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眠傅景钧)小说在线阅读-热文夏思眠傅景钧小说全文阅读
花阿婆准备提早收摊回家。
夏思眠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阿婆,一碗白粥。”她笑着对花阿婆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花阿婆的一句只卖艇仔粥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她也笑着看向夏思眠,笑着笑着,眼里就泛起泪花。
阿婆一生无子无女,她把夏思眠视作女儿,她来看她,她自然高兴。
只是越高兴,她就越会想到自己和夏思眠是见一次少一次。
岁月的洪流无情地推着她们向前,再向前,谁又能逃脱生老病死的纲常?
“怎么只喝白粥?阿婆今天的粥放了特别多好料,你一定喜欢。”
阿婆一半是不解一半是关心。
当时夏思眠抚摸着小腹,神情是做母亲时才会有的柔和:“阿婆,我和钧哥有宝宝啦,您是我第一个分享的人,您会替我和钧哥开心的,对吗?”
她握住花阿婆布满岁月痕迹的、粗糙的手掌。
“当然。”阿婆又笑起来,她是真心实意为夏思眠高兴。
夏思眠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小腹上:“才两个多月呢,您可能还感受不到它。”
当然是感受不到的,但花阿婆就是觉得掌心下有一个生命在迅速地成长,它茁壮又热烈。
阿婆看着夏思眠,最终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白玉镯脱下来戴到她腕子上。
“阿婆?”她不明所以。
“我没有长命锁,这个还是阿公的妈妈送给我的,现在我给你,希望你和宝宝平平安安。”
花阿婆爱怜地摩挲着夏思眠的手腕。
“阿婆!”夏思眠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扑进花阿婆怀里。
“你要等我和钧哥还有宝宝回来。”
她仰着泪痕遍布的脸,依依不舍地看着花阿婆。
花阿婆没有问夏思眠要去哪里,只是温柔地拍着她的脊背。
“我和钧哥回闽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我们回来就接您一起住。”
夏思眠最后承诺。
听完花阿婆的回忆,傅景钧只觉心中百感交集。
懊悔、苦涩、心痛……
“后生仔,嘉怡不会再来了,是吗?”
分明是询问,可花阿婆的神情分明是已经从傅景钧的反常中预感到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走的?”
这句话是多么难说出口啊,难到花阿婆顷刻之间就落下泪来。
“年底,跨年夜。”傅景钧声音艰涩,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难怪……难怪我梦见她和我告别。”花阿婆捶着胸口,心痛非常。
抹掉眼角的泪,阿婆抬起眼,看向傅景钧。
“后生仔,你跟我回家一趟吧,有些东西你替嘉怡拿走。”
第24章
阿婆的家离鲤鱼门有些距离,推着小摊穿过一条又一条窄巷。
傅景钧最终停在一间破旧的平房门前。
花阿婆拿出锈迹斑斑的钥匙。
“嘎吱!”陈旧的木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迎春花。
小小的、黄色的花朵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春风舒展飘扬。
“是老头子种的,我不会打理,可它们春天照样开花。”
花阿婆转过身,对傅景钧解释。
“很漂亮。”傅景钧真心实意地称赞。
花阿婆看着明显丢魂失魄的他摇头叹息。
她走进屋里,捧出两套完工的旗袍。
“这是老头子前年给嘉怡做的,我这两年忘性大,一直忘了给嘉怡。”
两身旗袍,一件淡紫的丝绒,一件杏白的香云纱。
傅景钧抿着唇伸手接过:“我替嘉怡谢谢阿公。”
抚摸着旗袍,他眼前浮现出夏思眠把这两件旗袍穿在身上的样子。
夏思眠皮肤白,是那种暖融融的白。
淡紫色肯定很衬她的气色,如珠如玉,像富贵人家捧在掌心的大小姐。
至于杏白色,又会显现出她的另一种气质,清雅婉约,腹有诗书气自华。
“嘉怡走了之后,我想了想,还是该给宝宝做一个长命锁,我一个老婆子积蓄不多,这个长命锁也算不上多贵重,但算我对嘉怡和宝宝的一份心意,你也替她们收下。”
花阿婆的声音打断傅景钧的遐想。
她颤颤巍巍地把一个红色的小布袋交到傅景钧掌心。
“阿婆……”看了看长命锁,又看了看称得上家徒四壁的阿婆家,傅景钧有些不忍。
花阿婆却把手一挥:“拿了嘉怡的东西,你就走吧。”
说完,她就推着傅景钧往外走。
“阿婆!”在木门即将被关上的一刻,傅景钧再次喊住她。
他把手卡在两页门之间,神情诚恳:“您和我一起回太平山顶吧,嘉怡不是说过,要把您接回家里一起住吗?”
只见花阿婆很缓慢地摇了摇头,她强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勉强笑着。
“嘉怡不在了,回那里还有什么意义呢?何况我一个老婆子,自己住着也清净。”
傅景钧沉默着收回手,千言万语都在一句嘉怡不在了里偃旗息鼓。
花阿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快要下雨了,你赶紧回去吧。”
沉重的木门在眼前无情地合上。
傅景钧抬头看了一眼风雨欲来的天色,转身离去。
可还没有走几步,他又听见木门再次打开的声音。
他震惊地回头,果然看见花阿婆站在那里。
“嘉怡的骨灰供奉在哪里?清明十五,我去给她烧纸。”
忍耐了许久的哀伤在这刻彻底爆发,阿婆泪流满面,声音尾调都在颤抖。
“嘉怡的朋友把她带回闽南了,她回到了爸爸妈妈身边。”
傅景钧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花阿婆听见。
“那就好。”阿婆不住地点点头,好似得到了一些安慰。
傅景钧也颔首,又向她深深鞠了一躬,再次转身离去。
“等等!”是花阿婆蹒跚着追上他。
一把崭新的雨伞被塞进掌心。
“别淋雨,要好好的,不要让嘉怡担心。”
第25章
回家的路上果然下雨,在惊雷之后,春雨淅淅沥沥地飘洒大地。
傅景钧把旗袍和长命锁整整齐齐地放在副驾驶。
犹如夏思眠陪着自己一般,他把车开得很慢。
九龙油麻地庙街、维多利亚海港、天文台、金鱼街……
傅景钧在失去夏思眠的第42天故地重游。
最后,他在金鱼街买了两尾桃花鱼,还买了一束白茉莉。
“啪嗒。”豪宅客厅的灯被打开。
傅景钧把旗袍和长命锁放在沙发上,然后在厨房找到一把剪刀。
透明口袋被剪开一个小角,他把桃花鱼倒进空置已久的圆玻璃鱼缸。
看着两条小鱼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又轻轻地互相亲吻。
傅景钧心底一片苦涩。
他记得夏思眠之前很想养在鱼缸里养几条小鱼,但是她不怎么会养,第一天小鱼还是活蹦乱跳,再过几天就会鱼肚泛白,仰面朝天。
“钧哥,我是不是金鱼杀手啊。”耳边响起夏思眠沮丧的声音。
她捧着鱼缸,一脸闷闷不乐。
他现在很想告诉她:“不是的,嘉怡。”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夏思眠永远都听不见了。
翠绿的根茎,含苞待放的纯白花朵铺展在黑色的岩石桌面勾勒成一幅画。
傅景钧回想着夏思眠坐在桌前处理花枝的样子。
有时是晴天,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下。
有时是雨天,窗外天色晦暗,雨打芭蕉。
她就静静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斜剪花茎,再把它们插进细长瓶颈的花瓶中。
每当他回来,总是会闻到满屋馨香。
而这时,桌前插花剪枝的人变成了傅景钧。
他显然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几剪刀下去,把好好的一枝花剪得只剩下花苞。
这肯定是养不起来的。
夏思眠修剪花枝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翻涌。
傅景钧蹙起眉头,屏气凝神,看起来是十分严阵以待。
十几分钟过去,桌面凌乱地铺满绿叶、花苞和歪七扭八、长短不一的根茎。
而细颈花瓶中也多了几支勉强合格的茉莉花。
他拿起花瓶走向玄关处,把它放在了从前夏思眠经常摆放的位置。
只是多了一瓶花,傅景钧却觉得这个房子多了一些夏思眠的味道。
随后,他拨打了特助小刘的电话。
“送去修复的婚纱照修好了吗?修好了的话送来太平山顶。”
“好的,我在给您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