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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有得是以后。
许素目送着傅景逸远去,随后提着箱子,头也不回离开。
……
上午10点。
许素抵达警局。
警局的警员们都等在门口。
望着他们,也望着他们身后耀眼的警徽,许素心中火热起来。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爸爸微笑着对她敬礼。
爸……
“我将佩戴上了您的警号,接过您的旗帜,在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完成您未完成的心愿。”
许素收并双脚,向着国徽,向着警局,向着所有警员敬礼高喊:“国安警察烈士钟振明之女许素,前来报道!”
对面,所有警员一并敬礼,高声回复:“欢迎警号81530,许素同志归队!”
第9章
傅景逸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的下午。
想到自己对许素说的那句“等我回来”,他却没回来,不由得有些歉疚。
周小羽的病有点严重,医院离不开人。
周文娜也刚在文工团入职,工作才刚刚稳定下来,只能他一直两头跑。
后来周小羽的病稳住了,上面又给他派了紧急任务,直到今天上午才彻底结束。
“许素?”
傅景逸习惯性的喊许素,空气里只有寂静。
夕阳洒下一道昏黄,将房间照的愈发空旷。
傅景逸扫过房间。
空得很。
好像少了些什么。
傅景逸右眼皮不自觉的快速跳动起来,一阵莫名的心慌陡然袭来。
刚要进卧室,门突然被敲响。
是周文娜抱着孩子。
“景深,家里水管裂了,我不会修……”
傅景逸扫了眼空荡荡的家,意识到许素或许是还没从军区回来,便点了点头。
跟着周文娜母子俩离开了。
在途径半路时还给周小羽买了些吃的。
一小时后,傅景逸把破裂的水管用胶带缠好,又试了试水龙头开关,确定修好后,准备离开。
“景深,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你留下吧,我给你做饭吃。”周文娜今天刻意穿的常服,一身红裙将头发扎起,明艳又风情,她伸手推了推周小羽。
周小羽上前一步用小手拉住傅景逸,奶声奶气道:“陆叔叔,你留下吧,阿妈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不用了。”
傅景逸拒绝,天已经黑透,他得回去等许素回来。
不过这个点许素应该已经回来了。1
不能让许素一直等他。
这么想着,傅景逸回了家。
可推开门,屋里的昏暗却让傅景逸再次莫名心慌起来。
许素还没回来?
傅景逸难得的慌乱起来,他连鞋子也没换,加快步伐径直朝卧室走去。
干净整洁的床铺,一尘不染的地面。
傅景逸不由自主的走到衣柜前,怀着一丝莫名的忐忑打开了柜子。
一半是空的。
只剩下他那一半衣服在衣柜里。
傅景逸的心陡然悬了起来。
红裙子呢?
他突然想起曾经在联谊会上见到一身红裙的许素,那是他们第一次在晚会上互相做舞伴。
她一身红白波点布拉吉,随着音乐,每一步舞步都像踏在他心上一般。
咚,咚,咚。
自此,他就喜欢给她买红裙。
最新的款式,最新的潮流,穿在许素身上,永远都是那么吸睛。
让他移不开眼。
他突然又想,是该生个孩子了。
也许不用等明年。
许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不管男孩女孩,像许素就好,缩小版的许素……
这么想着,他心里又升起更深的歉意。
是在军区被什么事儿困住了吗?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这么想着,傅景逸打开灯,一切如旧。
双人床上铺着薄褥,被子利落的叠着豆腐块放在了床尾,床单平整的连褶皱都没有。
像是没人躺过。
没人躺过……
傅景逸猛地抬起头,仔细的打量起屋里。
不是错觉,是真的一点属于许素的东西都没了。
心慌和不安越来越重,傅景逸睡意全无。
脑中不断的想着许素。
他下意识的像是不愿面对般的暗示着自己。
是去出紧急任务了吗?
会不会在出任务时遇到危险?
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
去的地方远吗?
这次出任务竟然没有事先告诉他。
应该不会有事儿,许素的擒拿和摔跤在部队里都是个顶个的优秀,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傅景逸安慰着自己,却实在躺不下去干脆起身去了客厅。
是不是无数个他出任务的夜晚,她也是这样辗转难眠?
许素……
我好想你。
傅景逸突然惊觉相思苦,扫过屋子,却一点能得以抚慰的许素的东西都没有。
红丝巾,买回来就没见她戴过,是不喜欢吗?
红裙子也很久没见她穿过了。
从结婚后他都没见过许素穿着红裙子跳舞了,等许素回来,他就带她去百货商店,让她自己选喜欢的款式,告诉她,以后她的所有喜好,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第10章
傅景逸如此想着,却发现。
床头摆放的台灯不见了,有两人证件“合照”的相框不见了,就连结婚时许素亲自去买的那些小玩意儿,也不见了。
那些能代表着“许素”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傅景逸心脏都忍不住的猛地一抽。
许素不见了。
他差点就要冲去找指导员问许素是不是去执行任务,去了哪里执行任务。
可现在天色太晚,傅景逸只能一夜无眠,硬生生捱到了天亮。
操场上嘹亮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像鼓点似的敲在傅景逸心上。
他去军区找指导员。
却没看到人。
又在操场扫了一圈,才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看到了疾驰而过的车中坐着的指导员。
他快跑跟了上去。
军区办公室。
“许素同志和陆营长强制离婚这个事儿终归还是要说的,不然……”
指导员拿着红头文件正一脸无措,话还没说完,门却被猛地推开。9
门外,是脸色阴沉的傅景逸。
傅景逸一句话没说,从指导员手里抽出文件。
越看,脸色越难看。
扫过许素的亲笔签名和父亲的亲自盖章后,傅景逸沉着脸大步离去。
路边,邻居嫂子出来晾衣服,看着脚步匆匆的傅景逸不由得啧啧两声,小声腹诽道:“走这么急,媳妇丢了不成……”
傅景逸回了陆家,将文件展开到陆父面前。
空气都冷凝了下来,低压得厉害。
陆钧彦看着脸色阴沉的儿子,在得知傅景逸回来的那一刻就知道儿子此次来的目的了。
他扫过文件上许素的签字,看向儿子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看,冷脸重复了遍文件上组织申请下来的结果。
“组织同意了,你们两个已经解除夫妻关系。”
“离婚的事,我本人都不知道?”
傅景逸的眉目已经冷沉到了极致。
陆父是陆战区首长,这事儿傅景逸从头到尾没得到消息,定然有陆父的参与。
“许素离婚心意已决,你就算知道了,有什么用?”
傅景逸闻言一愣:“可我没想离婚。”
“你不想?你和周文娜的事儿都传到我耳朵里了,你别说你不知道,许素更不会没听到过,你现在说你不想?”
陆钧彦想着许素受的委屈,一时间有些气自家儿子,越发恨铁不成钢道:“许素对你好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现在人家不愿意贴你的冷屁股了,你倒想起来了?”
陆钧彦越说越气,凑到嘴边顺气的茶也喝不下去了,重重砸到桌上:“她甚至连离开都在为你保全颜面,连离婚申请都是单独给我的,没让你把脸丢的全部队去找!”
父子俩一时剑拔弩张,气氛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陆钧彦语带警告:“我不管你对许素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那就各自别过,她已经申请调离,你自己也空出时间把那些有的没的关系都给捋顺了。”
傅景逸眼神冷的像刀:“她在哪儿?”
“不知道。”
陆父实话实说:“许素已经接替了她父亲的警号,现在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隐姓埋名执行任务,或许你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接替她父亲的警号……
傅景逸身躯猛地一震。
陆父说完又吹胡瞪眼的指责道:“你连她父亲的追悼会都没参加,还有脸来我这闹?!”
闻言,傅景逸脑中陡然浮现起那场追悼会,他没参加的追悼会。
傅景逸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陆钧彦办公桌上抽出内部报纸,还刊登着不久前的追悼会。
第11章
盯着烈士照片中那张和许素很是相似的脸,傅景逸久久没有眨眼。
钟振明,许素……
原来,那天的追悼会,是许素父亲的追悼会……
而他那天,有一场紧急任务,连她的话都没听完就离开了。
许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