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瑶傅泽铭(苏景瑶傅泽铭)全文免费阅读_苏景瑶傅泽铭(苏景瑶傅泽铭)免费在线阅读_笔趣阁
苏景瑶总是会多投三四个硬币。
后来,司机爷爷就看见他和她就面熟,会和蔼地说:“陆生陆太今日好呀。”
她也乖乖回:“阿公好。”
他们再牵着手走向最后一排的位置。
当日暮或天边亮起第一颗星星,傅泽铭就会吻住苏景瑶。
幕天席地,他们隐秘地、静静地接一个长长的吻。
傅泽铭在人多的时候下车,这一站是鲤鱼门。
之前,他和苏景瑶常来。
他穿过人影幢幢的大街小巷,走过烟火气很重的夜市。
最后坐在小吃摊的塑料凳上吃掉一碗廉价的艇仔粥。
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花阿婆,艇仔粥有点咸。”傅泽铭对两边斑白的摊主说。
这也是他和苏景瑶的老熟人,她今年已经九十七岁了。
之前她是和花阿公一起出来卖艇仔粥,花阿公走后就变成了她一个人。
“钧哥,以后我们八十岁,我一定要走在你前面,留下来的那个人实在太孤单了,没有你,我感觉我根本没办法活下去。”27岁的苏景瑶在他耳边小小声。
那时,她还在畅想未来,想白发苍苍的两个人坐在摇椅上晒太阳。
可现在却只剩下傅泽铭一个坐在这里。
“后生仔,阿婆的艇仔粥味道最好,怎么会咸?”
花阿婆颤颤巍巍走过来:“傻仔,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
傅泽铭一怔。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第23章
花阿婆递给傅泽铭一条手帕。
素色的,干干净净的手帕。
傅泽铭认得它。
花阿公陪花阿婆卖艇仔粥之前是做旗袍的,给顾客裁剪完旗袍会剩下很多碎料。
各色各样,各种材质。
这些碎料就被花阿公做成四四方方的手帕,再送给花阿婆。
傅泽铭攥紧这小小的、充载着爱的布料。
花阿婆重新给他做了一碗艇仔粥。
“吃吧,多放了虾仁。”
阿婆坐在傅泽铭旁边的小凳上,慈爱目光一如往昔,她问。
“嘉怡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看我?”
傅泽铭拿勺子的手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花阿婆不看电视,不读报纸,她不知道苏景瑶芳魂已逝。
“上次嘉怡来,说要和你还有宝宝一起回内地,看来她是自己回去了。”
阿婆见傅泽铭不说话,自顾自说。
“上次?什么时候?”
汤匙和碗碰撞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傅泽铭看向花阿婆,目光焦急,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那是去年了,去年11月吧。”
花阿婆陷进回忆。
那天天气并不好,阴雨连绵。
路上行人少,愿意坐下来喝艇仔粥的就更少。
花阿婆准备提早收摊回家。
苏景瑶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阿婆,一碗白粥。”她笑着对花阿婆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花阿婆的一句只卖艇仔粥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她也笑着看向苏景瑶,笑着笑着,眼里就泛起泪花。
阿婆一生无子无女,她把苏景瑶视作女儿,她来看她,她自然高兴。
只是越高兴,她就越会想到自己和苏景瑶是见一次少一次。
岁月的洪流无情地推着她们向前,再向前,谁又能逃脱生老病死的纲常?
“怎么只喝白粥?阿婆今天的粥放了特别多好料,你一定喜欢。”
阿婆一半是不解一半是关心。
当时苏景瑶抚摸着小腹,神情是做母亲时才会有的柔和:“阿婆,我和钧哥有宝宝啦,您是我第一个分享的人,您会替我和钧哥开心的,对吗?”
她握住花阿婆布满岁月痕迹的、粗糙的手掌。
“当然。”阿婆又笑起来,她是真心实意为苏景瑶高兴。
苏景瑶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小腹上:“才两个多月呢,您可能还感受不到它。”
当然是感受不到的,但花阿婆就是觉得掌心下有一个生命在迅速地成长,它茁壮又热烈。
阿婆看着苏景瑶,最终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白玉镯脱下来戴到她腕子上。
“阿婆?”她不明所以。
“我没有长命锁,这个还是阿公的妈妈送给我的,现在我给你,希望你和宝宝平平安安。”
花阿婆爱怜地摩挲着苏景瑶的手腕。
“阿婆!”苏景瑶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扑进花阿婆怀里。
“你要等我和钧哥还有宝宝回来。”
她仰着泪痕遍布的脸,依依不舍地看着花阿婆。
花阿婆没有问苏景瑶要去哪里,只是温柔地拍着她的脊背。
“我和钧哥回闽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我们回来就接您一起住。”
苏景瑶最后承诺。
听完花阿婆的回忆,傅泽铭只觉心中百感交集。
懊悔、苦涩、心痛……
“后生仔,嘉怡不会再来了,是吗?”
分明是询问,可花阿婆的神情分明是已经从傅泽铭的反常中预感到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走的?”
这句话是多么难说出口啊,难到花阿婆顷刻之间就落下泪来。
“年底,跨年夜。”傅泽铭声音艰涩,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难怪……难怪我梦见她和我告别。”花阿婆捶着胸口,心痛非常。
抹掉眼角的泪,阿婆抬起眼,看向傅泽铭。
“后生仔,你跟我回家一趟吧,有些东西你替嘉怡拿走。”
第24章
阿婆的家离鲤鱼门有些距离,推着小摊穿过一条又一条窄巷。
傅泽铭最终停在一间破旧的平房门前。
花阿婆拿出锈迹斑斑的钥匙。
“嘎吱!”陈旧的木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迎春花。
小小的、黄色的花朵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春风舒展飘扬。
“是老头子种的,我不会打理,可它们春天照样开花。”
花阿婆转过身,对傅泽铭解释。
“很漂亮。”傅泽铭真心实意地称赞。
花阿婆看着明显丢魂失魄的他摇头叹息。
她走进屋里,捧出两套完工的旗袍。
“这是老头子前年给嘉怡做的,我这两年忘性大,一直忘了给嘉怡。”
两身旗袍,一件淡紫的丝绒,一件杏白的香云纱。
傅泽铭抿着唇伸手接过:“我替嘉怡谢谢阿公。”
抚摸着旗袍,他眼前浮现出苏景瑶把这两件旗袍穿在身上的样子。
苏景瑶皮肤白,是那种暖融融的白。
淡紫色肯定很衬她的气色,如珠如玉,像富贵人家捧在掌心的大小姐。
至于杏白色,又会显现出她的另一种气质,清雅婉约,腹有诗书气自华。
“嘉怡走了之后,我想了想,还是该给宝宝做一个长命锁,我一个老婆子积蓄不多,这个长命锁也算不上多贵重,但算我对嘉怡和宝宝的一份心意,你也替她们收下。”
花阿婆的声音打断傅泽铭的遐想。
她颤颤巍巍地把一个红色的小布袋交到傅泽铭掌心。
“阿婆……”看了看长命锁,又看了看称得上家徒四壁的阿婆家,傅泽铭有些不忍。
花阿婆却把手一挥:“拿了嘉怡的东西,你就走吧。”
说完,她就推着傅泽铭往外走。
“阿婆!”在木门即将被关上的一刻,傅泽铭再次喊住她。
他把手卡在两页门之间,神情诚恳:“您和我一起回太平山顶吧,嘉怡不是说过,要把您接回家里一起住吗?”
只见花阿婆很缓慢地摇了摇头,她强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勉强笑着。
“嘉怡不在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