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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汲羽蔷抱着绵绵说了许多话。

“我们还住在一起，只是换了个主人，好不好？”

“你的新主人是我妹妹，她本性善良，会对你好的。”

“她现在怀了小宝宝，你要注意，不要冲撞她……”

绵绵只是枕在她腿上，睁着眼睛安静听她说着。

第二天一早。

汲羽蔷顶着一双红肿的眼，将绵绵给了汲雨婷，又忍不住和她说了很多养狗的注意事项。

在汲雨婷接过牵引绳的那刻，汲羽蔷干涩的眼又泛起酸来。

蒋少辞皱了皱眉：“只是送给你妹妹而已，何必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汲羽蔷深深看了他一眼，沉默地转身离开。

她身后，蒋少辞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眉间折痕愈深。

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刚在工作室坐下，汲羽蔷就接到通知，之前参加的设计大赛，她入围了决赛。

汲羽蔷看向角落挂在模特架上的裙子，重新打起精神。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参加设计大赛，作品还是她和绵绵一起完成的，她不希望自己留遗憾。

三天后。

汲羽蔷到了决赛现场，才发现蒋少辞和汲司勤也来了，是为了给同样入围的汲雨婷打气。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汲雨婷也参加了这个比赛。

汲雨婷扶着大肚子朝她笑：“姐姐，我知道自己没本事跟你争第一，一会儿我就在台下给你鼓掌。”

汲羽蔷没有回应，而是看向蒋少辞和汲司勤：“你们说有事不能陪我来……是因为要陪婷婷？”

蒋少辞皱起眉：“她是孕妇，只是送她过来，别想太多。”

汲司勤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说：“就是，你那么大的人，又没哪不方便，还要人陪？”

汲羽蔷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酸涩，专心投入到比赛中去。

比赛赛制是两两一组，而汲羽蔷刚好和汲雨婷分到了一组。

她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但心里也好奇汲雨婷设计出什么样的……

正想着，全场灯光聚焦，两个模特一左一右走上T台，身上的时装一模一样！

全场哗然！

汲羽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汲雨婷就霍然起身，满脸难以置信地指着她：“姐姐，你怎么能剽窃我的作品？！”

第7章

汲羽蔷听着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起身反驳：“我没有……”

可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将她淹没。

“听说汲家小女儿当初就是为了救姐姐失踪的，流落了七年，一回来作品就被剽窃……”

“抢了妹妹的男人不说，还抢她的创意，不要脸！”

蒋少辞和汲司勤朝她投来的阴沉目光更是像钉子一般将她钉在原地。

汲羽蔷一阵目眩，胃里又开始泛起绞痛。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强迫自己冷静：“这件作品，是我以我的小狗绵绵为灵感设计……”

话没说完，汲雨婷满脸无辜地说：“姐姐，你在说什么呀？绵绵是我的狗！”

“你偷了我的设计，还要偷我的狗吗？”

汲羽蔷一怔，一股寒意瞬间自脚底升起。

难怪那天汲雨婷非要把绵绵要过去，原来，原来……

在更加激烈的非议声中。

汲羽蔷看向一直沉默的蒋少辞和汲司勤，强忍着胃痛提高声音：“绵绵是大哥送我的生日礼物，跟着我一路到蒋家生活了五年，他们都可以作证。”

她一边说，眼里浮现几分急切的哀求。

她在赌。

赌蒋少辞和汲司勤就算不念旧情，至少不要颠倒事实。

可当全场目光聚焦过来时。

蒋少辞只是沉着脸淡声开口：“绵绵，的确是婷婷的狗。”

汲司勤也跟着说：“那只狗，我本就是要送给婷婷的。”

汲羽蔷浑身一颤，无力感瞬间蔓延上来，将她彻底淹没。

赌输了……

这两句话一出，场中顿时嘘声一片。

“连自己老公和大哥都这么说了，汲羽蔷还有什么好说的！滚出设计界！”

无尽的谩骂声越发沸腾，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心头一片冰凉，汲羽蔷心里明白过来，这也是她欠汲雨婷的……

她引以为傲的设计天赋，她新锐设计师的名号，她所有的抱负和理想……

都像她的心一样，被狠狠摔碎，碾入尘泥。

汲羽蔷在一片骂声中落寞退场。

看着繁华的都市，第一次竟觉得无处可去。

胃里的痉挛让她不禁佝偻起身子，脑海中却出现一道蹦蹦跳跳的雪白身影。

还有绵绵，它会懂她的难过，会在意她的情绪……

想到这里，汲羽蔷勉强撑着膝盖直起身，拦了辆车回家。

蒋宅。

汲羽蔷刚进门，就见汲母满脸愤怒地朝她走来，扬起手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你还有脸回来！”

汲羽蔷被打得偏过脸，鼻腔一热，几滴鲜血直直滴落在衣裙上。

“一个比赛而已，你让让妹妹怎么了？非要当着那么多人跟她争……”

汲母的指责在看到鼻血的瞬间止住了，她下意识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汲羽蔷低着头后退了步，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我没事。”

汲母一怔，重新冷下脸：“没事就别装，去给你妹妹道歉！”

汲羽蔷呼吸一窒，随即狼狈抹去鼻血，看向她：“第一名已经给了汲雨婷，我的名声都臭了，还要道歉什么？”

汲司勤走上前来，脸色阴沉：“因为你非要胡闹那一遭，害她这个第一名拿得不高兴！”

他的话更是像一把刀，在她布满疮痍的心上反复割磨。

汲羽蔷瞬间红了眼，只觉得荒唐：“我的作品被剽窃，我还不能自证清白吗？我就该把自己的一切双手奉上换她一个笑吗？”

汲司勤沉下脸：“汲羽蔷，你……”

汲羽蔷却先开了口，声音里满是疲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我欠她的。”

“没事，快还完了，就快还完了……”

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等她把绵绵安排好，就将这条命还给他们。

汲司勤皱起眉，声音里有一丝紧张：“你又在胡说什么？”

话音刚落，楼上忽然传出汲雨婷的一声惨叫。

随即，一声凄惨的狗叫响起！

“婷婷！”

“绵绵！”

三人慌张地朝楼上赶去。

二楼主卧。

汲羽蔷一过去，就见汲雨婷惊魂未定地被蒋少辞护在怀里。

而不远的墙根处，是倒地不起的绵绵。

汲羽蔷心头大骇，扑到绵绵身前，声音都在颤抖：“绵绵……”

绵绵勉强睁开眼睛，低低地“呜”了声。

汲羽蔷心疼得要命，抬起头瞪向蒋少辞，正要质问。

却听他先开了口：“是你指使这狗攻击婷婷？”

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指控。

汲母指着汲羽蔷怒道：“你怎么这么恶毒！当年要不是婷婷，你早掉下悬崖了！”

汲羽蔷听着他们的咄咄逼人，只觉得心头一片寒凉。

她将绵绵抱起，定定地说：“我没指使，也相信绵绵不会无故攻击人。”

“汲羽蔷。”蒋少辞冰冷的目光扫过她们：“这狗的命，不能留了。”

第8章

汲羽蔷的心直直沉了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少辞眼里没有丝毫情绪：“把它送去安乐死。”

“你凭什么杀了它！”强烈的恐慌滔天席卷而来，她下意识退了步，将绵绵护得更紧。

“我会把它送走！不能安乐死！蒋少辞，你知道绵绵它最听话……”

汲羽蔷噙着泪，死死盯着蒋少辞，眼里满是哀求。

要送绵绵去安乐死，那跟剜她的心有什么区别？！

蒋少辞紧皱着眉头冷斥：“以前是以前！它伤了婷婷，就该死！”

汲羽蔷心脏一阵紧缩，下意识看向汲雨婷。

却见到她眼中没来得及收起的得意。

怒火瞬间窜上来，汲羽蔷双眼猩红地瞪着她：“汲雨婷，你故意的！”

“你已经利用绵绵拿了比赛第一，为什么连条活路都不能留给它！”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忍不住上前。

汲司勤脚步一挪挡在了汲雨婷面前：“够了汲羽蔷！婷婷才是受害者！”

“别忘了，这狗是我送的，我同意安乐死，你就没资格多说！”

汲母又一次朝汲羽蔷扬起巴掌，可看见她脸上的血痕，又恨恨放下手。

“反了天了，为了一条狗这么折腾你妹妹！就是因为你这种态度，这条狗更不能留！”1

汲羽蔷的视线扫过围在面前的几人，浑身一阵阵发麻。

心口仿佛堵了一团火，让她呼吸不畅：“所以说到底，你们就是为了折磨我而已。”

眼泪瞬间自脸颊滑落，她颤着声音说：“那你们冲我来啊！为什么要跟一条狗过不去？！”

蒋少辞垂眸看向她，满眼都是失望：“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汲羽蔷心痛至极，抱紧怀里的绵绵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就跟婷婷道歉！”

她卑微地看向汲雨婷：“我不该跟你争，我会好好照顾你和你的孩子，我的所有设计都给你！只求你开口，放过绵绵！”

见汲雨婷神情似有松动，她心里又浮现起希望。

可下一瞬，汲雨婷却靠在蒋少辞怀里，神情痛苦地说：“少辞哥，我肚子疼。”

汲羽蔷那一点可笑的希冀瞬间粉碎。

蒋少辞立刻紧张：“我送你去医院！”

话落，他将汲雨婷打横抱起，大步离开。

汲母和汲司勤也连忙跟上。

没人再多看汲羽蔷一眼。

汲羽蔷仿佛被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