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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哲眉头一皱,看向宋云希,认真地解释:“不要管她,监控大多数都是我亲自看的。”
宋云希歪着脑袋,嘴角带着笑容:“警官是在向我邀功?”
顾承哲似乎看出了什么,也跟着笑了出来。
两人随后又就着案子聊了一会,该讲清楚的都被记录在案。
顾承哲抬手腕看了眼表,惊讶道:“已经十点了。”
宋云希一惊,拿起一边的包:“我要回去了,家里东西还没收拾完。”
顾承哲立刻跟着站起,目光跟随。
“我送你回家吧,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宋云希一愣,脑子里居然浮现出不久前,程敬怀目睹自己深夜离去时无情的脸。
宋云希眉心一皱,那颗心隐约间又开始生疼。
不要再想他了,已经决定离婚,就要迅速地开始崭新的生活。
为他伤害自己,不值得。
宋云希想到这里,抬起头,对着顾承哲粲然一笑。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第14章
顾承哲这次开的是私家车,两人很快便到了楼下。
宋云希打开车门,顾承哲紧接着也下了车。
宋云希看向顾承哲,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微笑:“谢谢你,不止案子。”
顾承哲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
宋云希道过别,正准备上楼,视线里便出现一双干净的皮鞋。
往上望去,宋云希看清了站在楼道里一言不发的人。
程敬怀。
他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宋云希侧着身子,沉默地上楼。
擦肩而过的那瞬间,宋云希感觉到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响起,甚至带着回声。
“你去哪了?”
宋云希本来轻松愉悦的心情瞬间阴沉了下来。
宋云希没有抬头,只是冷冷地回答:“我没有义务和你解释我的行程。”
程敬怀的呼吸猛地急促了几分。
他掌心滚烫,宋云希忍不住伸手去扯。
程敬怀顺势握住了宋云希另外一只手。
两人被迫面对面。
宋云希这才注意到他眼底有着浅浅的疲惫,挣扎力度猛然减弱。6
宋云希别过头去,声音暗哑:“别在楼梯间和我拉拉扯扯,有碍市容。”
程敬怀手一拉,宋云希便不由自主地跌到他怀里。
宋云希一惊,再度挣扎起来。
“他是谁?”
程敬怀再次发问,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无端地带上一丝质问。
“我希望你清楚,我们还没离婚。”
宋云希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程敬怀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现在的局面后,他猛地松开了手。
宋云希却用力拽近程敬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你是在怀疑我出轨?”
程敬怀侧过脸去,没说话。同样的,也就代表他没反对。
宋云希眼底充斥着浓厚的悲伤,拽住程敬怀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她松开手,一言不发,往楼上走了几步。
程敬怀衣服褶皱不清,但他虚虚地靠着墙壁,显然也没有心思去整理。
宋云希突然回头,复下楼几步,站在程敬怀面前。
她步子很重,下楼的那几步声音回荡在整个楼道间。
“程敬怀。”
宋云希抬起头,直视着程敬怀,整个人看起来已然平静,只是眼角的微红还是出卖了她。
“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程敬怀猛地抬头,脸上闪过错愕,随即,又转为平静。
程敬怀冷哼,轻轻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将褶皱抚平。
这下他又变成了那个没有弱点的程敬怀了。
“怎么,你能搞定你妈了?”程敬怀微微弯腰,气息近在咫尺,“你确定你和我离婚,你妈知道了,不会跑过来求我复婚吗?”
宋云希一愣,深深的羞辱感袭上心头。
她用力一推,程敬怀居然也被推得踉跄几步。
“离开我的房子,这是我的婚前财产。”
宋云希站在高处,借着地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程敬怀扶住楼梯,才停住踉跄。
他瞳孔微张,整张脸上皆是错愕。
宋云希板着脸,眼睛里是满满的认真。
“不需要我和你科普什么是婚前财产吧。”
“不需要!”程敬怀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便接上了这句话。
他仿佛是自嘲地叹了口气,没再犹豫,转身离开。
宋云希手搭在楼梯上借力站稳,才没让自己身体颤抖得更加明显。
离开的那瞬间,程敬怀身形微微一顿。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我去酒店睡。”
第15章
宋云希在原地站了许久,也想不明白,他离开前为什么留下这么一句话。
他向来是想回就回,想走就走的。
为什么在离婚期间,突然提了一句自己的去处。
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他没有去别人家吗?
宋云希神情恍惚,转身向家中走去。
直到宋云希站在书房门口,她的神色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宋云希没退出律所的时候,这间书房里也有她的一张桌子。
那个时候,他们俩面对面地坐着,偶尔彼此对视一眼。
哪怕手中工作再忙,也觉得生活是甜蜜的。
宋云希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往里面看去。
原先她的那张书桌已经被人征用,摆上了杂乱的卷宗。
宋云希视线扫去,最后落在了书房一角。
一个棕色的皮箱。
宋云希蹲下来,手指轻触皮箱,却摸到了一手的灰尘。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沓照片。
有他们青春期的照片,前后桌亲密的距离。
有他们初确定心意的照片,眼睛里流露出不自知的暧昧。
有他们结婚的照片,西装革履,相视一笑,是旁人无法插入的幸福。
宋云希身体一松,彻底瘫倒在地。
她眼眶通红,手指一张张地轻触过去,回忆也一张张地苏醒。
宋云希再也忍不住,抱住照片,哽咽出声。
她的悲伤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经久不散。
……
翌日下午。
宋云希抱着最后一箱行李走向菜鸟驿站,脖颈处浮出细细的汗珠。
她将行李重重地放在地上,再起身时,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腰身。
菜鸟驿站的工作人员打趣道:“还这么年轻,体力这么虚可不好。”
宋云希尴尬地一笑,手却仍然不断地揉着自己的腰。
工作人员拿过一沓快递单子,递过来:“你最后再确认一番,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装车走了。”
宋云希仔细地对照了地址和数量,最后点头归还单子。
工作人员将大包小包的物流件搬上车,一溜烟地便消失不见。
宋云希轻快地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脸上是运动后自然浮现的红晕。
宋云希正准备转身回家,裤兜里的手机却猛烈地震动起来。
宋云希用两只手指夹出手机,屏幕上赫然两个字。
妈妈。
宋云希深深地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宋母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她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简单地发号施令:“回家,现在立刻给我滚过来。”
说完,宋母便将电话一挂。
宋云希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旦传到宋母的耳朵里,就会像是点燃了炸药的引线。
但这一道关卡,她必须要过。
宋云希回家换了身衣服,便往宋母家赶去。
按下门铃的那瞬间,宋云希还抱有幻想,也许宋母生气的不是这件事。
但给宋云希开门的居然是程敬怀。
他穿着常服,很难得的,头发居然是柔和地垂在额前。
宋云希有几年没见过他如此生活化的模样了,一时间两人居然都愣在了原地。
宋母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还不进来,在门口做什么。”
宋云希这才反应过来,侧过身子进了房间。
程敬怀合上门,站在她身后,默不作声。
宋母坐在沙发上,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