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人公谢清秋谢尉迟小说谢清秋谢尉迟全文免费阅读
“南风现在是不被你放在眼里了喽?”
不等我开口,一旁的陆晏云淡风轻:“没关系,我给了。”
“就算是繁繁想要,南风我也给了。”
陆丞一噎:“得亏你只是说说,不然南风迟早倒在你手里。”
“那又怎样?”
陆晏反驳:“南风倒闭了,我老婆会养我,哥,你没有老婆吗?”
不得不说,陆晏气人是有很恶心的一套手段。
两人打起了嘴仗,我笑着看戏,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请问是哪位?”
对面犹豫了一瞬。
“请问是谢清秋吗?我是章赟,章安南是我爷爷。”
“前段时间我父亲去世,收拾遗物时发现了爷爷很久以前的画作。”
“你能来帮忙修复一下吗?”
第40章
平城。
我应约来到章教授的家中。
这里和我从前学画时差别不大,像是被按下暂停键,永远保留着回忆。
章赟在前院等我。
“舒老师,久仰。”
“不用。”我连连摆手:“我不是什么老师。”
章赟摆摆手:“我知道,你是爷爷唯一的关门弟子,担得起老师。”
我一噎,喉间涌起酸涩。
什么关门弟子,不过是因为我交不起学费而已。
结识章教授时,我和谢尉迟还一无所有,光是生活下去都很拮据。
纵使章教授一再坚持不要学费,可那些画材于我而言无一不是负担。
我再一次拒绝后,教授叹了口气,在画板下写下一行字。
【以后每天我下课后,你直接到我家里来,画材我来出。】
【你的天分很好,别让明珠蒙尘。】
就这样,我成了章教授所谓的关门弟子。
那块写了字的画板我一直带着,却在舒家被当作垃圾扔了出去。
终究是明珠蒙了尘。
我别过眼,声音有些哽咽:“画在哪里?”
章赟一路带着我进去,只见画室的桌上放着一张女子的画像。
画的年代很久远,因为保存不当颜料干涸变色,已经渐渐看不清色彩。
“这是我的奶奶。”
章赟看着画像有些出神。
“前段时间我父亲去世了,收拾他的遗物时,我找到了这幅画像。”
“我奶奶在生下我爸爸就去世了,爸爸还能看看画像,我却没见过奶奶。”
“我希望您能帮忙,修复画像。”
看着画像上民国打扮的女子,我点了点头。
章教授是我国第一批接触外国油画的画家,在我拜入他门下,他就已过了古稀之年。
画上的女子面容秀丽,从颜料和纸张的氧化不难看出,已经被保存了至少五六十年。
那个时代,相机还是稀罕物件,为心爱的人留下画像,确实是常见的纪念。
修复任务艰巨,我却必须要完成。
只是检查过后,我却发现这幅画像的修复,比我想象中还要艰巨。
“这幅画一直被压在箱子里,有些受潮发霉了。”
“画纸废了,在原图上修复保存不了多久,也会几乎将所有痕迹覆盖。”
“倒不如,原件你贴心收好,我给你照着画一幅一模一样的。”
章赟有些犹豫。
“可是,五官的地方已经模糊了,你能画出一样的吗?”
我点点头。
章教授教我画人物时,总喜欢化成细长的眼,柳叶眉,温柔如水。
那时我便猜,这画中的人与他何关。
现在,看见模糊五官上几道笔触,我瞬间便认了出来。
“你放心,关于你奶奶,我都已经见过多次了。”
画画不难,章教授的用笔我一脉相承。
只是被风化了五十年的颜料,想找出原本的颜色可不容易。
我在章家住下,闭关了半个月,终于将画原原本本地复刻出来。
将画交给章赟,三十多岁的男人瞬间红了眼。
“这就是我奶奶,她的眉眼和我姑姑年轻时一模一样。”
我舒了口气,拒绝了章赟的报酬,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陆晏在机场接我,神色却有些沉重。
“怎么,半个月不见不认识我了?”
我与他玩笑,可陆晏却一反常态,叹了口气。
“繁繁。”
“孤儿院所在的滨海市,十天前发生了地震。”
第41章
我的笑意僵在嘴角。
“你说什么?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晏连声安抚:“孤儿院的孩子没事,曲院长手臂骨折,没什么大碍,我已经把他们接过来安置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心稳稳落了地。
“人没事就行,重新选址就好了。”
可陆晏的表情却依旧沉重。
我看着他,不好的预感复又重现。
“陆晏,到底怎么回事?”
陆晏闭了闭眼:“我带你去医院吧。”
悬着心来到医院,我见到了曲妈妈。
我立刻冲上去,见她右手打着石膏,其他地方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缓过神来,我忍不住埋怨:“曲妈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曲妈妈握着我的手,却是瞬间红了眼。
“繁繁……”
“廷笙不在了……”
我脑中一顿,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说什么?”
曲妈妈瞬间声泪俱下。
“地震发生时,他正带着物资来孤儿院。”
“如果不是因为他,孩子们没办法全部逃出来。”
“可他自己却压在废墟里,再没逃出来。”
“救援人员找了他三天,明明都已经找到了,却又突然来了余震……”
曲妈妈说着,再说不下去。
我心里乱的厉害,木然站起身,走到窗台。
眼睛酸涩,却一滴泪都落不下来。
谢尉迟,我曾经爱他至深,又恨他彻骨。
说过不想再见他,却从没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心里乱得厉害,像是各种纷扰的线细细密密地缠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
心口堵得难受,我深深吸了口气,却还是呼吸不过来。
忽然有人揽住我的肩。
是陆晏,他不看我,看着远处的山:“想哭就哭吧。”
我摇摇头:“阿宴……为什么这样的事,你们都瞒着我?”
“怕你分心。”
我没想到是这么荒诞的理由。
“怕我分心?陆晏,那是一条命!”
陆晏叹了口气,将手机举到我眼前。
“不是我怕。”
“地震刚发生的时候,他的手机应该还能收到信号。”
屏幕上,赫然是谢尉迟发来的消息。
【别高速。谢清秋、】
别告诉谢清秋。
该是多仓促,或者是多艰难,才会连完整的句子都打不出。
“繁繁。”
陆晏顿了顿:“他的葬礼就在后天,你要不要……”
“我去。”
我打断陆晏,固执重复道:“我去。”
……
葬礼办在阴雨连绵的午后。
我撑着黑色的伞,站在雨里,看着眼前的墓碑。
墓碑上红色的字有些刺眼,写着谢尉迟。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哭泣,我兀自站在其中。
细细回想,上一次我与谢尉迟的交谈,已经过去很久。
那是拍卖的舆论风波,他在微博上为我辟谣。
我和他道了谢,他问我,以后还能不能算是朋友。
我看见了,却没有回答。
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悔。
懊悔我们的对话结束得如此仓促,还是庆幸那时的我没有拒绝得斩钉截铁。
葬礼结束,我默默退出墓园,却见到林程,已经等我许久。
他是谢尉迟的秘书,跟在他身边许久。
“舒小姐,我有些东西要转交给你。”
第42章
窗外的雨还在下,依稀有变大的趋势。
我跟着林程走进墓园的休息室里。
坐下,他将一份文件递到我眼前。
“舒小姐,这是季总留给你的,麻烦你在这里签字。”
我垂眼看看,是一份财产转让协议。
金额上写着个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的零。
我看不出是多少钱。
“我不要。”
我摇摇头,将协议扔到一边。
林程的声音自旁响起。
“舒小姐,这是季总早在几个月前就拟好的协议,您不必有心理压力。”
“他说,不管哪一天,他出了任何意外,都会把所有的财产转移给您。”
“您用在孤儿院,或是公益,任何地方都行。”
我思绪飞远,赫然想起来在雅典餐厅的偶遇。
那时谢尉迟说过同样的话,被我拒绝。
没想到,他竟仍是坚持。
手臂像是被千斤的枷锁束缚着,我艰难抬起,一笔一划写下我的名字。
转让人:谢尉迟。
被转让人:谢清秋。
这是我们的名字一起出现了三次。
结婚证,离婚证,遗产转让协议。
这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一起。
见我签好协议,林程将其收好,又递给我一部手机。
“舒小姐,当时季总被搜救队找到时,红外摄像拍下了一些东西。”
“应该是给你看的。”
我失神点点头,点开了视频。
视频很昏暗,即使是红外探照,也一点光都透不进。
我看着,在一片废墟里,模糊的摄像头游走,终于找到了谢尉迟。
他瘦脱了相,身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在一片废墟中,他什么话也说不出。
最后,谢尉迟抬起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是手语。
看明白的瞬间,我的眼泪瞬间溢出眼眶。
这是谢尉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真好,谢清秋,现在在这世界上,我对不起的人,只剩一个你了。】
……
时隔多年,我又去了一趟季家。
季母给我开了门,沉默着坐在沙发上。
她的头发白了大半,却终究是没了冷眼将我赶出去的力气。
我走上前,未开口便被打断。
“你是来干什么的?嘲讽奚落,还是炫耀现在季氏的一半股份都在你手上?”
我摇摇头。
“我不会动季氏的股份,也不会参与季氏的运营。”
“如果你们需要一个继承人,我有人可以推荐。”
我说着,将一张资料放在季母眼前。
“他叫安安,今年十二岁,孤儿院的孩子里,谢尉迟最喜欢他。”
这话是我从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