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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初虽然还管着家里的大小事务,但却没有像从前那般上心。
一旦真的遇到需要做决定的事情,她都通通丢给了他,一丝一毫也不会沾手。
对于她的这种行为,赫云瑞有些无可奈何,可又只能接受。
朝堂上的事情,他只能自己处理;如今管家之权在雾雨轩,他如果不想府中生乱,就必须去处理。
一时间,赫云瑞是既要管朝堂,也要管家里。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如今的他,在迁就沈若初。
这份转变来的悄无声息,两人竟一时都没有发现。
赫云瑞看过管家递交的册子后,点头道:“就按这上面的办吧。”
“是,夫人。”
管家走后,赫云瑞心中忽然生出一抹疑惑,不由看向沈若初,问道:“祠堂无缘无故,为什么会起火?”
沈若初愣了下,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你觉得是我放的?”
第十九章
赫云瑞没有说话,似是在默认。
沈若初深吸了口气,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的荒芜,一阵隐隐作痛后,方才罢休。
她看着他,嘴唇轻颤了一下:“赫云瑞,嫁给你这五年来,我没做任何对不起赫家的事情。”
“就算是块石头,这么多年我也该捂热了吧,可直到今天,你还是查都不查就定了我的罪。”
“既然你还是这么不信我,又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呢?”
听着沈若初的‘质问’,赫云瑞怔愣了下。
他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倏然移开了视线,没有说话。
没有人知道,他刚刚有一瞬间,竟然是在害怕失去沈若初。
空气一瞬间陷入沉默。
“将军,徐侍郎来了。”赫锦忽然出现在门口说道。
沈若初眸色一亮,立即就要起身,赫云瑞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看向他,赫云瑞说:“我和你一起。”
沈若初沉默着,没有反对。
前厅。
沈若初一踏进厅内,就看见了跟在徐侍郎身后的大哥沈堂舟。
大哥看着狠狠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不少。
她心里担心着急,下意识就要冲上前,却被赫云瑞一把拉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赫云瑞已经朝沈堂舟走了过去,脸上换上一副心忧神情。
沈若初一下明白,随即顺势看向了徐侍郎,拱手作揖道:“此事,辛苦徐侍郎了,来日一定登门拜谢。”
徐侍郎笑着摆摆手:“小事一桩,如今夫人和沈老爷团聚,想必有很多话要说,若将军没有其他吩咐,微臣就先告辞了。”
“徐侍郎慢走。”
说完,沈若初又看向赫锦:“赫锦,亲自送徐侍郎出去。”
“是。”
送走徐侍郎,沈若初才朝沈堂舟走过去:“大哥。”
沈堂舟浅浅朝她一躬身,语气恭敬:“将军。”
沈若初听见这个称呼一愣。
从前,沈堂舟都是叫‘赫云瑞’妹夫的。
旁边的赫云瑞也几不可见蹙了蹙了眉,显然,他也注意到了这个改变。
沈若初心中一阵酸涩,还没等她再次开口,沈堂舟就说道:“将军,我想和小初单独说说话。”
她攥了攥手,点点头:“好。”
沈若初离开后,沈堂舟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递给赫云瑞。
“我打算南下,这一枚玉牌是祖父留下来的,只要是我沈氏门下,持牌者的命令,就算是我也得听,现在我把它给你。”
赫云瑞疑惑,脱口而出:“南下做什么?”
沈堂舟将玉牌塞进赫云瑞手里:“你先听大哥说完。”
“你一个人在赫府,我不放心,可现在的沈家根本帮不上你什么。当年沈家尚能倾尽家财帮将军,可如今大哥就算想帮,也只是有心无力。”
“你嫂嫂和侄子从前就想着去江南,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京城里的生意也不能做了,我便想去那边试试。”
“至于孩子的事情……大哥已经听说了,小初,现在大哥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但如果真的和将军过不下去了,就回来,大哥养你,就算以后有了小外甥,大哥也能养。”
说到后面,沈堂舟声音已然哽咽。
沈若初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口站着,听见这样一番话,双眸刹那间就红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没用,或许嫂嫂就不会死,而小侄子也不会硬生生被人欺负至死,就连桑枝也不会……
赫云瑞,你欠我沈家三条命。
第二十章
直到沈堂舟离开,沈若初也没有机会和他说几句话。
赫云瑞把玉牌给她:“刚才的话,你已经听到了。”
沈若初接过玉牌,刚要说什么,赫锦忽然从府外冲了进来。
“将军,陛下宣您进宫。”
今日休沐,陛下为何突然宣召?
沈若初下意识看向赫云瑞,只见他轻皱了皱眉问:“陛下有说是什么事吗?”
赫锦摇头:“没有,只说让将军立即进宫,不得耽搁。”
赫云瑞沉默半晌,看向沈若初:“一切小心。”
“嗯。”
……
沈若初回府时,已是深夜。
府中除了值夜的下人,四处皆是一片安静。
回到雾雨轩,沈若初发现房中竟然还亮着烛火,心中不由一颤。
她推门走进去,就看见赫云瑞正在书桌前练字。
赫云瑞听见声音望向她,问道:“陛下找你去,说了什么?”
“蕲州连日发生水灾,陛下令我去赈灾。”
“什么时候走?”
“后日一早。”
行程这么快,看来户部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赫云瑞没再多犹豫,直接道:“把我们身体互换的事情告诉赫锦,有什么事直接找他,他知道怎么联系我。”
沈若初想了想,点头:“好。”
“水在里间放着了,早点睡觉。”
“嗯。”
次日一早。
赫云瑞和沈若初就将二人身体互换的事情告诉了赫锦,赫锦听完震惊的不得了。
赫锦目光来回在赫云瑞和沈若初身上扫了许久,才渐渐发出声音。
“所以最近每次说完事情将军你都要看夫人一眼,是因为你其实是夫人?”
赫锦问的有些乱,但好在也能听明白。
赫云瑞对他点点头后,叮嘱道:“在路上,照顾好夫人。”
“是,将军。”
……
下午。
沈若初下朝回府没多久,赫母院里就派了人请他过去一趟。
赫母院中。
沈若初朝赫母微微躬身:“母亲。”
赫母沉着脸,冷声质问道:“是不是如果要不问,你都打算直接去蕲州了!”
沈若初就算再不喜赫母,可那毕竟是赫云瑞的母亲,她并没有想他们母子二人‘离心’。
她筹措了一番,道:“蕲州赈灾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