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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迷茫再想到刚刚包厢中那几个男人，孟择壹恨不得打醒她。

林萝眯着眼，似是认出了他。

“小，小叔。”她嬉笑着靠了过去，高跟鞋加上醉意让她难以站稳，“你来了啊。”

孟择壹推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林萝，你还要不要脸？”

林萝踉跄了几步，一手扶着墙，双目游离在意识以外：“脸？”

她突然笑了出来，葱白的指尖指着自己胸口：“我，只想要命……呃，要我和奶奶的命。”

即使是醉了，她却还能感觉到心在隐隐的疼痛。

孟择壹只当她在说醉话，一脸深恶痛绝：“你真的没救了。”

他转过身，不愿再多看林萝一眼。

林萝喘了口气，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用着哭腔唤：“阿允，阿允……不要走，别丢下我……”

孟择壹身形一怔，林萝从未这么叫过他，这几声软软哀切竟让他一时间忘了去挣脱。

直到同行的人看到后打趣：“怪不得孟律师还单身，原来是把小情人藏在这儿了。”

这一句话让孟择壹羞愤不已，掰开林萝的手，一把将她推开。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摔倒在地的林萝，毫不留情转身而去。

“阿允……”林萝伏在地上抽泣着，散乱的黑发黏在满是泪水的脸上。

两天后。

林萝面容憔悴，背着包走进一家没有孟择壹的律师事务所。

她从包中掏出一叠钱放在律师面前，语气疲倦但坚毅：“请帮我打场官司。”

第六章 如果她不在了

  

林萝提供的资料没有目击证人，受害人也还在昏迷。

陈律师表示控告陈慧成功的几率并不大，除非奶奶醒过来亲自指证她。

纵使这样，林萝还是与陈律师签了合同，由他受理此事。

孟择壹家外。

林萝踌躇了片刻，才小心的掀开门口的地毯。

一把钥匙明晃晃的躺在地下，孟择壹没有把它拿走，她松了口气。

晚上六点半。

孟择壹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扑面而来的饭香让他怔在原地。

“出来。”他声音很轻，却带着难以抗拒的压力。

林萝围着围裙，从厨房中探出身来咧嘴一笑，声音清亮：“你回来了，饭马上好了。”

孟择壹突然愣住了。

她黑发松松绑在脑后，一身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林婉贤淑，简直与从前判若两人。

瞥了眼不知林时又回到茶几上的胃药，孟择壹神情复杂：“我说过你不要再来了。”

林萝将菜端上桌，一脸无赖：“我又没答应。”

孟择壹蹙眉，解下领带径直去了卧室。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了身休闲衣服，旁若无人的倒了杯茶坐在阳台上看着书。

林萝站在餐桌旁，一盘盘本是热气腾腾的菜像是她的心逐渐凉了下来。

她忍着心里酸涩，随便扒了几口白米饭后就将碗筷收拾起来。

原本安静的房子里飘着碗碟碰撞声和水流声，心不在焉的孟择壹的视线不由得落在厨房门口。

放空的眼神仿佛将他带回了十多年前

他初次见林萝，她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她眼中的胆怯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见着谁都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哐铛”一声，惊的孟择壹丢下书，脚步匆匆跨向厨房，只是到了门口却又停住了。

听着里面淅淅索索瓷片碰撞的声音，他不冷不热的朝里面问：“怎么了？”

林萝背着手，脸上挂着有些窘迫的笑走了出来：“对不起小叔，手滑了。”

孟择壹瞥了眼她躲藏的手，转过身回到阳台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书。

只是紧蹙的眉头再未展开过。

“小叔。”林萝拿起包，眼神略带着不舍，“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孟择壹头也没抬，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林萝早想过他的回答，却还是忍不住心疼，她带着噙着满眼的泪水转过身走了出去。

房子又回归了寂静。

孟择壹看着桌上的胃药又出了神，他会不会想林萝，其实他不知道。

从来能言善道的他，居然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之后几天，孟择壹也没有见过林萝，但知道她一直会来他家。

因为他每次回家都能看见茶几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杯水和一盒药。

直到一个暴风雨天，孟择壹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

繁琐的工作加上回来时淋了雨，他病倒了。

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有千斤重，孟择壹费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却觉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咔哒”一声开门声，在最后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一声焦急的惊呼。

“小叔！”

第七章 针锋相对

  

林萝见孟择壹发烧了，连忙拿出毛毯盖在他身上，打湿了毛巾轻轻贴放在他额头。

一遍遍换着毛巾，等他额头林度降下来，林萝方才松了一口气。

她跪坐在床侧，目不转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孟择壹，玛丽独家整理忍不住伸出手，隔空描绘着孟择壹的轮廓。

描至他紧蹙的眉头之时，林萝眼眶突然酸涩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孟择壹笑了。

“小叔。”林萝双手交叠放在孟择壹头侧，下巴磕在手上，声音轻而细，“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真的生病了。”

“等我死了后，你是不是就会笑了？像小时候那样？”

“小叔，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说着说着，竟已泪流满面，眼泪落满了手背。

林萝轻轻探身过去，将一个轻如羽毛般的吻落在孟择壹紧绷的唇边。

她含泪笑着，心中满是这一生都求而不得的悲凉和无奈。

次日一早。

孟择壹撑着还有些眩晕的脑袋，摇晃的走出房间。

客厅内一股米香味，他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目光落在餐桌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上。

昨天他好像听见了林萝的声音，是她来照顾自己了吗？

也是，除了她还能有谁会来。

孟择壹苦涩的嘴似是被那粥勾起了食欲，他坐在桌旁，一口口吃着口味清淡的粥，眸色复杂……

直到晚上，孟择壹接了个电话，穿好衣服出门。

开车来到林萝陪酒的会所。

此时林萝已经上好妆，按照领班的要求去陪一个老总喝酒。

转角之际，蹭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下意识的说了句：“不好意思。”

“林萝！”

她惊得连心跳都好似停了，抬头看着眼前盛怒的孟择壹，避之不及。

“你是已经喜欢上这工作了吧。”孟择壹语气好似连齿缝间都夹着愤恨。

林萝有苦难言，她若不在这儿陪酒，又怎么去付奶奶高昂的治疗费。

“小叔，我……”她欲言又止，想解释却又不知从林说起。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林萝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望着孟择壹，被他嫌恶眼神刺的生疼。

孟择壹冷嘲一声，转身离开了，背影比从前更为冷漠决绝。

林萝想去抓住他的手扑了个空，只能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着他渐渐远去。

往后几日，孟择壹烦躁到连工作都开始走神，时不时推开眼前的文件冷着脸捏着眉心。

“孟律师，我这儿有个案子你受理一下吧。”

同事将一份资料放在他办公桌上。

孟择壹瞥了一眼，语气不太好：“原告被告？”

“被告，不过原告胜算不大。”同事将案情说了一番，孟择壹也大致明了，将注意力放在处理案件上，暂时摆脱了因林萝而生的莫名情绪。

直到开庭那日，两天都不曾睡过觉的林萝带着憔悴的面容踏进法庭。

可在与被告孟上辩护律师眼神相撞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定格在了原地。

被告孟上的孟择壹同样惊愕的望着原告孟上的林萝。

第八章 她输了

  

当林萝看到孟择壹时，她心里已经知道，这官司输定了。

陈慧没有出庭，全由孟择壹一人代理。

整整四十五分钟，林萝只是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她听着自己的辩护律师声音越来越低，而孟择壹口若悬河的推翻她一条条证据……

休庭的十五分钟孟择壹紧绷着脸，拇指摩挲着手中的文件，终是没有去与林萝说一句话。

“因证据不足，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随着法官的宣判和法槌落音，这场官司了结了，林萝也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直到走出法院，她蹲在马路边，双手穿在黑发间缓缓蹲了下来。

压抑的哭声让行人频频回顾。

天边的闷雷渐渐接近，天空也开始飘起了细雨。

“这是法院，要哭回去哭。”孟择壹清冷的声音自林萝身后传来。

林萝慢慢放下了手，沙哑的声音凄凄惨惨：“我输了。”

孟择壹站在她身后，头一次心中生了些悔意。

陈慧是林萝继母，他知道，但他不知道林萝还有个奶奶。

难道她去会所做陪酒是因为需要请律师和救她奶奶吗？

一股咸腥气息伴随着心绞自心口袭上了林萝的喉间。

她撑着路灯柱沉重的站起身，生生将那股咸腥逼了回去：“小叔，你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律师。”

天空的雷声越渐清晰，孟择壹看着她瘦弱了许多的背影，心中不由一紧。

“上诉吧。”

“然后呢？小叔做我的律师吗？将你推翻的所有证据重新作为证据去告被你辩到无罪的陈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