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容裳秦樾免费观看-小说容裳秦樾大结局
长信宫的这一顿饭,秦樾应该很难熬。
容裳心头百般思绪翻飞,可沉默许久仍旧一个字都没问,秦樾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她,若是不想说,她也不用自作多情。
宫人送了药进来,秦樾看着那碗药,心里又有了想法,接过碗的时候手腕就是一抖,可却被容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小心点。”
“……好。”
秦樾心里一叹,眼见容裳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只好将那点心思放了回去,老老实实喝了药。
那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再加上他身体和精神都有损伤,不多时便睡了过去,只是睡前并不老实,摸索着去抓了容裳的衣袖。
他都要烧过去了,他不信容裳还能把他甩开。
容裳垂眼看着那只手,犹豫许久还是叹了口气,秦樾猜对了,她不至于和一个病人计较。
其实她很不习惯秦樾这幅样子,不自觉地就想,当年传说他遇见土匪,被砍杀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幅样子呢?
应该比现在更憔悴吧。
她垂眼看着,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胸口上,指尖几番颤动,终究没能抬手去摸。
让他睡个好觉吧,他看起来很累了,长信宫之行应该耗费了他很多心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太后会做什么呢?
她摇摇头,逼着自己把好奇心压了下去,可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蔡添喜怎么还没回来?
他不是说去催太医了吗?怎么太医都在东偏殿歇下了,他还没见影子?
她轻轻拽了拽自己的袖子,发觉拽不出来,只能将外袍脱了下来,倒是忽然想起来秦樾不久前也做过这样的事,一时间有些怔愣。
但没多久她就回了神,很是自嘲地笑了一声,人呐,总是喜欢以己度人,喜欢想太多。
她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因着刚才那一番闹腾,乾元宫才熄灭没多久的烛火再次点了起来,她将内侍都喊了过来:“你们沿着去太医院的路去找找蔡公公,他年纪大了,别是在路上磕了碰了。”
内侍们连忙应声,提着灯笼兵分几路去找人了,可半个时辰过去人都没回来,容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蔡添喜是秦樾的奴才,在明知道秦樾生病的情况下,不可能到处乱走。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不自觉联想到秦樾刚才说的那些话,太后知道了秦樾的生母是怎么没的……她查过秦樾的过往,还拿这事做了文章,这是打算和秦樾撕破脸了吗?
既然如此,率先被拿来示威的人,一定是秦樾的身边人。
她心下一沉,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秦樾,对方脸色涨红,显然那碗药并没有让他退烧,这种时候把他喊起来只会加重他的病情。
容裳搓了搓指腹,蔡添喜对她也算不薄,不能坐视不理。
“来人。”
正在廊下打盹的宫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姑姑,奴婢在。”
“你去宫门找钟白钟统领,就说乾元宫招了贼,让他打着这个名头去找找蔡公公,记住,每个地方都不能遗漏。”
宫女匆匆跑走了,容裳的心却没能放下,她仰头看了眼明亮的月色,双手合十,轻轻闭了下眼睛。
伯母,你的忌日只是草草祭拜,晚辈心中着实有愧,可看在蔡添喜还算忠心的份上,请您保佑他平安无事……
第190章风雨欲来
许是萧母也放不下过生日的儿子,这一天当真来过,听见了容裳的祷告,钟白刚带禁军找到太液池附近,就听见乾元宫的内侍在喊救命。
他连忙冲了过去,几人合力将蔡添喜捞了上来,匆匆送回了乾元宫。
廖扶伤被从床榻上拖起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蔡添喜微弱的鼻息唬了一跳,连忙施救。
好在蔡添喜虽然年迈,可毕竟在宫里多年,见惯了阴私,给自己留了保命的手段。
他是会水的,只是从来没往外头说,就是怕有个万一的时候能给自己留条生路。
凶手将他推进水里的时候,他察觉到对方那力气像是有些外家功夫在身上的,没敢来硬的,装着不会水的样子起起伏伏之后憋了口气潜进了水里。
他原本想着等人走了就起来,却没想到对方那么谨慎,竟然一直站在岸边不动弹,就在他憋不住松了气,真的要被淹死的时候,乾元宫的人找了过来。
凶手慌忙逃走,他这才浮上来,却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好在乾元宫来的人多,总有两个会水的,托着他才没让他再沉下去,可他终究是年纪大了,一番惊吓加上溺水,很快晕了过去。
廖扶伤连忙点燃艾灸给他炙热肚脐,又一番施救,用尽法子给他控水。
好一番折腾过后,蔡添喜才悠悠转醒,容裳松了口气:“蔡公公,你怎么样?”
蔡添喜死里逃生,张了张嘴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容裳摇摇头:“公公先歇着,等休息好了再说也不迟,今天公公就住在这里吧,劳烦太医多看顾。”
廖扶伤连忙答应了一声,如今他得皇帝青眼,短短半年就从寻常太医升到了院判,其中不乏蔡添喜提携,他自然会尽心尽力。
可蔡添喜却挣扎着坐了起来,哑着嗓子道:“皇上……”
容裳动作微微一顿:“皇上还在发热,等醒了再见吧。”
蔡添喜摇摇头,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是担心那些人既然能明目张胆地对自己下手,那皇帝呢?
他也不安全啊。
容裳自然看得明白,可太医在,有些话她不能说得太直白:“是钟白统领送公公回来的,公公不必多想,安心歇着吧。”
蔡添喜听出了内里的意思,这是说钟白会护卫乾元宫,他这才松了口气,躺回了床榻上。
容裳又看了他一眼才退了出去,钟白还在乾元宫门口徘徊,眼见容裳出来,连忙快走两步迎了上去:“秦姑娘,怎么样?”
“已经醒了,只是还有些虚弱,休养两天就好了。”
钟白拍着胸口舒了口气:“还好没事,这要是真死了皇上脸上能好看吗?我怎么和薛京交代?到底谁这么大胆子,连皇上身边的人都敢动?!”
还能是谁?
容裳远远看了眼长信宫方向,指尖掐进了掌心里。
“钟统领,皇上伤口撕裂,这几天乾元宫就有劳你了。”
钟白听得脸色大变:“伤口撕裂?怎么又撕裂了?出什么事了?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皇上睡下了,明天吧……你且放心,太医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静养些日子就好。”
钟白稍微放下心来,脸却仍旧皱着:“怎么偏偏是这种时候,赶上这种日子……”
他显然也记得今天,哦不,是昨天是什么日子。
“这个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包来,“我昨天去相国寺求得,这阵子总是出事,弄这么个玩意儿,图个心安。”
容裳接过来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里头竟是两张平安福。
嗯?两张?
钟白挠了挠头:“姑娘把一张转交给皇上,祝他健康长寿,另一张请姑娘不要嫌弃,自己留下吧。”
“我不需要这个……”
“姑娘留着吧,您最近也不太平,有句话不好听,可我还是得说,您要是不好,皇上也不会好的。”
容裳怔了怔,她不信钟白这句话,可对方一番心意也不好拒绝得太生硬,而且有句话他说得很对,最近是不太平。
“那就谢过钟统领了。”
钟白咧嘴笑起来:“姑娘别客气,这天都快亮了,您快回去吧……哦对了。”
他脸拉了下去:“麻烦您转告蔡公公,让他以后少吃点,我这么勇猛一小伙子,差点没拖住他。”
容裳:“……”
要说你自己去说,这么得罪人的话,我才不去。
她假装没听见,径直走了,钟白毫无眼力见,还在后面拔高了语调嘱咐她别忘了。
容裳默默加快了脚步,等关上偏殿的门才无奈似的笑了一声,她竟会被人一句话就吓得落荒而逃。
可目光落在那护身符上时,她心里那短暂的轻快又瞬间散了,连钟白都察觉到宫里气氛不对了,那就应该是真的要出事了吧。
她往床榻边走了几步,秦樾还在昏睡,大约是做了什么糟糕的噩梦,他眉头死死拧着,几乎要变成一个小疙瘩。
容裳看了很久才抬手轻轻碰了一下,秦樾像是被这一下碰触惊动,噩梦顺势而止,脸色肉眼可见的平缓了下来,片刻后他翻了个身,将手里抓着的衣服团了团塞进怀里,随即像是得到了什么安慰一样,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
容裳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那件衣服上,好一会儿才扭开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大约是夜深人静,人容易困乏,没多久她竟然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朝的钟声响起,她才被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已经回到了床榻上,而本该睡在床榻上的秦樾却不见了影子。
她怔了怔才下地,打开偏殿门的时候刚好看见銮驾动身。
昨天都病成了那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