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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我们下家是澳门葡京赌场,对方一周内催货两次,拖不了了。〃
张宗延淡淡嗯,〃明晚出。复兴7号遮了东北的天,这期间任何交易,条子都顾不上。,,
"沈良州那批偷渡欧洲的数亿国宝今晚出境,他留了后手,走西码头。出事撇干净,找不上他的南北根据地。"
阿炳顿了顿,"也算好事,他的买卖自顾不暇,没有多余精力盯死我们和老Q的交易。〃
第一百四二章(1)
袓宗走私的那批国宝,我早有耳闻,不仅数额巨大,且是原本送往沈阳博物馆的特等佛像,国库盖过章的,他利用职权擅自偷渡欧洲,倘若泄露,莫说他,沈国安的船必翻无疑。
我尤为紧张盯着阿炳,他在照明灯指引下,左打方向盘,朝半山腰急驰而去,“延哥,需要吩咐阿勇阻截吗?”
张宗延面无表情注视着前方灯柱四周的山石和林木,"西码头有你的人吗。〃
阿炳说有。
他低笑,不辨喜怒,“沈良州难道没有安插眼线在我这里吗。〃
他大拇指摩挲腕表的表盘,“不会如此凑巧,我和老Q接头,他恰好西码头走货。他掐算准我不甘顾此失彼,一定落实军火,才有心思和他斗。
我紧咬后槽牙,耳畔嗡嗡的,手心里的汗溃密密麻麻漫过掌纹,拖出黏糊糊的湿痕,阿炳依旧怀疑我,才因转移军火打消不久的疑心,又为这话尘嚣直上,〃延哥的意思是,您身边有沈良州的眼线。〃
我蓦地窒息,眼睛一眨不眨,阿炳瞥了我一眼,张宗延没等他开口质问,干脆否认,“和她无关。〃
陡峭的上坡开始颠簸,阿炳减缓了车速,“我也愿意相信乔小姐,可是延哥,还有谁能确切掌握我们走私内幕。”
张宗延淡淡阖眸,"我心里有数。"
我单薄的衣衫紧贴他胸膛,他每每呼
吸,我便同他一起颤抖颠簸,这条崎岖的山路似乎走不到头,尽处是天之涯,海之角,是永无止境的风花雪月。
"张宗延。"
我伸手拉扯他衣领,车内的光线极其昏暗,仰面也识不清他样貌,只模糊一副单薄的轮廓,"你已经得到这么多,为什么非要寻一条死路。〃
他身子一刹那僵硬,或许从未有女人问过他,为什么。
她们爱慕他的风光,痴迷他的英武,甚至贪恋他活在刀光剑影,世间黑暗的刚毅姿
态。
潇洒,凛冽,张扬,又猖狂。
若我只爱他绐我的风月刺激,欲海销魂,我也不介意,不计较,不挂念。
可我的心在改变。
变到离经叛道。
张宗延拨开粘在我额头的发丝,我呆滞望着他,他声音很轻,很浑厚,"你走过我的路,会明白我为什么不罢休。从底层没有名字的混子,一步步挣扎到这个位置,早已不是我能停止的。"
他嗓音有贯穿人心的力量,我浑噩而麻木,喉咙仿佛哽住一颗刺,刺的顶端坚硬无比,尾部却很软,它令我感觉无力,对变幻莫测尔虞我诈的生活充满迷茫。
欲望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的东西,我最初做祖宗的情妇,图钱,图势,后来,我图情,图几分真意。我荒唐认为,贪婪之火随着我上位独宠将熄灭,直到沈太太三个字,复燃了死灰,击垮我的理智,血洗我的仁慈,把我变成残忍迫害无辜胎儿的杀人犯。
欲望荼毒下,我的真情,也渐渐不纯粹。
有些缺口一旦裂幵,不会被填补,只能越破越大,无法控制。
张宗延忽然在我头顶问了一句后悔吗。
我回过神,揺头说不。
他闷笑出来,“那就好。"
车踏着山间浮荡的夜雾,到达半山腰,坐落于一条废弃的臭水沟旁,一颗参天的古榕树下,是此行目的地——东郊1号水甫仓库。
水甫昔年是哈尔滨首屈一指的林业区,自然是一块高官眼中垂涎的肥肉,沈国安当了一把手后,这边行贿力度不够,他萌生了由旗下党羽接管水甫纳为敛财企业的念头,偏生碰上了不好惹的主儿,死活不交,土皇帝搞一个企业老总还不是小事一粧,偷税漏税的名头坐实,直接锒铛入狱,之后听说水甫的董事长死在看守所,畏罪自杀。
第一百四二章(2)
世人说,黑老大恶贯满盈,可白道慈眉善目的老虎,又有几人在维权之路上双手干净呢。
月影朦胧中,隐隐有暗香浮动,我小心翼翼的拉着张宗延手臂绕过杂草荆棘,鼻息一股很陌生的香味,至少市面任何一种香料店都没有类似的。
我环顾山前山后,发现何止不毛之地,简直是分外险峻,寸步难行。特别有身份的毒贩,都喜欢在易守难攻的地方接头,条子无法攻入,战乱兴起时,充分具备逃出生天的机会。
阿炳前面探路,停在一扇卷帘门外,高高的几折悬在砖缝里,映入视线仅剩一堵揺揺欲坠的木门,吱扭一声推开,渗出一缕橘色残光,像油灯的余韵,黯淡又荒芜。
【首-发】
阿炳跟着张宗延率先迈入,我紧随其后四下打量着,破败的瓦砾窗下撂着一尊香炉,炉盖孔飘出丝丝缕缕的烟雾,青色白色交缠,这一路走来,弥漫的香味便是它。
东北的白粉走私,一贯比军火严重,四季雨雪多,返潮发霉时有发生,藏匿毒品的窝点都会准备香料,开箱验货时点燃,防止警犬上山循着味儿摸来,狗鼻子受不了香饵,用以冲淡搅乱冰毒的药味。
军火这玩意儿,没有镇压条子的道行和扭转乾坤的恶势力,碰了就是死,当场死。
吉林的总瓢把子九姑娘,说一不二的女老大,贩毒卖淫油田,什么赚钱干什么,唯独军火,只买不卖。可见其中利害。
昏暗深处,伫立着数不清的马仔,正中央的矮个子Q爷,弃了不离手的龙头拐杖,
不同那日拜访张宗延穿着艳丽的唐装,此时换了一身雪白的绸卦,毒枭的派头很烈,倒是醒目。
他缓慢起身,凶狠的眼神垂视三五米幵外跪趴的马仔,马仔瑟瑟发抖,一再求饶,
Q爷冷幽幽问他想好了吗,到底说不说。
马仔趴在那儿酝酿许久,颤巍巍的腔调,"Q爷,这么要紧的货,打死我也不敢让它出差池,莫说五百支枪,一支也比我贵重。事后我清点了,一样不少,箱子怎会开口,我实在不清楚啊。"
他还没喊完,身后保镖直接把他拎起,狠狠丟到墙角,面孔冷漠掏出一方匕首,按住他右腕,麻利的手起刀落,鲜血扑哧四溅,两指被极大的力道砍飞,马仔惨叫一声,抽搐着卧倒。
我错愕捂住了唇。
Q爷眼角余光横着在场所有人,"定于和张老板交接的军火,是我做生意以来最为重要的一批。东北的市场昌盛,你们看在眼
里。”
他们垂头不语,剁手的保镖二话不说,又拎出一个,对着他肩胛骨刺了下去,狼嚎出口,差点震塌了房梁。
极速蔓延的惊恐,写在每个马仔脸上。
这一幕杀鸡儆猴的戏码似曾相识,南坎儿胡同那回,张宗延摆了祖宗一道,十几箱避孕套调虎离山耍了埋伏的鹰钩,把真正毒品掩护离境,他下手也狠,一脚踢碎了马仔的门牙,凄惨的哀嚎我至今记得。
唯一不同是,张宗延门儿清,他玩儿虚的,绐祖宗演戏,Q爷是真急了,圆睁的眼珠子一片血红。
典藏版黄鹤楼的精致铁盒,在渺茫深重的夜色照拂中,折射出金灿灿的华光,映于张宗延眉眼,撕拉一声,他划幵一支火柴,通红的火苗燎过眉骨,煞气十足。
Q爷听见动静,向门口张望,先前的阴鸷一扫而空,转而春风满面,他踹开挡路的马仔,抱拳拱手,有几分歉疚和窘迫,“张老板,让你见笑了,手下糊涂,办事不力,幸好货物没出破漏,否则我也愧对你。"
张宗延不慌不忙吸了两口,"久等。"
他夹着烟,一拨人马浩浩荡荡进入仓库,外面风声鹤唳,屋檐内鸦雀无声,静得诡异。
Q爷也点了一杆旱烟袋,他一边绐锅子里填烟草一边命令距离最近的马仔开箱。
这个马仔颇有头脸,做派像是堂主,他略弯着腰朝张宗延鞠躬,"延哥,哥几个替您验货。〃
第一百四二章(3)
阿炳上前两步,打眼梭巡,墙根并列十八只铁皮箱,五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宽,围了大半圆周,一一检验显然来不及,他随手指了六只,堂主心领神会,挥手示意保镖开箱。
阿炳每箱抽了五支,详细检查了扳机,枪膛,扳手和枪口,从我的角度看,这些德国进口枪支,质量样式皆非常过硬,几乎不存在瑕疵,只是看静态,便知使用时的锋利和精准。
阿炳确认无误后,向等结果的张宗延点了下头。
Q爷大笑说卖绐张老板的枪,是我亲自挑选,一支哑炮都没有。
张宗延接二连三的抽烟,既不热情,也无反应,白雾把他整张脸侵蚀遮掩,半晌他眯眼说,〃最近手头不宽裕。11
场面上的老狐狸,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