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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回眸,平静的问:“海棠,现在我多大?”
海棠红着眼睛,心疼看着这个烧了三天三夜,却没人管的大小姐,哽咽道:“大小姐,今日是您是十五岁的生辰。”
窈窕恍然,怪不得镜中的自己,看着比记忆中的那副面容要年轻些许。
“原来如此。”她苦涩的说着,脑海里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十五岁那年的生辰,不出意外,沈母和兄长会逼着她给穆婉诗换血,长长的针口扎进皮肤的痛觉,到现在,她都还清晰的记得。
思及此,窈窕忽然屈膝缩成一团,试图抱紧自己的以此来获取一点安全感。
接着不可置信地小声呢喃着:“我居然没死……”
听着这些话,海棠瞧着窈窕眼角的失落,更加心疼,柔声安抚着:“大小姐,你别说傻话了,你要好好活着了。”
丫鬟将大氅披在窈窕的身上,满眼心疼的看着她。
在整个沈府,自从穆小姐来了之后,窈窕就过得特别凄惨。
以前,她都是住在前厅最大最好的厢房,如今只能和她们这些丫鬟挤在偏院,冷冷清清。
就连今日生辰,老爷夫人少爷都好似忘了一般,把大小姐一个扔在这,不闻不问。
思及此,海棠也红了眼眶,有些愤愤不平道。
“大小姐,你要打起精神来,不能让穆小姐在沈府如此嚣张!”
听着丫鬟的话,窈窕抬眸,喃喃反问:“我真的可以改变结局吗?”
第16章
丫鬟并不知窈窕嘴里的结局所谓何结局,只是给她打气。
看着海棠嘴里的义愤填膺,不知不觉,她之前心中的那些恐慌竟消散些许。
既然她能够重生回来,那她一定不要活成之前的那样。
前世的,不甘、委屈、背叛那样真真切切,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可心里还是有些暗暗担忧:“海棠,这几日穆婉诗那边可是被毒蛇咬伤昏迷了?”
闻言,海棠一惊。
“没有啊,穆小姐这几日身子恢复得不错,没有听说昏迷。”
边说着,边又将手探上窈窕的额头,低语道。
“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海棠再去请太医给您瞧瞧?”
太医?
听到这两个字,窈窕蓦然想起前世那个男人。
曾说要一辈子对她好的男人,最后却娶了穆婉诗的男人,想到这,窈窕抚上手腕。
如今不是18岁的窈窕,也是没有周厉深的窈窕。
这一次,她要躲着他,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羁绊!
“我没事,我就是刚醒,想再睡会。”
“好,那海棠去看看给您煎的药好了没。”
海棠走之前,特意细心关上了门。
看着窗外的寒风,窈窕心头一暖。
前世就连自己的兄长都没注意的细节,没想到竟敢在丫鬟身上得到了。
等屋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窈窕便换了一副出了门。
“当下如果是15岁的自己,那就是三年前,可这三年前又发生了那些事?”
她有些记不起来,所以想找个地方冷静想想。
只有记起来,才能做好准备,防备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
重活一次,重新来到燕阳城的街上,瞬间有些热泪盈眶。
但还在窈窕带上了面纱,没人发现她的窘迫。
小贩的呦呵声此起披伏。
“小姐,刚蒸出来的肉包子,要一个不?”
“小姐,买簪子吗?这里有各式各样的簪子,每款式仅此一支,看一下不?”
所到之处,一片热闹繁华。
窈窕含笑着摇头,真好,前世自己守护的百姓都还在。
看着这一幕,心里增添了一幕满足感。
窈窕继续漫步走着,这时,前方传来一道买糖葫芦的吆喝声——
“糖葫若,卖糖葫芦,短短甜甜的糖葫芦哦,五文钱一个……”
恍惚间,突然忆起小时候,穆婉诗还没来沈府的时候。
每次沈父晚上回来,都会给他带一只最甜最大的糖葫芦,那时候沈母还买埋怨父亲。
“都怪你给君婉吃那么多糖,牙齿都坏了。”
是啊,那时候只有六七岁的她,的确是换牙的年龄,却因为贪吃糖,所以失了门牙。
还被沈焱那个臭家伙一直取笑。
每次沈焱取笑她,她就哭,她一哭,沈焱免不了受到沈父的一顿毒打。
而她就会坐在一旁,悄悄的冲沈焱吐着舌头,像是再说。
“哥哥,叫你欺负我,这下挨打了吧。”
那时候,窈窕真的就是整个沈府的宝贝,一家人手心里的宝贝。
真的好幸福啊!
可是这一切,却在穆婉诗插足来到沈府,抢了她所有疼爱后,就没了。
那样温馨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第17章
“哇哇哇……”
远处小孩的哭声,将窈窕从回忆中抽离。
她看着一个五六岁的女童被同伴推倒,在地上嗷嗷大哭。
手上还拿着一根沾满灰尘的糖葫芦。
窈窕走上前,将小孩扶起来。
拿出手帕给小孩擦掉眼泪,问他:“小妹妹,别人欺负你,你没想到过欺负回去吗?”
这句话在问别人,其实也是在问窈窕自己。
女童并不理解,只是奶声奶气的说:“好疼。”
窈窕这才发现,女童手上的伤口,抬头忘了一眼,附近就有药铺。
她把小孩子带到一个角落做好,对她说:“小妹妹,你等姐姐一下。”
话落,便去了药铺买了药膏回来。
给小孩包扎好伤口,又重新给她买了一根新的糖葫芦。
小女孩立马收住了眼泪,破涕为笑。
小孩子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窈窕看着,嘴角也浮起一抹笑意。
可也只是短暂的一瞬罢了。
想到前世自己的遭遇,从小女孩的身上,仿佛看到她的将来。
窈窕轻声教导着小女孩:“小妹妹,记住,不可以那么懦弱。”
“你越是懦弱,别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
“你要学会强大自己,反抗别人,这样才能不被别人欺负。”
小女孩虽然听不懂,但也笑着点了点头。
她就是觉得这个姐姐声音特别好听,就像自己的亲姐姐一般。
把小女孩安抚好之后,窈窕就打算继续朝前走了。
不料,刚起身就被小女孩拉住了衣角。
身为言侧眸,就见小女孩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甜甜的说:“姐姐,给你,糖葫芦很甜,吃了就不哭了。”
窈窕一愣,这才发觉面纱有些湿润。
原来,她竟在不知不觉间哭了。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小女孩居然观察到了。
窈窕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还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姐姐没哭,只是被风吹得迷了眼,小妹妹以后也不要哭好不好。”
“好。”
小女孩甜甜的回答着,在窈窕的鼓励当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不知为何,看着小女孩的背影,就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过了许久,见到小女孩的娘亲来寻她,窈窕才放心的收回视线。
窈窕就这么漫无目的走着,不知该去何处,但是沈府那座让她窒息的宅子,她一点都不想回去。
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城门口。
此时十五岁的窈窕,还没有征战沙场,也没有一举成名。
所以城墙上的守卫兵并不认识她。
但前世的那些记忆,却像潮水般涌入窈窕的脑海。
“战士们,随我杀!”
曾经那些高昂的场景,好像瞬间出现在眼前。
窈窕怔在原地,感受着,在战场上杀敌,将敌军赶走的欢呼,以及被无数箭头当箭靶的痛。
霎那间,那种钻心的痛再次浮上心口。
她缓缓捂住心口,那里心悸得厉害。
喘了好几口气,疼痛没有散去,反而喉间又涌上一抹腥甜。
全身脱力的瞬间,窈窕以为自己会倒下去,又一次没人发现。
可就在她真的支撑不住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架马前来——
“君婉……”
在沈焱接住自己的时候,窈窕彻底痛得昏了过去。
第18章
再次醒来,已经回到沈府。
窈窕看着一旁不停踱步,还有脸上挂着担忧的沈母,一瞬间恍然。
她悠悠的开口:“娘……”
还未说完话,就被沈母一把抱进怀里,像是对于至宝的爱护。
沈母牵着窈窕的手,语气里全是关爱:“君婉,你醒了怎么不告诉娘,”
“自打你溺水高烧三天三夜不退,这段日子,娘有多担心里。”
窈窕还未开口,一旁的沈焱却率先开口。
“是啊,妹妹,你这才刚想,也不该自己一人去街上。”
“幸好我找到了你,否则你一人晕倒到城门口,怎么办?”
窈窕被这前世许多年不曾得到的关爱惊道,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们不去照顾穆婉诗吗?”
按照记忆,这时候,母亲和兄长都应该守在穆婉诗的床边,祈祷。
对了,差点忘记海棠说的是,这一世,穆婉诗没有中毒。
可是,也不应该是来这偏院关心自己啊。
窈窕有些不敢相信,见两人没有回答,以为又是有事要求她让给穆婉诗。
于是,便翻身下穿,再度开口:“我已经好了,你们不用守着我,去看穆婉诗就好。”
如果知道一切都是一场骗局,那窈窕宁愿从未得到。
毕竟前世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这一生,她也没打算期待。
只是,不想再那样委屈的活着罢了。
可她没想到,她的话竟让沈母当场落泪。
这下,她彻底懵了。
沈焱走到他面前,身上还穿着铠甲,估计刚从军营回来。
他沉声说:“君婉,婉诗已经承认是她不小心害你溺水,娘知道冤枉了你,你就别再生气了?”
穆婉诗居然会承认错误?
不,这一定不可能。
穆婉诗的心思之恨,前世她可是亲眼所见,怎么会承认错误。
栽赃陷害还差不多。
可沈母却没给她任何时间反应,抓着她的手,沙哑着说:“君婉,娘知道冤枉你,你生娘的气,娘不怪你。”
“娘只希望你不要恨娘,娘是心疼你的。”
瞧着沈母眼中那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