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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见沈书言穿着消防员的衣服，也没想跟他计较。

她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隐入人群里，消失了。

沈书言心里起伏不定，就像是一扁飘落在深海里的孤舟，巨浪之后是晴天，晴天之后又是漩涡。

“队长！队长！”

“怎么突然跑的那么快？是我们忘记了什么事情吗？”

队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沈书言回过神来。

他看向刚刚那人摔倒的位置，人已经不见了。

沈书言在人群中不断扫视，都没能再看见‘桑露’。

心兀的又空了下来，他转过身，推开队员们：“没事，只是想检查一下火锅店里的消防设施，叶铖去吧。”

叶铖是队里的副队长，他应声，转头去检查起了设施。

沈书言下楼，走出门。

建林的冬天还早，天不冷，风也不冷。

可他一想起桑露，就如同利刃穿心，心上被狠狠刺开一道伤口，风不停的往里头灌。

……

回队里的路上，沈书言始终沉默着。

队员们知道他心情不好，纷纷噤了声。

主任原本以为沈书言说回来做心里测试是托词，没想到他出完任务就回来主动找上了自己。

“主任，做吧，我找谁做。”

闻言，主任抬头看着沈书言，他脸上的烟灰还没洗干净。

主任微叹一声：“算了，你就去找蓝染吧。”

沈书言点头，转身离开。

可走到心理咨询室时，他又顿在门口，久久不敢推门进去。

他还记得自己上次和桑露在这里见面。

桑露问他为什么要把这里弄做心理咨询室，他的回答是：“这里阳光好，合适。”

她又问他，“敢说你没有私心吗？”

沈书言想到这，忍不住苦笑一声，怎么会没有私心呢？

他的私心都在最后那句‘离开’里，要是桑露当时听他的话，不再在消防队内任职，说不准就不会死去。

“不进来吗？”

蓝染看着沈书言久久伫立在门口，眼神空洞，她忍不住提醒：“做心理测试需要很长的时间，你再站下去，今天下班前，我们可能都做不完。”

沈书言颔首，走进咨询室。

这是他在这里改成咨询室之后第一次进来，里面的改动很大。

原本那个放着病床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具懒人沙发，看上去很松软舒适。

里面没有一点桑露的痕迹，沈书言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始后悔。

“去那里坐吧。”蓝染打断他的思绪。

沈书言从容的坐下，蓝染拿了一些纸张递到他面前。

他接过来，看清是题目后，写下名字，一道一道开始做。

可坐着坐着，他感觉疲惫从心底里蔓延上来，眼前开始变的模糊。

沈书言忍不住喃喃自语：“我今天看见筱柠了。”

蓝染原本以为催眠要生效了，突然听见他来了这么句话。

她轻声劝说：“那是你的幻觉。”

不料这句话好似刺激到了沈书言，他音量陡然高了起来：“不！不是！”

蓝染看着他的情况，犹豫再三后写下评语：鉴定存在一定精神问题，不建议继续参加救援。

第28章

沈书言被停职了。

停职报告上写着大大的：不服从组织纪律。

停职之前主任把他叫去办公室，气的将心里测试的报告摔在桌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状态！这你都敢带着人往火场里面冲？”

沈书言站在桌前，不发一语。

“你！你！”主任指着他，你了好几个你也没说出后续来。

沈书言知道蓝染会如实上报，但不清楚她写了什么，能够惹的主任这么生气，

蓝染站在一旁，事不关己一般双手插在兜里望向窗外。

“蓝医生，你来说。”主任坐下，气冲冲的拿起桌上的茶杯。

蓝染骤然被点名，愣了下才回复：“停职，或者转文职。”

沈书言一听，双手紧握成拳，一张脸冷的能滴出水来。

他从喉间挤出三个字：“凭什么？”

“或许我一个人的心理测试不太准确，主任可以再找别的医生来测测。”

蓝染说完这句话，转身出门，完全不管身后会发生什么。

沈书言深吸了口气，还想再辩解。

但主任却挥了挥手，“我涂医生的事情给你带来了不少打击，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停职三天，自己回去调整，或者找蓝医生拿点药吃，三天之后再来测。”

沈书言转身出门，他顺着蓝染离开的方向寻过去，看见她站在门口，似是在等谁。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上前质问。

蓝染深深看了他一眼：“催眠的时候，你说你在救援时见到了桑露。”

沈书言冷睨她，背绷的笔直：“我今天确实看见了她。”

“可她已经死了。”蓝染面无表情的陈述这个事实。

她很佩服桑露能够为了救人而死，可她更在乎沈书言。

哪怕两人无法再续前缘，这辈子也做不了恋人，蓝染也不希望看见他一直沉溺在过去里。

“我比你更清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

沈书言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去看。”

蓝染一愣：“看什么？”

沈书言没回答，失火的火锅店边上有别的店铺，过道上应该就能够找到监控。

他拔腿朝着门外走去。

蓝染犹豫了片刻后，快步跟了上去。

火锅店并不远，开车也就15分钟的路程。

沈书言到火锅店门口时，那里正在重新装修。

他抬头，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的监控。

沈书言随便抓住位工人，拿出自己的证件放在他眼前：“您好，我是那天救火的消防员，现在要复盘一下那天的救援情况，请问那个监控是你们店的吗？”

工人不知道店内的情况，连忙去叫了老板。

老板头也没抬的回道：“那监控是隔壁的，但是早坏了，一直没修。”

沈书言捏紧了证件，顺着这条路去找别的监控，步履匆匆。

蓝染一把拽住他：“昱恒，算了吧。”

沈书言甩开她的手，继续往ᴶˢᴳᴮᴮ前走。

这时转角里突然走出一群学生，中间的那个眉眼弯弯，乍一看竟然和桑露有九成相似！

蓝染顿时愣在原地。

往前走的沈书言也停下脚步，呼吸急促起来。

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还不等蓝染想清楚，她就看见沈书言快步上前，把那个像桑露的人拥进了怀里。

第29章

宋歆今天是陪同学出来逛街，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遇见这种事情。

说是抱住，其实只是虚虚的圈住，两人甚至都没有实际上的肉体接触。

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小心翼翼，像突然找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生怕用力，自己就会消散。

宋歆突然有些伤心，就像是心底最深处被琴弦拨动了。

许是同学们的视线太过炽热，宋歆抬起头，看到男人紧绷的下巴尖后，微微挣扎了一下。

沈书言松开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宋歆看清他的脸后，耳尖微不可查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