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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翼地试探着开口,声音却像是梗在了喉咙里,酸涩又难听:“如烟,真好,你还活着。”
第30章
阮如烟觉得心脏抽痛一下,她莫名地有些想哭。
刚才光屏里面无血色的宋书礼和眼前的这个人重合。
宋书礼坐在轮椅上,头上和手上都不同程度地缠上了绷带。
那张脸上的神色沉默又悲哀,像是求救,又像是彻底坠落。
明明她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他,明明两人离得这样近却又觉得格外遥远。
她毫不怀疑,宋书礼现在的精神状态像是随时都会做出伤害他自己的事情。
“宋书礼,我受伤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要因此自责,是程姝姝的错,不是你的错。”
宋书礼没有说话,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情绪:“我刚才去见过程姝姝了。”
“她对我的占有欲我一直知道,她是因为我才伤害你的。”
“程姝姝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她说我是帮凶,是她伤害你的帮凶。”
宋书礼说完,掀眸看向阮如烟,眼神平静地像是一潭死水,神情麻木。
这样的眼神她太过于熟悉,上辈子她决定自杀的时候也是这样。
阮如烟喉咙发干,耐心地解释道:“宋书礼,你不是帮凶,你救了我。”
宋书礼眼底划过一丝怀疑,语气那种自我厌恶的感觉少了几分。
“我救了你吗?可是救你的人不是我……是柏聿。”
“是柏聿把你送进抢救室。”
宋书礼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情绪也更加低落。
阮如烟快速辩驳道:“不是!是你制止了程姝姝不是吗?”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因为情绪波动,阮如烟控制不住地咳嗽几声。
宋书礼从轮椅上站起,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我知道了。”
宋书礼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注意到自己竟然能站起来,又觉得有些好笑:“如烟,我刚才其实挺想死的。”
“你就那样躺在病床上,我看着你被从抢救室推出来,医生说你可能醒不过来。我就想着我干脆去陪你就好了。”
“我这次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阮如烟握紧了手里的水杯,杯子里的水因为用力溅了几滴在她手上:“你不能死,不能为了我死。”
“不然我一辈子都会戴着害死你的枷锁,宋书礼,你不能这样。”
阮如烟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又有些后悔,上一辈子的宋书礼何尝不是背着害死她的罪名呢。
阮如烟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深究过宋书礼为什么也会重生。
她是因为自杀,那宋书礼呢?
光屏里的那一幕重新在她脑子里播放了一遍,原来那不是未来,是过去。
宋书礼察觉到阮如烟的情绪,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我不会死了。”
“我不是想让你愧疚,我没这样想。”
“我死就死了,你不用觉得抱歉,我甚至可以立一个字据,说明我是自杀和你没有关系。”
这样小心翼翼的宋书礼让阮如烟的愧疚更甚,她忍不住哭出了声:“宋书礼,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不该这样困住你,你不喜欢我是你的自由,我不该想要求一个结果。”
“我不要求你解释了,我原谅你了。”
宋书礼僵住,没有说话。
阮如烟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他。
两人身上都是各种各样的伤口。
宋书礼想起程姝姝的话,鬼使神差地开口:“如烟,我们在一起吧。”
许久的沉默之后。
阮如烟终于开口:“好。”
宋书礼想要抱住她,但抬起的手又放下,最后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第31章
阮如烟和宋书礼在一起了,但是两人却默契地谁也没告诉。
甚至连尹柏聿都不知道。
之后阮如烟想起他们这一段短暂的恋爱,戏称为“狗急了跳墙”。
因为身体上的伤和强烈的自毁倾向,两个人只能用这种方式将对方吊住。
阮如烟害怕宋书礼自杀,而宋书礼则是担心阮如烟会不原谅他。
他们的关系就像放风筝,一人在这头,一人在那头。
用一根细线将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捆在一起,谁也离不了谁。
看似亲密实际上却相隔甚远。
阮如烟很不适应这种身份转变,她甚至有些反感这种亲密。
宋书礼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只是装作不知道,依旧尽职尽责地扮演男朋友的角色。
谁也不先提分手。
到最后变成了都想要将对方那点可怜的爱消耗干净然后抽身离开。
阮如烟身上的伤一直修养了一个月才勉强好转。
阮如烟换完药,看着胸口处一个不大不小难看的疤。
有些苦涩地看向来看顾的简越:“还是留了个疤,之后穿礼服会不好看吧。”
简越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阮如烟:“你可以用纹身盖住啊,我看你最近不是还在看什么法国艺术电影。”
阮如烟并不喜欢吃苹果,勉强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最近不是有一个戏。”
“剧本都发给我助理了,你还不知道吗?”
“说是准备去冲奖的一个作品,角色是个画家,那导演文艺范儿,说面试的时候必须说一部自己喜欢的电影,还得是外国片。”
“我这不是考前突击复习。”
简越有些疑惑,问了导演的名字和电影的备案号,拿出手机仔细确认了一遍:“对外留的联系方式一直是我的邮箱和手机号。”
“我这边没有收到戏约啊。”
简越又仔细看了导演的名字:“这导演我倒是认识,是上次宋书礼mv的导演。”
“宋书礼发小,在国际上倒是还有几个奖项,你这伤后首次复出,这部电影既有口碑也有噱头。”
“倒是很适合你。”
阮如烟面上不显,手上则快速给自己助理发去了消息。
【这个戏约是导演主动联系的吗?】
助理那边回复的很快:【是书礼哥告诉我的,说是导演看到了你的戏特意找回来的。】
是宋书礼谈来的戏约。
简越看着放下手机之后就面色不悦的阮如烟,也猜出了大半。
“他可能只是提了一下,这关系人脉就是拿来用的。”
阮如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关系转变后宋书礼作出的妥协和让步,不习惯宋书礼的特殊关照。
送走了简越之后,宋书礼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出现了。
他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因为要做造型,头发留得有些长,遮住眼睛。
为了伪装甚至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宋书礼像是遇到了高兴的事,一进门就兴致勃勃地展示自己的穿搭。
“我这一路过来没一个人认出来是我,就连简越姐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