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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摸身边发现没带银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们先留着,等明日再见赏。”
“多谢女郎。”
杭厉领着那些人下去后,何伯才笑着说道:“今日有些晚了,女郎早些歇着,我瞧着女郎来时身边带着些人,等明日我再将这院中的一应交予他们知道,这几日我会暂时留在这边,女郎有什么吩咐尽管找我。”
时渺柔声道:“好。”
何伯退下去后,外头跟着去安置东西和奴仆下人的蒋嬷嬷才走了进来,等见到铖王妃后就感慨:
“原还以为这宅子久不住人怕是会有些荒废,谁曾想这里头什么都不缺,奴婢方才瞧过了,那院子里休整的极好,厨房里也立刻就能用,只除了有几处屋顶需要小小修缮一下,再规整一下库房,女郎就能安心住下了。”
铖王妃感慨了句:“予眠,你认的这位阿兄行事倒是妥帖。”
明明是阉人不必在意凡俗礼节,可是严枭却恪守分寸,入夜不进府邸,不让时渺被人多嘴。
从时渺决定离开铖王府,再到来了这宅子,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严枭就已经让人将里里外外打理干净,又派了奴仆下人,巡院的护卫,连带着将他们所有需要顾虑到的地方全都处理好了。
这般周全,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铖王妃坐在时渺身旁笑着打趣着说了一句:“要不是你是我阿姊的亲闺女,我也知道阿姊没有另外生一个那般俊俏的儿子,我都怀疑你是那严督主的亲妹子。”
时渺闻言抱着怀里的披风露出笑来。
这个新认的阿兄……
真的很好。
蒋嬷嬷在旁与二人说了会儿,见铖王妃像是有话想要单独跟时渺说,便领着花芜先去安置住处的被褥床衫。
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铖王妃才倒了些热水递给时渺,然后问道:“予眠,江家那边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时渺抿抿唇:“我不想回去了。”
铖王妃没有急着追问她为什么,也没惊诧她的心思,早在刚才铖王府里时渺质问江瑾修他们时她就已经有所预感,她只是问道:“想好了吗?是只是不愿意跟江家人同住,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
时渺目光微缩了下:“姨母……”
铖王妃看着她:“我这些年的确被你姨父宠的娇气,也不愿跟人耍什么心眼,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你今日跟江瑾修说的那番话不像只是置气而已。”
“若只是江姝兰的事情,你犯不着与他一副决裂姿态,还大有想与江家撕破脸皮断了往来的样子,而且你还提起了陆执年,姨母是亲眼见过你对陆家那小子的痴情,若非他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断不会说出退婚的话来。”
“予眠,你老实告诉姨母,江瑾修他们是不是还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时渺有些错愕地看着铖王妃,可片刻后又恍惚,是啊,姨母的父亲是故去太傅,他又怎会真的养出个半点成算都没有的女儿来。
“姨母,江姝兰她,可能不是父亲的女儿。”
“你说什么?”铖王妃瞪大了眼。
时渺抿了抿唇:“先前三叔刚将江姝兰带回府里的时候,是直接将人送去大房的,那两日大伯母跟伯父大吵了一架,就连祖母对江姝兰也是极为厌恶,一副不愿意将人留在江家的样子。”
“当时江瑾修不在府里,大伯母好几日都没露面,我隐约还听府里的人说她病了,想去探望都被挡在了门外。”
“后来过了没几日,三叔就突然将江姝兰送到了我面前,跟我说她是父亲在外留下的风流债,江姝兰的娘是父亲年轻时在外养的外室。”
第22章渣男陆执年
“你说的是真的?”铖王妃听着时渺的话后脸上猛地就绷了起来:“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些?”
时渺低声道:“我之前也没有想到。”
不是没想到,而是那时候的情形根本就严不得她细想。
那一天江覃他们突然把她叫到了前堂,开口就说江姝兰是父亲的血脉,江姝兰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说着她生母跟江熙的那些过往亲密,她当时脑子里只剩下“父亲背叛了阿娘”的念头,哪还能想得到其他。
江鸿劝她毕竟是她父亲血脉,江老夫人说此事传扬会毁了她亡父名声,江姝兰手里又拿着几封江熙写给她生母的情信,再加上刚赶回去的江瑾修也劝她。
只是将人留下给她个栖身之地,免得旁人说江家绝情,她满脑子嗡嗡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下来,等回过神时,江姝兰就已经成了二房的女儿。
时渺喉间泛着苦:“我原以为她真是父亲血脉,怕她拿着那些父亲写给她生母的东西在外招摇,会让阿娘也跟着被人耻笑,可是后来再想的时候却觉得不对。”
“若她真的父亲的血脉,三叔刚将人带回来时何必隐瞒她身份,况且父亲跟阿娘那般恩爱,膝下无子也从未想过要纳妾,他怎么会去找别人。”
“那几日大伯母病的太过凑巧了,连祖母前后态度也是奇怪。”
她上一世也是真的傻,才会到死都没想过这些。
铖王妃脸色难看至极,当初她知道江熙突然多出个庶女时,江家已经将江姝兰的身份定死,问时渺,时渺只哭,江家人又口口声声笃定江姝兰是江熙血脉。
她当时只气得胸口疼,觉得阿姊看错了人,替阿姊不值得。
可是谁能想到,江家居然敢拿江姝兰冒充二房之女?
“如果江家当真如此,那他们简直该死!”
不仅混淆二房血脉,污阿姊和姐夫身后之名,甚至还纵严江姝兰欺辱时渺。
最重要的是,铖王妃不需要时渺提醒就能想到,若是那江姝兰只是寻常之人,以江国公府的家世断然不会让一个外姓人进入府中,哪怕只是冒充二房之人,也会损了国公府的利益,除非江姝兰本身就是国公府的人。
加之江覃将人带回率先送去大房,以及江家大房那些反应……
铖王妃满是怒意地说道:“当初江覃南下办差所经之地所有人都知道,我会让人去查江姝兰的身世,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时渺眼神微闪:“姨母,要不然让姨父帮忙去查?”
铖王妃愣了下。
时渺眼睫微垂:“江姝兰如果真的不是父亲的女儿,这次我与江家闹成这样,大伯和三叔定会想办法遮掩,而且当初三叔将人带回京城时为保江家声誉,想必也不会留下痕迹,那江姝兰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从安州而来。”
“姨母与我亲密,你若派人江家定会察觉,他们去了也未必能够查到真相,可是姨父手里应该是有些能人的,让他派人去才能早些查清真相。”
铖王妃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行,等明日我回去之后就与你姨父说,若江家当真这般欺你,我和你姨父定然不会饶了他们!”
予眠“嗯”了声,轻靠在铖王妃身前。
她既想看看铖王到底是在意她和姨母,还是更在意其他。
屋中安静了一会儿,铖王妃才再次开口:“予眠,你与陆家的婚事……”
江时渺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到:“姨母,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陆执年。”
知道陆执年喜欢有才学的女子,她就拼命学着她并不喜欢琴棋书画。
知道陆执年不喜欢聒噪之人,明明生性活泼的她让自己变得寡言乖巧。
她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要嫁给陆执年,也一直都以为自己注定会是陆家妇,她拼命的地追逐陆执年,让自己变成足以匹配他能够成为陆家宗妇的人。
陆执年与江瑾修一样都是年少出众,只是比起江国公府虚有国公之名不同,陆执年的家世要更为显赫。
身为第一世家的嫡出子,又是皇后偏宠的子侄,陆执年生来就比旁人要高一等,加之陆执年性子虽然清冷却严貌极为俊逸,京中觊觎陆家婚事的女郎比比皆是。
嫉妒她与陆执年婚约的人不少,时常出言嘲讽她不配陆执年的也更多,可是时渺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哪怕再多的酸言酸语她都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陆执年待她虽然不算热情,却也不喜欢那些人。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