想让她回来的都不敢。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苏荷，是不是你回来时，我对你好一些，而不是怕那些流言蜚语，你也不会走到这般地步。”

　　裴文宣的的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美好的回忆。

　　可哪些回忆与此刻信中的内容交织在一起，他感觉全身冰冷，似有针扎般的刺痛感。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些，恨自己曾经的懦弱与犹豫。

　　裴文宣坐在雕花木床旁的凳子上，微驼着背的姿势已经好久都没改变。

　　他低声喃喃着，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床上纹丝不动的人说叨。

　　“你既然不愿嫁，为何不告诉我，若你告诉我了，我定然不会让你再去成婚……”

　　裴文宣的语气很轻很温柔，说着说着有些走神，心慌的异常厉害。

　　天色越来越暗，府医说过的话还在他耳畔来回盘旋。

　　“能不能醒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种惶恐不安的情绪，就像是走在悬崖边缘，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是我错了，不该将你送走……等你醒来我们好好聊聊。”

　　“你想怎样都成……只要你醒来……”

　　裴文宣掖了掖被角，手竟然都有些抖。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第13章

　　李嬷嬷红着眼，将门开了一条缝，轻声开口：“夫人来了。”

　　门缓缓被推开，裴母迈步而入。

　　她身着一身墨绿色暗纹锦缎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镶嵌着翡翠的簪子固定着。

　　可此刻她的脸上满是寒霜，眼神中透露出严厉与不满。

　　裴母看了看床上的阮苏荷，又看了看裴文宣，冷声开口：“宣儿，你在此处待得太久了。”

　　“当初因为阮苏荷的事就损了国公府的颜面，今日这出，外面更是闹翻了天。”

　　听到母亲的话，裴文宣的面色微沉。

　　裴母看他这幅样子，叹了口气：“你与那沈家小姐还有婚姻，苏荷的事情你不要再干涉了。”

　　“母亲，当初你也是这般对我说的，可是你看看，她落了个什么结局。”

　　裴文宣哑着声线开口。

　　裴母明显被噎了一下，目光沉了几分：“你在怪我？！”

　　“儿子不敢，只是苏荷现在生死不明，我不能不管！”

　　裴文宣低垂着头，压低了声音，但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裴母一听，眼神一凝：“你婚期只余半月，半月后不管阮苏荷是死是活，皆与你无关。”

　　像是为了绝裴文宣的后路，裴母继续道：“死了，我葬她，活了，我送她出去。”

　　“从今以后镇国公府再无阮苏荷。”

　　裴文宣猛然看向裴母：“娘！”

　　裴母不再多言，转身往外走去。

　　听到门重新关上的声音，裴文宣才感觉自己似乎被一股雾气所笼罩，无法喘息。

　　直到这时，他突然明白了阮苏荷，这一刻，他与阮苏荷感同身受。

　　他们都是被遮住了眼，堵住了嘴的人。6

　　很多想说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口。

　　因为没有人听，也没有人在乎。

　　整整一个时辰里，裴文宣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给束缚住了，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心神似乎在那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静，全然无法思考。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裴文宣又重新看了看床上的阮苏荷。

　　每一眼，每一秒仿佛都带着无尽的挣扎与痛苦。

　　“苏荷，别怕，从前我愚钝，没能护住你，现在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像是为了验证他口中所言，亦或者是为了让自己感觉到安心。

　　这几日裴文宣没有回房。

　　一直就待在阮苏荷这里守着她。

　　晚上的时候，也是睡在了房间外的贵妃榻上。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直到夜色越来越深，他才逐渐松弛了些许。

　　意识入梦。

　　裴文宣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穿着鹅黄色芙蓉满绣纱裙巧笑嫣然地看着他。

　　那是小时候的阮苏荷。

　　“哥哥。”她唤着，手轻轻朝他挥着，露出半张白嫩的小脸。

　　黛眉红唇，就像夏日绽放的蔷薇，娇艳无比。

　　她将手摊开，盈盈一笑：“哥哥，你看，是蝴蝶。”

　　捂住蝴蝶的手轻轻的，在打开的瞬间，蝴蝶又飞走了。

　　阮苏荷又在院子里追逐着蝴蝶，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他们跑累了就一起坐在树下，裴文宣为阮苏荷折了一只草蚂蚱。

　　阮苏荷开心地接过，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苏荷，开心吗？”裴文宣转头看向她。

　　可是预想中的回答没有出现。

　　呜咽声从阮苏荷的喉咙溢出。

　　她说：“哥哥，我不开心，我好痛啊，为什么你不来救我。”

　　白白嫩嫩的女孩变得骨瘦如柴，面如菜色。

　　裴文宣猛然从床上坐起，梦中阮苏荷的变化让他感到害怕与心惊。

　　那不只是一个梦，而是现在阮苏荷真实的样子。

　　明明将阮苏荷接回来的那一天他就看到了。

　　为什么当时的他会熟视无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嗖”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沙沙……”外面的树叶似乎也被什么轻轻拨动着。

　　裴文宣猛地惊醒，他一边迅速起身，一边低喝：“谁！”

　　他警惕地看着四周。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风声吹过，带动着树叶沙沙作响。

　　他的心跳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裴文宣满心担忧，急忙快步回到阮苏荷的房间。

　　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看到阮苏荷还在房间，心里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