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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是身份尊贵的世家子弟，哪里听过如此荒唐的戏词。

“不碍两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云桥！””

唱到这里，那人才终于停下。

不知发生了何事，戏子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谭锦阳面色铁青：“当真是形骸放浪！”

两人对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走！”

乔沐沐黑着脸出了府邸大门，顺着笑声前去。

很快，便见到了正捧腹哈哈大笑的戏子。

男人穿着花色的戏服，胸膛裸露，脸上施着胭脂，一颦一笑之间，惊心动魄。

乔沐沐皱了皱眉头，望了望身侧的谭锦阳。

这戏子美是美，就是比起兰大人还差一些。

兰乃是京都第一美男子，无数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

那戏子望见谭锦阳，脸上的笑容凝固住。

谭锦阳见乔沐沐打量的目光，阴郁的眼中，墨色更深：“你盯着我做甚？”

他是皇家血脉，怎么能与一个戏子相比？

乔沐沐哦了一声，收回目光放在戏子身上：“你为何在街上吟唱这等不堪入耳的曲子？”

戏子闻言急忙站起来：“想挣些钱财治病罢了。”

他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眼眸轻轻扫过谭锦阳，露出一抹讥：“夫人的郎君可真是绝色。”

乔沐沐眉头轻蹙，一双桃花眼定定的望着戏子，显得有些阴沉：“本公子是男子，你眼瞎吗？”

她抬起脚，一脚踹在了戏子身上。

她本是习武之人，内力雄厚，一脚便将戏子踹的吐血。

“聂榆！”

角落里窜出一名女子，她一脸担忧的扶起聂榆，扭过头跪下：“小女兰雪儿给两位大人赔罪了，两位大人，我哥哥有有眼无珠，冒犯了二位大人还请二位饶了他！”

兰雪儿眼晗泪珠，模样可怜。

乔沐沐看着兰雪儿的脸，恍惚了一瞬。

这……这人与她长的为何如此的相像……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她们可不认识！

聂榆拉着兰雪儿，握住她的手，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终于有了男人独有的刚毅：“雪儿，你不必如此，我不过就是卖唱罢了，是他们当街行凶。”

“算了吧哥哥，这是我的命，你身子骨不好，便不要出来唱了。”兰雪儿泪眼婆娑。

谭锦阳默默从袖口之中掏出钱袋，丢给聂榆：“你唱的不错。”

三人均是一愣。

乔沐沐张了张嘴，脑中忽然想到什么，闭上了嘴。

谭锦阳最是厌恶这些形骸放浪之人，整个上京都知晓，凡有官员胆敢沾染花街柳巷，必定要被他惩治一番。

他今日如此对待这位伶人，想必定有用意。

乔沐沐学着他从口袋里将钱袋子拿出来，丢给兰雪儿：“你很漂亮，小爷虽有家室，但也是怜香惜玉之人，这钱便赏给你罢。”

第10章 铁石心肠

聂榆那张欠打的脸有所松动，弯下腰向乔沐沐与谭锦阳行礼：“多谢两位大人，竟然如此，那小人便告退了。”

待两人走远，巷子里的人才出来。

“真是可怜，昔日聂统领是何等风姿，他这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落地不男不女……”

乔沐沐微微皱起眉头，一把抓住了路人的领子：“他明明是个男子，你为何说他不男不女？”

路人见到乔沐沐，急忙挣扎着跪下：“萧统领！”

他抬起眼眸，望到一旁的谭锦阳，将头低的更深了些。

这上京的两个瘟神怎么来洛阳了！

“问你话，你聋了吗？”乔沐沐神色间露出不耐。

路人被吓的瑟瑟发抖：“大人有所不知那聂榆是聂统领的后人，整日穿花带绿，没有一点男子之气，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游走于权贵之间，恶心至极。”

聂统领？

乔沐沐心中泛起了疑惑。

她从军多年的军中从未有一位统领姓聂啊。

“竟是统领之子，又为何沦落至此，家族中的人呢？”

“大人有所不知，聂统领早就随萧老统领战死了。”

提到萧老统领，乔沐沐身形微恍。

谭锦阳抬手握住她的手腕：“那女子……”

“那女子是聂家的养女，聂家没落，被洛家提亲，聂榆不愿妹妹出嫁，这才出来做了戏子。”

乔沐沐听到这句话，微微点了点头。

大抵不过就是些悲情的爱情故事罢了。

“洛阳洛家？”谭锦阳声音哽咽，怒火中烧。

路人闻言，眼中露出一抹畏惧，点了点头。

乔沐沐敏锐的观察到谭锦阳的变化，不解地问道：“洛城洛家，乃是洛阳大家，嫁给洛家有何不好？”

谭锦阳望着她那双久经沙场，却依旧清澈的眼睛，缄默许久，开口道：“洛家只有一位儿子，那位公子早在许久就已经死了，被马匪砍了头……”

乔沐沐神情僵硬了一瞬间，而后嘀咕了一句：“那与我何甘呢？”

“你……”谭锦阳的眼眸渐渐暗了下来，心口的气血一下子涌上来头：“简直是铁石心肠！”

“我说的不对吗？”乔沐沐冷哼了一声：“倘若我们救了她，日后我们走了，洛家同样会找上她，亦或是其他人，你救了她，种下了因，就会有别的人来接这个果！”

她是统领，见过许多肮脏的事情，她知道兰雪儿可怜，可若是救了她，便会有其他人遭殃。

洛家家大业大，乃是洛阳第一富贾，她们位高权重又如何，这世界如此之大，不是事事都能够管的住的。

“荒唐！”谭锦阳怒斥一声，双眼猩红：“如此装神弄鬼，有违道义之事，你我贵为朝廷命官，如何能坐视不管！”

他实在不愿相信，眼前铁石心肠之人，竟然是当年救他于水火之中小女孩。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如此冷眼旁观，就不觉得心中有愧？”谭锦阳忍不住质问道。

乔沐沐一把拽住他的手死死的握住，力道大到恨不得捏碎他的腕骨：“神明从不问世间爱恨情仇，生死有道，何故会有神明插手。”

第11章 刺杀

“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毁了一辈子吗？”谭锦阳愤怒地甩开他的手，一拳砸在墙壁上。

“我并非冷漠无情，若是她能够自己摆脱苦海，我自是乐见其成。”乔沐沐缓缓转过头，语调平静。

谭锦阳望着她，忽而笑了，只是这笑容中夹杂着浓浓的讽刺。

“你说的对，是我太天真。”他叹息一声，似乎有千斤巨石压在胸膛中，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既然如此仁慈，为何不帮她赎身离开，以她的美貌，定然能寻觅良配……”

“你懂什么？”谭锦阳冷笑：“若是这般便好了，我们在洛阳多少年，她便在青楼里呆了多少年，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肯娶她？”

谭锦阳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垂下头，遮盖住眼底翻滚的情绪。

乔沐沐望着眼前的男人，越来越看不管。

“你先走吧。”谭锦阳轻声道：“不管如何，今晚都要谢谢你。”

说完，谭锦阳转身离开了。

乔沐沐站在原地，目光幽幽。

她曾经杀伐决断，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

乔沐沐收回思绪，望向街边的小摊贩。

“这串糖葫芦，五文钱一根，买一根尝尝？”

乔沐沐扫了一眼摊贩，摇了摇头，往前走了几步。

“哎，你这姑娘，这可是新鲜出炉的糖葫芦，五文钱你都嫌弃，你还想吃啥？”卖糖葫芦的老板追上来询问道。

乔沐沐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