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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之躯化进我身体，让我可以……”雪鸢说着，眼泪哗哗直落。

　　后面的话，她努力想再继续说出来，却已经泣不成声。

　　尘霄站在一侧，静静看着她，没有出声安慰，也没有抬手将她揽至怀中。

　　雪鸢哭着哭着，声音渐渐小了几分。

　　“逸哥哥，你怎么变得……好陌生了……”雪鸢颤抖问道，眼神中透着害怕。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赤脚站在这冰棺中，有多冷。

　　“我好冷，逸哥哥……”她凄楚唤道。

　　一声又一声的‘逸哥哥’唤得尘霄心乱如麻。

　　他抬手握住雪鸢的手臂，将她扶出冰棺。

　　“我带你回去。”他沉声到。

　　雪鸢欣喜点头，作势要往尘霄肩膀上靠，他却抬手唤来了轩辕剑，变大后让雪鸢坐了上去。

　　“你随轩辕剑回凌霄阁，我随后便来。”他想一个人慢慢走回去，刚刚发生的这一切让他觉得太不真切。

　　雪鸢眼底划过一丝失落：“逸哥哥你不陪我吗？我睡了近千年，天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了……我好怕……”她小声喃呢到，声音中的怯意似是发自骨髓。

　　尘霄眉眼划过一丝挣扎，却没有再靠近一分。

　　“什么都没变，我的凌霄阁也是老样子，轩辕剑通人性，你想要什么大可跟它说。”

　　尘霄说道，大掌一挥，轩辕剑便平稳地浮起，慢悠悠在半空中飞走。

　　雪鸢一咬牙，直接从剑上跳了下来，委屈道：“逸哥哥不走，雪鸢也不走，我要跟逸哥哥在一起。”

　　尘霄蹙了蹙眉，她这撒娇的性子，比千年前要更厉害了。

　　若是之前的尘霄，可能会不顾忌一切地抱着她回凌霄阁。

　　可现在他已经知道当初救自己的人不是雪鸢，而是琴苑。

　　就算有这千年执念，他也不会是非不分。

　　她再好，也是个撒谎者。

　　“逸哥哥，你生气了？”雪鸢问道。

　　尘霄这才发现自己面色已经沉了几分，下颚角抿出的线条也有些僵硬。

　　“没有。”他不想多言。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难道你心里已经有别的女人了？”雪鸢说着，眼眶里又有眼泪在打转转。

　　尘霄眉头蹙得更深，她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

◇ 第27章 思念亡者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但身为太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不能一直陪着你。”

　　尘霄说着，运转仙力再次将雪鸢扶到了轩辕剑上。

　　“以后，你便住西厢吧，你妹妹之前一直住那里，她人不在了，但有她的气息陪伴你，也算是种安慰。”

　　雪鸢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轩辕剑已经飞了起来。

　　刚才她已经跳过一次，现在不能再跳第二次了。

　　雪鸢坐在剑上，素白的小手将淡蓝纱裙揉得皱褶凌乱。

　　气啊，好不容易用这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没想到他一点都不激动。

　　早知道这样，自己在醒来后立马从冰棺中起来，然后主动去找他。

　　雪鸢低头看了看右手手腕若隐若现的红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反正红线在手，尘霄的心依然在自己身上。

　　慢慢来，她还有的是时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迟早会从西厢搬去正殿……

　　尘霄一个人慢吞吞地往回走，他想了很多。

　　有和雪鸢百年感情的点点滴滴，从何开始，从何加深，又从何变成追忆思念。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尘霄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好像自黑暗森林大战后，他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雪鸢，是她不分昼夜照着自己，她还说心头血之事。

　　那个时候，尘霄看她的眼神，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往后的情感升温，顺其自然发展着。

　　直到后来，琴苑的出现，打破了一池静水。

　　尘霄习惯性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处已经没了红线。

　　这九百年来对琴苑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直到重新看到雪鸢醒来，他的心脏并没有太过急促跳动，似乎宣告了一个事实——

　　他对雪鸢，是恩情，是执念，唯独不是爱情。

　　来到凌霄阁殿前，他却不想进去。

　　不想看到雪鸢，不想听到她对自己撒娇。

　　他绕过凌霄阁，继续朝前走。

　　天界处处皆是仙雾缭绕，鲜少有仙人会在地上慢慢踱步，一般都是腾云驾雾，或者御风御仙器而行。

　　尘霄在地上走着，整个人被雾气掩盖，几乎没人能看到他的身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朝哪走去。

　　待到雾气稀少，他才看清自己走到了哪。

　　西天门。

　　这里，葬着多少天族之人的亡魂呢？

　　尘霄不知，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日从瑶池边到西天门的红光。

　　那天自己见到的，只怕就是琴苑的消逝吧。

　　如若那天，在西厢门口，他没有冷冰冰地对琴苑说那番话，亦或者他命人送琴苑回了寝殿。

　　她应该就不会变成天边的一抹红光吧。

　　再不济，自己那日早点回去，发现异样，然后去找她，起码也能在诛仙台救到她吧？

　　抽了情丝，他认了。

　　是他不好。

　　可再跳诛仙台，她怎可那么决绝？

　　这天界，就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吗？

　　帝君帝后，该如何是好？

　　尘霄想了很多，步步朝西天门里走去。

　　守门的士兵对他行了礼，却也没拦住他。

　　看得台阶上一面人高铜镜，尘霄问道：“那是何物？”

　　士兵愣了愣，这天界还有太子殿下不知的宝物？

　　“回禀太子，这是阴阳镜。”他如实答道。

　　“有何用处？”尘霄继续问道。

　　“生者思念亡者之物，用来查看坠落人间的仙魂凡人。”士兵继续答道。

　　尘霄一怔，定睛看向那个士兵，眼中迸发出来的温度太烫，惊得士兵赶紧跪了下来。

　　“任何人都能看到？”尘霄问道。

　　为何月老和司命星君没有告诉过自己，有这样一个宝物？

◇ 第28章 心诚则灵

　　士兵战战兢兢道：“只要仙魂尚在，查看之人心之所念，便能查找到……若没了仙魂，那自是……”他已经话都说不清楚了。

　　尘霄见到士兵瑟瑟发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情绪又失控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士兵起来，再朝阴阳镜走去。

　　镜身很高，他的玄色袍子在镜中有些模糊。

　　回想士兵刚才说的话，他闭上眼，心中默默勾勒出琴苑的模样，随后将掌心放至阴阳镜上。

　　良久，镜片闪闪发光，他的模糊身影已经不见踪迹，转而是一副凡间的景象。

　　格外清晰。

　　他屏住呼吸，看着那个个身穿粗布衣的男男女女在画面中走来走去。

　　有没有她？

　　琴苑，琴苑——

　　他在心底默默念着她的名字，试图抚平内心的不安和焦急。

　　心诚则灵。

　　心之所念。

　　他刚才那么诚心，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地祈祷了。

　　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