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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陈穆愉听说是他也没意外，“没想到大皇兄家底还挺厚。”

　　宋引玉漫不经心道：“现在那四百万两脏银已经在你府上。”

　　陈穆愉自己也正端着一杯茶放到嘴边，闻言差点烫到嘴。

　　宋引玉抬了一下眼皮，“觉得烫手？”

　　陈穆愉摇头，“我只是觉得，夫人辛苦了。”

　　“客气。”

　　陈穆愉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到手中的茶上，他怎么在这茶中喝出了狼狈为奸的味道。

　　将茶杯放下，他直接问道：“李檀真的是自缢？”

　　“大理寺是这么说的。”

第585章 强求

　　陈穆愉没有在她脸上看出什么不对，也就没再问。

　　宋引玉将杯子里的茶喝完，也放下了杯子，“这些事结案后，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和兵部尚书的位置多半都会空出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陈穆愉摸着茶杯杯沿，认真思索了少顷，分析道：“兵部我们恐怕暂时插不上手，裴参……”

　　说到这个人，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宋引玉听着，问道：“你是觉得裴参会升上去？”

　　陈穆愉反问：“你觉得呢？”

　　宋引玉直接回道：“想来会得到重用的。”

　　陈穆愉轻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兵部让出去。”

　　宋引玉无所谓，“你高兴就好。”

　　“大理寺那边，可以争取。”

　　就是这人选，需要看起来和他毫无关联，这一点有点难。

　　宋引玉像是有读心术，开始撂挑子，“人选是你的事。”

　　陈穆愉又给她倒了杯茶，“好，这事我去办，夫人最近辛苦了，先休息休息。”

　　两人聊完正事，天色已经暗了。

　　雪夕直接将饭菜给他们送到了房间里，宋引玉刚要开口留雪夕一起吃，后者就先找借口走了。

　　吃完饭后，宋引玉去厨房给陈穆愉端了药。

　　陈穆愉盯着那药，在宋引玉没注意的时候皱了一下眉，一口饮下，还是苦的和之前一样有特色。

　　洗漱之后，宋引玉看在他是伤患的份上叮嘱了他一句早点休息。

　　这个时辰对她这个夜猫子来说还有点早，于是自己则又找了一本书出来看。

　　陈穆愉在床上坐了一会，见她没来，就找了过去，发现她看的正是今日摆在窗台上的那本书。

　　宋引玉坐的像个痞子，翻页的动作很快，看着更像是拿着那书在打发时间。

　　见他过来，她抬起头来，“干什么？”

　　“你不休息？”

　　宋引玉眨了下眼，倏地想起了他下午那句话。

　　她保持镇定，淡然道：“我还不困。”

　　陈穆愉不知道她的想法，视线从她脸上移到了她拿书的手上。

　　宋引玉以为他看的是书，“你想看这个？”

　　陈穆愉没答，直接将手伸了过来。

　　宋引玉看着他的动作，准备大度的将书让给他，还将书递了出去。

　　哪知那只手却跃过书抓住了她空着的右手，微微用力，将她的手拉了过去。

　　宋引玉警惕起来，“干什么？”

　　还真的惦记着，贼心不死？

　　陈穆愉直接将她衣袖拉了上去，看着她手腕问道：“手还在痛？”

　　他这两日有注意到，不管是昨晚打架，还是今天吃饭喝茶，甚至连现在拿书，她都是用的左手。

　　宋引玉看着他小心查看自己的手腕，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她想将手抽回去，“没有。”

　　陈穆愉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早她一步抓紧了她的手，没让她脱手。

　　他有些愧疚，“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知道。”

　　宋引玉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打架这种事，本就是各凭本事，没有什么需要抱歉的。”

　　话一出口，见陈穆愉抬起头来，意识到自己说得话有些不妥。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试图补救，“我的意思是，刀剑无眼，受伤也不奇……怪。”

　　这话好像也不适合这个场合。

　　她垂眸深吸一口气，试图再次转寰，“我是想说，那种场合有来有往……”

　　她的目光转到他胸口上，声音不自觉变小，“没躲开正常得很。”

　　她突然有点担心自己的手。

　　陈穆愉也没说她偷袭的事，紧紧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夫人说得对，败在夫人手下，我心悦诚服。”

　　宋引玉仔细辨认了，没听出反讽，可还是想把手给抽回来。

　　陈穆愉仔细查看了她的手，看着好像是没什么问题了，“真不痛了。”

　　宋引玉没有迟疑，“嗯。”

　　听到她肯定回答，陈穆愉松了口气。

　　但是后来他发现，自那之后，宋引玉很长时间都没用右手握过兵器。

　　宋引玉见他依旧抓着自己的手，犹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陈穆愉抬眼，和她对视了须臾，道：“我控制住你的手后，你踢我的那一招，我不是第一次见了。”

　　宋引玉回想着那日的场景。

　　陈穆愉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在王府温泉里，你用过那招，还不止一次。”

　　宋引玉神情僵住，她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陈穆愉心里得意一笑，直起腰来，正色道：“你左手接刀的那一刻，暴露了你的实力，也暴露了你的内心。你想用左手的，可还是被你强行压住了。”

　　若是她用左手，那日结束的可能更快一些。

　　宋引玉没再说话。

　　陈穆愉动作轻柔地给她揉着手腕，宋引玉看着没再抽手。

　　两个人安静地呆了一会，陈穆愉开口和她商量道：“既然你问了我一个问题，那我也问你几个问题？”

　　宋引玉抬头，她问一个，他问几个？还说的如此流畅。

　　“皇子们的先生是不是算术教得好些？”

　　他这些年真的在刑部挂职，而不是在户部挂职。

　　烛光衬得陈穆愉整个人温润如玉，“你要是不愿意回答，我不强求。”

　　这话有一种该死的熟悉感。

　　宋引玉没说话。

　　陈穆愉将她的反应当做默许，一边替她揉着手腕，一边强调道：“这个问题是你今日说起，我才想顺便问问你的。”

　　“？”宋引玉淡声道：“有……话就说。”

　　陈穆愉忽略她的强行转调，用轻松的语气问道：“你的第一任夫君为什么姓韩？”

　　宋引玉差点被他这个第一任这个说法给绕住。

　　陈穆愉观察着她的神色，再次强调，“你要是不愿回答，也可以不说，我其实不在意的，也，不是那么在意。”

　　宋引玉心中嗤笑一声，用略带探究的眼神看着他，没有回答。

　　陈穆愉脸上情绪不显，也不催促。

　　好像真的不是很在意。

　　就在他准备换个问题时，宋引玉开了口。

　　“去南境的路上，与一群难民同行，那日有人问我时，旁边正好有人姓韩，我就用这同姓同宗换了个馒头。”

第586章 纸上

　　无意识放缓了呼吸的陈穆愉听完她的回答，反应一时有点迟缓。

　　“一个馒头？”

　　就这样？

　　“嗯。”

　　陈穆愉心情一时有点复杂。

　　这原因是真的出人意料，在这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随便的原因。

　　宋引玉将他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不相信？”

　　那倒不是，这次他直觉她没有说谎。

　　宋引玉将手里的书放下，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想起了一点点，道：“那时候，一锭金子也买不到一个馒头。”

　　何况那时候她也没有一锭金子。

　　陈穆愉好像听明白了。

　　宋引玉见他不说话，轻笑，“这种事，像你这种从小锦衣玉食的人想来是难以理解的。”

　　她这话也不完全对，可她说的那种情况，陈穆愉的确没遇到过，也就没反驳她。

　　宋引玉也不是很在意这事，陈穆愉没答话，她也没再说什么。

　　陈穆愉一直帮她揉着手腕，揉了一会，他换了个问题，“那晚帮你脱困的人是谁？”

　　他刚说完这话，就感觉到她的手僵硬了一瞬。

　　宋引玉垂眸看着两个人的手，没有立即回答。

　　两人无声沉默了一会，陈穆愉主动开口，“是。”

　　“不是他。”

　　他才刚出声，就被宋引玉否定了。

　　他手上的动作停住，宋引玉否认之后，没再有后续。

　　过了两息，他手上动作继续，抬眼看她，见她也正盯着他们的手，像是有些走神。

　　他收回视线，“要是不愿说，可以不说。”

　　宋引玉缄默不言，没有反应。

　　两人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呆了许久，陈穆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