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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郁笑了笑,又说道:“其实那天在山上,我看见你了。”
叶茴已经麻了:“所以那通电话也是假的?你简直是把我当傻子耍啊,这样很有趣吗?”
她胸口翻涌着一股被耍之后的羞恼,语气不自觉地重了起来。
翟郁却还是笑着:“是啊,你骗了我,我不应该还回来吗?换个话来说,如果我没看出来,也没有逼你承认,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和我坦白?看着我为你的死而难过的模样,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心软?你会觉得很开心吗?”
叶茴一哽,眼神飘忽了起来:“我……”
好吧,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翟郁用那幅画引出下面的所有事情,甚至表现出绝望,她或许就会这样隐瞒一辈子,毕竟她也不想进精神病院。
可心中还是有不甘。
翟郁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又说道:“我本意并不想逼你,可宁屿戈出现了,我怕你会动摇,所以……”
他的话哽在了喉间,喉结微微滚动了一瞬,顿时说不出来话了。
叶茴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还没死之前,和宁屿戈之间的抵死纠缠,以及仿佛永远只在他们门外,进不来的翟郁,突然就明白了翟郁所有的不安来自哪里。
她叹了口气,轻拍了拍翟郁的后背,就如同小时候一般,软语安慰道:“别难过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能感受到翟郁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即就被一双手拉进胸膛,被抱了个满怀。
“所以你能不能怜悯我一点。”
翟郁的头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微热的呼吸声闷闷地洒在她的耳垂。
他说:“我这么爱你,你可不可以,也有一点点爱我呢?”
第35章
那天的夜空很亮,星星和月亮交辉相应,明天又是一个大好晴天。
叶茴最终也没给翟郁答案,她推开了翟郁,近乎狼狈的回了房间。
她能懂翟郁的不安与恐惧,可又有谁能懂她的恐惧,在历经了和宁屿戈长达近乎八年的情感,最终却还是落得一身伤病离世之后,怎么可能还会对情感抱有期待。
她知道翟郁一直在她面前表现地很爱很爱。
其实都是可以隐约察觉的,生日、喜好,三百万的画,他在她面前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告诉她,他爱叶茴,甚至愿意为了叶茴踏进宁屿戈设下的圈套。
可……叶茴看了眼窗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宁屿戈最初,也是这么爱她的啊,后来的结果却总是令人唏嘘。
翟郁会不一样吗?叶茴不知道,也不敢再去尝试了。
后来的一个星期,翟郁仿佛在她面前消失了一般,再也没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发来了一条短信,说要去参加一场比赛。
叶茴看着那条短信心中颤了又颤。
他真的体贴过度了,知道她此刻内心纠结复杂,所以才会消失几天,让她能好好的;冷静与思考。
叶茴却只是收起来手机,叹了口气,拿着东西下了楼。
明天是分店开张时间,她需要今天去店里管理一些东西,将所有都打理好。
刚到门口,就看见了一个宁屿戈正站在门口点了根烟,斜斜地靠在车前,像是在等人。
她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往里走去,却被叫住了。
“叶茴。”
宁屿戈字啊一片烟雾缭绕中看着她,随即将烟头往垃圾桶上按灭了,往这边走来。
叶茴紧了紧手心,平淡地转过头:“有事吗?”
宁屿戈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垂眸道:“我想和你聊聊。”
叶茴眉头一皱就要拒绝,宁屿戈却比她更快一步地说道:“只是聊聊。”
聊聊?叶茴挑眉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能聊的吗?”
宁屿戈神色突然空白了一瞬,笑道:“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聊。”
叶茴不置可否,也没再看他,推开了咖啡馆的门:“所以请回吧。”
“可是我知道有一个你会想听。”在她即将关上门的一瞬间,宁屿戈开了口,“关于你爸爸的事。”
叶茴手一顿,眼神瞬间扫了过去:“你知道什么?”
宁屿戈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想喝你做的咖啡,你知道我爱喝什么。”
摩卡星冰乐,不要奶油不要可可碎。
叶茴调着咖啡的浓度,从咖啡机的缝隙能看见坐在窗边的宁屿戈,思绪不由得放空了起来,这一切的开端,好像也是从一杯同样的咖啡开始。
那么这一切的结束,会不会也是这一杯咖啡?
好像书上曾写的造化弄人,物是人非一瞬间又幡然浮现在眼前。
叶茴看着杯中不断旋转的细碎浮沫微微出神。
也说不上来现在的感觉,只是有一种强烈且坚定的想法。
从今天之后,她再也不想和宁屿戈见面了,就算见面也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这算不算真的彻底放下了?
第36章
窗外车水马龙,新分店的第一杯咖啡送到了宁屿戈面前。
他搅动了下手中的咖啡,竟有些微微出神:“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喝到,我……”
“你应该不是来说这个的吧。”叶茴毫不留情打断道,“关于我爸的事,你知道什么?”
宁屿戈回神,看着她苦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冷漠。”
随后在叶茴皱眉之前,转了话题:“六年前,也就是我们结婚的第一年,他得了癌症,胃癌晚期,没得救了。”
叶茴一愣,宁屿戈又说道:“他来家里偷偷看你,被我发现了。”
“当时我的钱不多,没有办法付多余的医疗费用,就算是花尽了所有钱,拼命去接比赛,那些奖金也根本没有办法救他,他还是去世了。”
叶茴胸口一震,她几乎不可置信地看向宁屿戈。
“怎么可能……”
话一出口,却又顿住了,是了,她想起来了。
宁屿戈本身并不重名利,却不知为何结婚一年后,突然开始疯狂的接比赛。
她只以为是宁屿戈突然转了性,却不曾想是因为这一层原因。
宁屿戈对她的震惊视若无睹,只是继续说着:“他死前想见你,给你打过一通电话。”
叶茴指尖颤抖了一瞬:“我没接到。”
宁屿戈垂下眸,喝了一口咖啡,杯碟碰撞的声音十分清晰。
“是我拒接了。”他看向叶茴,“后来我带着他躲在小区的绿化带后,他是看着你去世的,并没有太多遗憾。”
叶茴眼睫一颤,心口被揪紧了一般疼,疼的她几乎说不出任何话来。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呢?”
宁屿戈沉默了片刻,说道:“翟郁来找过我了。”
叶茴一顿,宁屿戈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但是他说了一句话,我记得很深刻。”
“他说,你不再相信爱了。”
宁屿戈微微勾起唇,苦笑了一声:“所以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一直在爱着你,你的父母是,我……也是。”
爱……
爱究竟是什么?
叶茴竟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看不懂爱这个字了。
爱是伤害,爱是隐瞒,还是等待?
她分不清了。
送走宁屿戈之后,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叶茴顿了顿,抛开了脑海中的思绪回过神来,拿起手机。
上面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号码来电。
她皱了皱眉,接起,那边传来了一个女声:“是叶茴吗?”
叶茴微微一愣,这个声音很熟悉,她想了片刻,终于想起来,这是上次在医院遇见的那个女生,她迟疑道:“叶斓?”
“太好了,真的是你!”叶斓的声音瞬间激动起来,“你都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医院又不告诉我,我只能找了很多人脉,幸亏这个身体的人脉够广,我终于招到你了……”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瞬间将刚才的所有感觉都冲散了。
叶茴适时打断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
“啊对,差点忘了,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压低了,故作神秘地说道。
“我知道了我们重生的真相。”
第37章
咖啡店。
叶茴搅动着手里的咖啡,而对面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叶斓。
她看起来很成熟,看年龄约莫三十来岁,穿着看起来也十分成熟,但眼神里还是透着与她外貌不符的清澈的单纯。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叹了口气:“我死的时候才二十岁,重生直接老了十几岁。”
叶茴垂下眸,问道:“你是为什么死的?”
叶斓眸光一顿,有些伤感:“绝症,其实我也想不到我二十岁就死了,刚考完驾照,科目二挂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