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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莫云深望着他手里的那张离婚协议书。
上面已经有了一个签名,正等待着另一个识相落笔。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签。”
“裴先生。”王律师语气微憾,“如果一段感情,已经走到割腕的地步,我想如果再坚持纠缠下去,只会玉石俱焚。”
莫云深呼吸一滞,他越过王律师的肩,看向床上的陆语汐。
全程,陆语汐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仅仅只是望着窗外,有两只鸟立在电线上,欢快扑腾。
莫云深随着看去,原本坚定的心不由的溃不成军。
他想起那次车祸,陆语汐死死的将他藏在身下。是自己,让她失去了再次上台的能力。
莫云深闭了闭眼睛,手掌不自觉的隔着布料摸上了口袋。
那里有一枚小小的圆环,此时却圈住了望不见尽头的苦涩和遗憾。
良久,他才开口:“好,我签。”
======第十二章======
两年后。
《星辰》全国联赛开幕式在山城如期举行,三十支出线的职业战队如数到场。
战队备采区,身为教练的莫云深带着MilkyWay战队下了采访台。
走在人群中的小道,身后主持人在介绍着下一组战队。
主持人的声音嘹亮:“有请摘星战队的教练,陆语汐!”
整个MilkyWay战队的队员,都被骤然顿住脚步的莫云深吓了一跳。
同时猝然一顿的,还有现在战队的ACE,顾音音。
见二人神色各异的回头,队员们也纷纷驻足望去。
只见那摘星战队全队连教练带预备统共八个人,往长桌上一坐,颜值身高,层次不齐。
而那教练,竟然还是个坐轮椅的残疾。
下一秒,他们又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念道:“梁、栀、意。”
莫云深死死的盯着台上的人,只觉得周身的声音全部消失。
这两年里,他每一刻都在后悔,无数次想要去找陆语汐。
可当他真的鼓起勇气想再见她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日夜蹲守的房子里,早已经没了她的踪影。
这个人就像一缕空气,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这时,顾音音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忱哥,我们该走了。”
他们一整队的人立在狭窄的过道里,严重影响到了过往交通,工作人员都过来询问。
莫云深的眼神不舍的从台上撕了下来,勉强的离开了备采区。
出了体育馆,莫云深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跟顾音音说了一声:“你们先回酒店。”便又转身走了回去。
顾音音阻拦的话断在了喉咙里,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她望着莫云深的背影,眼里滋生起了丝丝的怨恨。
而莫云深没走几步,便看见摘星战队的人迎面走来。
陆语汐被众人簇拥在中间,走廊还算宽敞,两拨人可以互不干扰的绕过,但是莫云深长腿一跨,拦在了轮椅跟前。
一个少年登时瞪大了眼睛:“你这人怎么回事,有毛病啊?”
“原左,禁止喧哗。”陆语汐淡淡的喝止了少年。
她抬起头,直直对上了莫云深深邃的眼睛。
“裴教练,幸会。”
这副淡然的姿态让莫云深瞳孔微微闪了一下,有什么情绪飞速的一闪而过。
他声音微沉:“你要当教练,为什么不回MilkyWay?”
陆语汐道:“裴教练可能忘了,我是被MilkyWay遗弃的人。”
这个回答和措辞十分真实,真实得让莫云深顿时哑口无言。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和煦的声音响起:“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
原左叫了一声:“瞿总!”
接着,一个身穿深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自如的接过了轮椅把手的位置。
然后笑着朝莫云深打了一声招呼:“裴教练。”
这人莫云深认识,是陆语汐的忠实粉丝,以前经常给她送礼物。
打完招呼,瞿时业径自推着陆语汐绕过了莫云深,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他人见状,也急忙跟上离开。
只剩下莫云深滞留在走廊里,像个倔强伶仃的笑话。
他承认,在看到瞿时业的时候,心里涌出了一股嫉妒和愤怒。
这愤怒来源于,他这几年时时想着陆语汐,结果,她却和别人亲昵有加。
莫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记得陆语汐说过,她不会和粉丝有任何进一步的关系。
平复好情绪,莫云深大步跟了上去。
======第十三章======
体育馆外,各大战队的专车停在路边。
莫云深刚走出大门,就见陆语汐被瞿时业轻柔的抱进了副驾驶。
——是瞿时业的私人车。
而围在一边的队员,对此似乎已经习惯,没有任何的异议。
瞿时业帮陆语汐系好安全带,才直起身,一回头就不经意的和他对视。
但是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视线仅是在莫云深身上滑过,便上了车。
车子里,陆语汐隔着挡风玻璃,不其然的看见了莫云深。
恰好,莫云深也在看他。
“小栀?”瞿时业温声喊道。
陆语汐没有回应,她看着莫云深,忽然,他被身后现出一个人影,亲密的挽上了手臂。
是顾音音。
无澜的眸子在这时垂了下去,陆语汐开口道:“走吧。”
话落,黑色的车身便平稳的驶出了马路。
她没有看到,在下一秒顾音音的手就被拿开。
莫云深往旁跨了一步,与她隔开距离:“我说过了,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动作。”
“两年了!”顾音音咬着唇,眼神不甘,“她已经移情别恋了,你为什么就不肯死心呢!?”
莫云深眼神闪烁了一下,道:“与你无关。”
说完,便默不作声的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那边,车子开出了一段路程,瞿时业才试着问:“还好吗?”
“嗯。”陆语汐目光落在窗外,“这次在职业赛里的依旧是老牌战队,新战队三支,和我们原先预料得差不多。”
瞿时业沉默,他想,陆语汐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
无言中,陆语汐补充了一句:“您放心,我会带着他们拿到冠军的。”
“夺冠之后你会继续留下来吗?”瞿时业吸了一口气,“如果夺冠是能让你活下来的,仅剩的执念,那我宁愿不要这个冠军。”
陆语汐顿了顿,接着避重就轻的说:“夺冠是孩子们的期望。”
瞿时业并不想就这么忽略这个问题,他正色道:“你活下去,也是我们的期望。”
然后车厢里便陷入了惯常的沉默。
陆语汐脸上是以往的风平浪静,看不出神色。
活下去。
陆语汐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分量。
要不是两年前遇见瞿时业,她或许现在已经是一摊白骨了。
直至回到俱乐部,瞿时业将陆语汐抱下车,放进轮椅里。
后者礼貌的拒绝了瞿时业送她进去的提议,兀自回房去了。
剩瞿时业站在门口,望着她那单薄的背影,眉心积满了忧虑。
俱乐部处处都设置了平滑的过道,就为了能够让陆语汐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回到宿舍,房间里陈设简洁干净。
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像是这个房间的主人随时就能抽身离开,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和珍藏的了。
这时,门卫过来了:“梁教练,门外有人找。”
陆语汐脸上闪过一瞬的茫然,然后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您帮我拒绝吧,就说我不在。”
她在山城两年了,从来没有过客人。
如今来见她的,怕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谁知,门外脸色有些为难。
他站在门口,支吾着说:“可是,她已经……”
“梁姐,老队友都不见,太生疏了吧。
随着话落,顾音音越过了门卫,站在了陆语汐身前。
======第十四章======
和两年前相比,顾音音少了灵动,多了成熟。
高束的马尾显得人干练了不少,浑身上下写满了自信两个字。
不愧是现在商务最多的明星选手,也是职业选手中,粉丝最多的女选手。
门卫无奈的说:“对不起,是她硬要跟着进来。”
陆语汐摆了摆手:“没事,辛苦您了。”
见门卫离开,陆语汐才把眼神放在顾音音身上:“有事吗?”
顾音音在房间里悠悠的转了一圈,接而道:“来叙叙旧而已。”
陆语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让她脸上有些挂不住。
顾音音扯了扯嘴角:“没想到你离了MilkyWay,竟然待在这个草根战队当教练。”
她故作大方的说:“其实以你跟MilkyWay的旧情,我可以跟老板说让你回来给青训员做陪练的。”
“多谢好意。”陆语汐淡道,“不用了。”
她在心里想,自己好歹曾是连冠选手,如今去给十三、四岁的孩子做陪练?顾音音为了恶心她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不过的陆语汐也不在乎,客气的说:“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这副不痛不痒的样子,让顾音音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