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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澄倒是跟在她后面，问：“你怎么了？昨晚回去闹矛盾了吗？不会是因为我说你很多人追吧？”

　　顾临舟笑：“当然不会啦，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和他的关系不是那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好吧，年轻人他们都还向往婚姻，你呢？”

　　顾临舟很现实：“如果我结婚，那就是有利所图，那句话怎么说的，婚姻的本质就是对女性的剥削，大部分女人走进了婚姻，就是又当老婆又当娘，还得不到尊重和理解。”

　　赵澄开玩笑玩梗：“不然怎么叫新娘？男人就是，未婚有他妈妈照顾，结婚了来了个新的娘照顾，爽死了，孩子也好像是女人一个人生的，一个人照顾的。”

　　顾临舟笑了笑，有点走神。

　　大二的时候，她因为还没参加过法律职业考试，而且才学了两年，也不好找实习，就找了一个不大的诉讼所，跟着的那个师父专门做离婚诉讼的，她见多了离婚时可怜的女人。

　　很多女人都舍不得孩子，因为孩子是她们亲手养大的，付出了感情，甚至为了争取抚养权，而放弃财产分割。而男人呢，白白得了个孩子，在分割财产的时候，还拿孩子威胁女人，最后当庭在法官面前羞辱自己孩子的母亲——她没有工作，没有钱，家庭主妇，一点用没有，孩子跟着她怎么会幸福？

　　最惨的是，多年后，孩子跟着母亲生活条件一般，甚至有的还会怨恨母亲。

　　这世上没有钱，是真的寸步难行。

　　她用脚想，都知道，孟临舟请的律师会怎么在法官面前评价她——工作不稳定，没有足够的财产，抑郁症长期服药，情绪不稳定，无父无母，不适合抚养孩子。

　　*

　　孟临舟找了私家侦探去乡下调查了，查出来的东西和顾临舟告诉他的，差距不大。

　　他按压着额头，盯着桌面上的那一大叠的资料，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做并购的时候，调查数百亿的资产都没这么大压力过。

　　他抿直唇线，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调查的意义在哪。

　　是寄希望于顾临舟会大发善心地生下他的孩子么？这个女人有多无情自私，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更何况，顾临舟整个的大学过程是完整的，她没有长时间的缺课，没有空白期，没有长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甚至就连大一上学期的体育课，她都上了，虽然她选的是瑜伽课，还拿了个满分。

　　她没时间去怀孕生子。

　　如果他跟她说，他对这个孩子有知情权，他是孩子的父亲，顾临舟只怕会冷冷地甩他一句：“然后呢，法律规定的，生育权只有女人享有。”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知道，如果她真的生下了，那他又要怎么办。

　　负责？

　　娶她？不可能。

　　他做一个好父亲？听得有些可笑，他也并不想要她的孩子。

　　他垂着眼眸，墨色的瞳仁深不见底，耳畔回响的是私家侦探说的话：“那家小诊所前年被查封掉了，然后，我找到了当时跟姜小姐一起做手术的那个女人，她说姜小姐大出血，有记录的是个男孩，然后姜小姐应该是得了抑郁症，她说，姜小姐情绪很差，差点自杀了。”

　　孟临舟伸手去拿资料，翻开就是那间破败诊所的照片。

　　他手指好似被冻僵，完全翻不动页面。

　　下面是她的就诊记录，看心理医生的，医生开了药，剩下的叮嘱就是不要再拿失去孩子的事情刺激她了。

　　他喉咙很干，胸口好似被重石压着，面无表情。

　　他其实根本不想当父亲的，也不认为自己会当好一个父亲，但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时，还是被刺到了，甚至不敢想象，顾临舟是怎么……

　　一失神，他的手被纸张锋利的边缘割到，钝钝的疼，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他深呼吸，压着无名怒火，想见到她，又气得骂她：“活该。”

　　孟临舟按铃让秘书送一杯咖啡过来，但进来的却不是秘书，而是温岁，她端着咖啡，笑容满面：“临舟，我来看你了。”

　　孟临舟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收桌子上的材料，但温岁一眼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小小地惊呼：“你的手，创可贴呢。”

　　她转眼又看到桌子上的调查：“顾临舟的资料？这是那个孩子。”她显得很无情，“真恶心，她好堕落。”

　　孟临舟眼里没笑意，眼里酝酿了点阴翳：“岁岁，她的堕落，不是你安排的么？”

　　温岁脸色发白。

第35章 暗恋

　　但孟临舟也只说了这一句，他情绪并不好，但责问温岁的兴致也并不高，他只有这么一句，也不需要温岁回答。

　　他就转而问道：“你来做什么？”

　　温岁看他的脸色，又笑了：“舅舅让我来找你呀，他说想跟你见个面，吃个饭。”

　　温家现在是温岁的舅舅当家，当年温岁的母亲为了爱情反抗温家的安排，下嫁姜阳，把温家气得不轻，最后只允许入赘，所以温岁姓了温。

　　温家因为没跟其他豪门联姻，现在也少了很大的助力，唯一挽救的办法就是攀上裴家。

　　好在孟临舟虽然放荡不羁，玩得花，但对温岁还是挺好的。

　　在温岁的舅舅看来，哪有男人不花心的？孟临舟现在的身家地位，想玩就玩，只要他拎得清，谁才是他要娶回家的女人。

　　“晚上么？”孟临舟看了眼时间安排。

　　“是呀，舅舅才出差回来。”温岁道。

　　“我现在去舞蹈室练舞，你傍晚去接我吧。”

　　*

　　顾临舟因为昨晚温岁闯入了她的公寓，想也知道，那是之前孟临舟在那个房子里录入温岁的指纹，她早上已经约了物业，一咬牙斥巨资换了个新的指纹锁，只录入了她、小惊蛰和保姆的指纹，连同密码也一起换了。

　　她换完之后，还看了会房产证，嗯，是她的名字。

　　她现在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她有权做一切的决定。

　　晚上，她还有工作的应酬，倒也不能说是应酬，其实就是项目组的人一起吃个饭，一般每个项目组都有律师、会计和投行的人，每天大家都要在现场见面，也算关系不错。

　　小惊蛰见到顾临舟出门，想过去抱她，又敏感地觉得，姜姐姐好像今天开始，不太愿意抱她了。

　　顾临舟尽量对她笑得温和：“明天张奶奶就会来了。”

　　小惊蛰一听，眼睛就有些红了。

　　顾临舟声音柔了一些：“你还在这，张奶奶会过来和保姆阿姨一起照顾你，因为姜姐姐要去工作。”

　　“好。”她奶声奶气，“以后我长大了，也会去工作。”

　　顾临舟笑了下。

　　*

　　聚餐的地方就是一个火锅店，不过走的是高端路线。

　　顾临舟还跟赵澄开玩笑：“这是我们人均付钱吗？还是有人请客？老板请的么？”

　　赵澄嗤声：“我们律所是乙方，哪里有人家甲方有钱啊？不是我们的老板请客，是真正大老板请客。”

　　顾临舟到了包厢，这才发现，原来真正的大老板，是祁之正。

　　祁之正对顾临舟的兴趣，不用说，顾临舟就能感受到，她从小到大，身边就没少过这样的目光，或是欣赏，或是带着轻蔑的审视。

　　她察觉到他已经直勾勾地盯着她许久，便笑着转头：“祁总。”

　　祁之正很轻地笑了声：“姜律师。”他就坐在顾临舟的身边，两人的距离很近。

　　顾临舟工作的律所是业内知名律所，根本不会要求女律师去出卖色相，也不需要这样的应酬，唯一的解释就是祁之正非要坐她身边。

　　她可没忘记，上次祁之正在孟临舟身边，说她是温岁的替身。

　　顾临舟喝了点酒，她酒量并不算好，她笑：“祁总今天也想玩替身游戏？”

　　祁之正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便大笑：“没想到姜律师这么记仇。”

　　“你不是孟临舟的朋友？”

　　祁之正笑笑：“是啊，朋友妻不可欺，但你是么？”他缓缓地说，好像根本不在乎这句话对顾临舟有什么伤害，果然，他见她脸色正常，眼底的欣赏成分便更多了。

　　他侵略性极强的眼神盯着她：“姜律师，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玩不起的女人。”

　　顾临舟没什么笑意地往后撤了撤。

　　她又默默地喝了会酒。

　　祁之正在她耳边一直在说话，凭心而论，他也算个不错的对象了，长相英俊，家世不错，自己创业也有所成就，曾经还供职过一家国际科技公司，虽说喜欢玩饮食男女不用负责的爱情游戏，但谈吐和举止也算带有绅士和分寸感。

　　他对法律也有所涉略，但不是倾吐欲望很强的那种，顾临舟最怕的就是自以为是、侃侃而谈的男人。

　　她看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