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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封主任向来是个高瞻远瞩的人,在遭到女朋友质问之后,他不仅没就此打住,甚至还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再次冒出了句:“或者,丁克也行,我们本来就浪费了十年,剩下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每天我都想珍惜。”
南知瞠目结舌。
一阵无言后,她缩了缩脖子:“吃你的饭吧……”
第114章 今年想过圣诞吗?
一场关于生育的话题,莫名其妙的展开,又莫名其妙结束了。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封呈没去找下车库的直梯,而是拉着南知往楼下走。
这会儿时间还早,七点刚过,南知看他目的地明确,不由问了句去哪儿。
封呈解释:“快新年了,给长辈们买点礼物。”
于是,两个人就在商场逛了起来。
临近年底,商场开始有了些新年置景,倒是圣诞的氛围很淡,逛了两层楼,也只在两家快时尚百货店瞧见点圣诞元素。
南知扭头问男朋友:“今年你想过圣诞吗?”
封呈低眸看过来:“都行,反正我们都是在一起。”
南知:“上次咱俩一起过圣诞,还是高三。”
就是那次圣诞,封呈把贡贡送给了她,本以为那之后的每一年他们都会一起度过,不曾想世事无常,最后两人竟生生分别了十年。
“那就过,”封呈瞥她一眼,云淡风轻般的语气,“那天正好是周六,你不用值班。”
南知愣了下,她没想到封呈居然连她那天上什么班都算过了,这很难不让她怀疑过圣诞这件事是不是早就在封呈的计划之中。
说话间走进了一家玉器店。
封奶奶好玉,玉养人,封呈打算给老人家买一套。
南知替他参谋,也没忘继续着关于圣诞的话题:“算得那么清楚,是不是早就想过圣诞了?”
封呈的视线从柜员拿来的册子上移过来,目光深深:“嗯,连怎么过都计划好了。”
柜员一脸笑容看着两人,南知看着封呈,两秒后她好像领悟了什么,脸红了。
封呈却没再说什么,眸底笑意一闪而过,之后十分淡定地扭回头,继续翻册子,然后让柜员拿玉出来看。
玉是好玉,价格也很美丽,封呈眼都不眨,给封奶奶买了套手镯,还给夏静买了枚坠子。
等出了玉器店,男人揽住她的肩膀,微微歪头,盯着南知看了好半天。
南知被盯得头皮发麻:“看什么?”
“看你脸,为什么红。”
南知顿时明白过来,他在逗她。
她瞪回去,却被男人揉了把头发,听他带着丝笑意的声音响起:“我想周六带你去见我爷爷奶奶,你以为我想怎么过?”
“……”
南知把头低了下去。
见她居然是这个反应,封呈的眼底微沉,唇角的笑也随之淡了点。
他收紧了手,“知知?”
南知睫毛颤了颤。
她重新抬头,就见男人一双眼睛幽暗晦涩,里面的情绪不难分辨——
那是紧张。
南知微怔。
但随即,一种难言的酸软在心里发酵,让她的声音也温柔了几分,“去见你爷爷奶奶,我带点什么好?”
封呈沉默片刻。
像是轻轻松一口气,他神情重新舒缓开来,语调恢复了往日的散漫:“你人去就行,不用买东西。”
但说是这么说,南知也不可能真的空手上门拜访。
送长辈,茶叶总不会出错,两人把该买的东西买完,又盘桓了一会儿,才动身回家。
下电梯的途中,南知看着封呈手里的大包小包,默默算了下今晚的花销。
然后她灰心丧气的自我安慰,跟少爷出来逛街,就不要太在乎钱不钱的了。
出电梯,G63就停在附近。
封呈先将礼物放在后排座位,然后绕回驾驶位坐进来。
南知正在系安全带,刚系上,就听身边的男人问:“见我爷爷的事,会不会有压力?”
压力吗?
那肯定的是有的,毕竟是去见另一半的长辈,而且客观上来说,封家和南家的条件确实存在很大差距,她不可能不担心对方长辈会因此对她诸多挑剔。
但要说压力特别大,那也没有,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遇事只会惶然无措的少女,更重要的是,她相信现在的封呈,相信他会协调好自己与封家长辈的关系。
“还好,”南知摇摇头,抬眸去看他,“只是会有点紧张,有时间,你和我说说你爷爷奶奶的喜好。”
封呈凝视她清明的眉眼,俯过身去,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下,“好。”
黑色汽车缓缓驶离停车场,开到室外,雨已经停了。
路边汪着水洼,街边的灯牌倒映水中,城市变得更加迷幻多彩。
南知望着窗外,公交站牌上的巨幅广告在视野里一闪而过。
那是部刚上映的爱情喜剧片,从十一月底到来年三月初,此间的所有院线影片都可以算作贺岁档。
新年的气氛悄悄来临了。
南知转回头,问:“听说《XXXX》口碑不错,元旦我们要不要去看?”
封呈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道:“第一部看过没?”
“没有。”南知回想了下,这电影的第一部是两年前上映的,当时罗安安想约她看,结果转过天那女人就脱了单,和男朋友单独看去了。
“可以看一看。tຊ”
趁前方拥堵,封呈转头看了她一眼,“第二部衔接第一部之后,不看的话,有些梗会看不懂。”
南知:“一部时长多久啊?”
封呈想了想:“不到两小时?”
南知扭头又看了会儿街景,马路两旁的树上悬挂着暖黄色的灯,她重新转回脸说:“要不今晚,你陪我把第一部看了?”
“可以。”
封呈转动方向盘,眼底映着点点灯火,点燃满目的笑,“只是,电影太久,怕你会累。”
南知看了看手机时间,“还好吧,看完电影十点半不到。”
前方红灯,封呈把车停下来,侧过身缓缓说:“也行,十点多,确实还算早。”
这样低的声音,这样意味深长的语气,南知很难不想歪。
她把脸重新扭回去,耳朵尖被暖风吹着,微微发热。
“要跳灯了。”她小声提醒他说。
第115章 会想我吗?
八点十分,G63停进了印江澜的车库。
这个点电梯很闲,一路没停直接上到八楼。
回家第一件事南知就是去洗澡,洗完出来,投影已经被打开,幕布上显示着电影的开头,正处于暂停状态。
封呈端了盘水果从厨房过来,穿的是黑色线衣,挽着袖口,看上去很居家。
“要饮料吗?”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那件丝绸睡衣上,曼妙的身形藏在薄薄布料下,又因为她的坐姿而格外撩人。
南知把脚缩到沙发上,拿遥控器播放电影,“不用了,开始吧。”
封呈把果盘放茶几上,在开场的旁白中去将灯熄了,等他坐下来的时候,南知十分自然靠向他怀里。
于是封呈的手从后面穿过,搂住她的腰。
爱情电影普遍节奏慢,但胜在这是部喜剧片,笑点还是有的。
开场是读书时期的男女主,剧情可以用欢喜冤家概括,前面半小时都是两个人吵吵闹闹啼笑皆非的情节。
到进度条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因为第三人的挑拨离间,男女主产生了严重误会,男主也在这里上演了一场哭戏。
只是男主的演技有些拉胯,唯有颜值撑着。
南知转头看了眼身边。
封呈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晦暗不清,轮廓却依旧精致,尤其他那英挺的鼻尖,仿佛画笔雕琢出来的。
她的视线太明显,男人眼尾垂落,跟着望下来。
南知在他幽深如海的目光里问:“以前是不是很多人夸你好看?”
“嗯。”
封呈抬手摸摸她眼睛,低声道:“可你很少说。”
南知抿唇,难得腼腆地笑了笑。
她回想少女时期的自己,即使喜欢与爱意在眼底完全关不住,但那时的她,仍羞怯于将这份心情表达。
“我觉得,你特别好看,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被吸引了。”
封呈握住她的手指,胸腔发出闷闷的笑声。
他当然知道南知对她的喜欢,但他更喜欢她将这些情感大胆表达出来。
“谢谢。”他拉起她的手亲了亲,嗓音温柔而缱绻,“你也特别好看。”
他对南知,也是第一眼便入心了。
电影进入到后半部分,男主与女主在大雨里争吵,与开头,两人在雨中打闹的情节呼应。
南知的注意力却没法投在电影上了,她看着封呈,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窗外又开始下雨。
雨声拍打玻璃,发出的动静让她仿佛回到了那年的雨季。
十六岁的封呈穿着校服,发梢垂在眉前,他伸手取下高处的杂志,低眸来看她。
二十九岁的封呈面容并没有多大改变,他依旧用那双黑得纯粹的眼睛,深深凝视下来。
他仍矜傲,或许也如少年时期般清高,但十年的过往,却不动声色地改变了他,他学会了将刺人的锋芒隐藏。
南知为他感到欣喜,却又不自禁产生一丝涩然。
“在想什么?”
见她似有出神,封呈轻声问。
南知弯起眉眼,轻声反问:“封呈,如果给你个机会,你愿意回到高中吗?”
封呈眼底像蕴着光,他慢慢想了想,声线放缓:“不想。”
“高中的我,会惹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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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结束,刚好十点半。
封呈去厨房洗果盘,南知起身进了卫生间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