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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9 08:46:04 来源:挑藏网 点击:

  就这样,阿满顺利把人带到了来客兴的雅间。

  一如第一回在京都茶楼里见到姜念,这三人忙不迭要往外走。

  “暧——”阿满张开手臂拦人,“三位老板,都这么晚了,吃过饭再走吧。”

  几人瞪着她隐含怒色,阿满毫不在意,始终笑脸相迎。

  姜念也站起身,“郑老板爱吃白灼虾,桌上这几尾是我看着他们捞起来的,新鲜得很,不如尝一口吧。”

  其余两人都看向那位郑老板。

  三人当中年过半百,说话也最有分量的那位。

  郑黎回过身道:“这位姑娘,我们生意人得讲信用,明日去过何记,才能来见你。”

  姜念绕过圆桌,走到他身前道:“诸位不过来这儿用顿饭,怎么还扯上信用不信用的?”

  “放心,”她再次强调,“就是想各位随便看看,我又不逼诸位今日就与我敲定。”

  趁人缄默,阿满适时拉上了门。

  姜念扬起惯常人畜无害的笑意,伸手示意人往里走,“来吧,酒菜都该凉了。”

  香痕陪她等在雅间内,见状立刻上前,拉开了剩下三把圆凳。

  待人落座,姜念又亲自替人添酒。

  清凌凌的酒声中,夹杂着她清脆的嗓音,“上回忘了介绍,我姓林,从前在京都做买卖,如今刚搬到苏州。”

  有人问:“为何从前没见过你?”

  姜念给了同一套说辞:“我夫君不喜我抛头露面。”

  “那你如今……”他的眼光自姜念执酒壶的指节滑过。

  姜念倒完最后一杯,坐回自己的主位。

  “和离了。”

  姜念招呼人吃菜,又说:“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便是。”

  那人抿抿唇,不接话了。

  姜念便又问了许多,如来时船只稳不稳,五月里京都天热不热。

  最后才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去年年底,那批料子卖得不错吧?”

  说到正事,还是郑黎回应:“是不错,同我们往年进的一样好。”

  聪明人不把话说太满,这便是点她,没必要抛弃长年合作的何记,反来跟她谈。

  姜念说了声“那就好”,只招呼他们继续吃。

  酒足饭饱之后,才叫香痕取过角落里靠着的两匹锦缎。

  揭开低调泛黄的粗布,姜念清楚看到,这三人眼中有惊艳之色,已然上手来触。

  她适时开口:“我做这行也有些年头了,就觉着这锦缎虽好,有时却看花了眼,千篇一律的。”

  “毕竟我是女人嘛,最清楚女人喜欢什么样的,这回干脆把花色翻新,照我的意思织了一批。”

  她早托丁蔚传过话,新花色一家只卖一次,这三人并不能定到一样的货。

  又去揭开另一匹,郑黎反应最快:“你的图册呢?”

  姜念笑一声,“我说了,今日就是叫诸位随便看看,没想敲定的。所以,自然也没带图册。”

  三人的神色变得精彩起来。

  用完晚膳爬上马车,香痕安置好两匹锦缎,还是忍不住问姜念:“我见那三位老板今日都动了心思,姑娘为何不把图册也带来?”

  阿满笑道:“香痕姐姐,我就说你太老实了吧。”

第277章夜半叩门

  她今日又换上男装,香痕略显拘束,也有些不服气,“那你说是为什么。”

  阿满笑嘻嘻凑到姜念跟前,“那三位老板今日是被我们骗来的,自然心里存着怨,姑娘也占下风。”

  “若是看了图册,自然而然便要问价,这个当口,岂非压价的好机会?”

  她说着,很是得意地扬了扬面庞,“所以姑娘点到为止,明日就算他们去何记看货,心里却惦记着咱们这边。”

  “抓心挠肺地想,那图册上究竟还有什么花样,若跟旁人看上同一个,又该怎么办。”

  姜念颇为赞许地点点头,“果然逃不过你的眼睛啊。”

  香痕明白了,却转而担忧:“那咱们就这样抢了何记的生意,被他们知道了怎么办?”

  她们在这里没有根基,春熙巷的宅子是租的,里头除了韩钦赫,也就只有她们三个女人。

  而打听何记的时候,听说那位何老板早年办过镖局,在当地虽不说一手遮天,但也有名有姓。

  说到这儿,阿满不接话了,悄悄打量起姜念。

  姜念与她对视一眼,悄然勾了唇角,“你放心,我自然留了退路。”

  一进院里就是亮的,听见外头动静,韩钦赫推开主屋的门,连带放出了屋里的团子。

  “水给你烧好了。”

  近来天热,姜念自打受过那一刀,倒没有从前那般畏热,只是照旧每日都要沐浴。

  今日一切顺利,她心情颇佳,待他搁下水桶,搂住人便在面上亲了一口。

  韩钦赫故意又说:“怎么,耍流氓啊?”

  “就耍你,你奈我何?”

  他拖长一声“嗯”似认真思索,随后才道:“那没办法,清白被占,我只能跟了你了。”

  姜念搂着他又笑一阵,韩钦赫在她腰上轻推一把,“行了,水都要凉了。”

  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气,男人专注地坐在她身前,又将乳白的膏体抹到她身上。

  这舒痕的药膏的确管用,最开始的一个月涂下来,姜念以为真能消去。

  可最近一个月无论怎么用,那道浅色的印痕就像个胎记,顽固地印在她身上,怎么都不肯淡去了。

  韩钦赫显然也发现了,药膏换过好几回,甚至添了几道工序。

  “阿满今天也很争气,我还怕她露馅呢,结果她很顺利就把人带来了。”

  趁他专心给自己涂药,姜念兴致勃勃地说起今日的事,“他们起初不肯留下,见了我的货,还问我图册在哪儿。”

  “我说没带的时候,他们那个脸色呀……”回想起来,她没忍住笑了声。

  新药涂完需等上一阵再卸去,韩钦赫应一声,同香痕问了一样的事:“那你怎么对付何记的老板?”

  姜念仍旧卖关子,只说:“有阿满呢。”

  男人仔细想了想,想到那位何老板有个女儿,十五六的年纪,云英未嫁。

  再看姜念,心中猜到几分,便不过多追问。

  姜念今日兴奋得很,涂完药不仅毫无困意,又推着人说:“今日尽顾说话了,那一桌菜我都没怎么动。”

  韩钦赫会意,支起脑袋问:“下碗面,怎么样?”

  她瞬时亮了眼睛,“要加两个蛋。”

  说完就披了衣裳,跟着人起身。

  她自己不爱下厨,觉得麻烦得很,却格外爱看他动手。

  水开下了面条,他便在另一口锅里磕了个蛋,噼里啪啦热闹得很。

  姜念正看油花看得高兴,忽然转头听一阵,问他:“你有没有,听到叩门声?”

  韩钦赫正全神贯注盯着一锅面一锅蛋,自然无暇分神,“听错了吧,大晚上的谁来?”

  今日她把自己春熙巷的住址给了那三人,要他们下回作约,就来这里传话。

  难不成是谁按捺不住,半夜就要来谈了?

  韩钦赫这边走不开,她便对人说:“我去看看。”

  “欸——”

  虽知晓她机灵,韩钦赫还是难免担忧,远远追一句:“你别轻易开门!”

  姜念轻手轻脚穿过垂花门,透过门缝仔细看,发觉外头只有一个人才出声问:“谁啊?”

  门外人本都要走了,听见声连忙应:“请问这儿是林昭林老板的住处吗?”

  姜念对这个声音有印象,是今日三人中最年轻的那位严老板,刚过而立之年,还问了她几句和离的事。

  寻了根木棍藏着门后,姜念拢了拢披着的衣裳,落栓给人开门。

  又故作惊讶:“严老板,你怎么来了?”

  见是她亲自开门,严陵先是一怔。

  姜念便解释:“我家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