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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梦娇听见病房里随后响起宋母的笑声，至此，才终于离去。

　　而病房内，宋母听见谢梦娇离开的脚步声，笑容僵在了脸上。

　　护士叹了口气，将宋母搀扶着躺下去。

　　“宋阿姨，你就真不打算告诉您女儿吗？”

　　宋母侧过身体，脸上是浓浓的悲伤。

　　“告诉她干什么，让她跟着我受苦吗？”

　　护士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宋母哪怕是闭上了眼睛，仍然皱在一起的眉头，这劝慰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护士麻利地换好药水，出门的时候，安静地带上了门。

　　宋母躺在床上，整个人不复先前的精神抖擞。她闭着眼睛，泪水却仍然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慢慢滑落。

第18章

　　再次回到家时，谢梦娇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客厅中间的程慕言。

　　程慕言看着明显已经空阔很多的房间，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神情。

　　谢梦娇没有说话，略过程慕言便要往卧室走。

　　“什么时候出发？”

　　程慕言嗓音冷淡。

　　谢梦娇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站在那，和熟悉的客厅搭配起来，竟是显得极为刺眼。

　　谢梦娇立刻收回视线，低声回复：“明天走。”

　　程慕言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谢梦娇等了半秒，转身进了卧室。

　　门合上的那瞬间，谢梦娇忍不住往外看去。

　　程慕言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

　　谢梦娇背靠在门上，眼神同样地也失去了焦点。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再提离婚的事情，但房间里，再也没有发出过声响。

　　第二天，谢梦娇收拾好最后的行李，推着行李箱便要离开。

　　程慕言此时居然从侧卧中走出，按道理这个点，他应该去了律所。

　　谢梦娇没看他，更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程慕言握住了谢梦娇的胳膊。

　　滚烫的热度透过皮肤传递进来，谢梦娇心中猛地一烫。

　　谢梦娇回头看向程慕言。

　　程慕言低着头，但谢梦娇仍然可以看见他眼底的挣扎。

　　好半天，他才开口说了一句。

　　“能别走吗？”

　　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无端地竟有些难过。

　　“要不然，你辞职，我在大成给你找份工作。”

　　谢梦娇嗤笑一声，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你当我是什么人，走后门的穷亲戚吗？”

　　程慕言微微皱眉，手下一松，却没再吱声。

　　谢梦娇见他手很快松掉，更是嘲讽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这时，谢梦娇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谢梦娇拿出手机，却意外看见了自己研究生时候导师的号码。

　　谢梦娇连忙接起。

　　“老师？您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对面传来古教授中气十足的声音。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瞒着我？”

　　谢梦娇心中一涩，一股暖流在心中滑过。

　　“我怕您操心，我就想着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

　　古教授在电话对面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回答：“都过去半个月了，你的热搜还在上面挂着，这就是你说的解决？”

　　谢梦娇一阵尴尬，古教授从不玩微博，肯定是哪个师兄告的密。

　　“法院那边怎么处理的？”

　　谢梦娇老实地坦白：“把我调到临省去了。”

　　“荒唐！你被调走岂不是坐实了你的罪名！无中生有的事情你也能担责任？”

　　古教授气急，在电话里便骂起法院那几个做主的领导来。

　　谢梦娇不敢搭话，余光里却看见程慕言嘴角微微扬起。

　　谢梦娇侧过身，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老师，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被停职了。”

　　古教授总算是停下他愤怒的输出，微顿，立刻说道：“敢动我的学生，我看谁有这个胆子。”

　　古教授刚说完，便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谢梦娇轻叹了口气，突然间不知该往何处走。

　　如果要离开，现下就该出发了。

　　可如果就这么离开，就正如老师说的那样，等同于认罪。

　　警察那边的结果一天没出，她便一天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谢梦娇松开行李箱，转身便对上了程慕言探究的眼神。

　　“不走了？”

　　谢梦娇点点头，语气坚定：“我又没犯错，凭什么要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说完这句话后，谢梦娇竟然在程慕言眼中看见了一丝如释重负。

第19章

　　谢梦娇再次看去，程慕言脸上已经毫无破绽。

　　那大概是看错了吧。

　　谢梦娇放下心来，摆在自己面前的行李箱瞬间也变得碍眼起来。

　　“让让。”

　　程慕言始终站在书房门口，不进去，又将门挡得死死的。

　　谢梦娇只好出声提醒。

　　程慕言往外让出几步，谢梦娇当着他的面，进入其中。

　　程慕言刚想跟着进去，便被书房的门关在了外面。

　　他紧皱着眉头，脸上微沉。

　　“我也要进去。”

　　程慕言伸手敲了敲门，却听见房间里传来谢梦娇不耐的声音。

　　“我有事，等我出来后，你再用书房。”

　　程慕言没有面对过这个态度的谢梦娇，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

　　好一会，书房的门才被再次打开。

　　谢梦娇手里拿着小盒子出来。

　　程慕言对这个盒子有点印象，是去年谢梦娇买给自己的钢笔套装。

　　“你拿这个干嘛？这钢笔不是送给我的吗？”程慕言伸手拦住了谢梦娇。

　　谢梦娇脚步一顿。

　　她抬起头看向程慕言，晃了晃手中未曾拆封的钢笔包装。

　　“买回来一年了，你从没想过使用它。这钢笔我拜托人从法国运回来，有市无价，你不需要的话，我当然要物尽其用。”

　　程慕言眉头死死地皱在一起，脸上浮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

　　谢梦娇忽地笑了，抬起头，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挑衅：“怎么，程律师想要的话，自己再买一只呗，总不会是舍不得这个钱吧。”

　　程慕言眼里闪过微弱的怒意，但随即又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

　　“身居高位久了，一点嘲讽的话都听不得了吗？”

　　谢梦娇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扯出一个闲置的礼物包装袋，将钢笔装在里面。

　　程慕言迅速冷静下来，看着谢梦娇麻利的动作，再回想到她接电话前后对于调职的态度，心下也有了几分猜测。

　　“是要送给古教授吗？”程慕言突然搭话。

　　谢梦娇动作一顿，没否认也没承认。

　　程慕言抿唇，给出建议：“时间不够也不能拿这支钢笔上门拜访，古教授并不习惯这支笔的重量。”

　　谢梦娇瞬间抬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程慕言径直进了书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古朴的盒子。

　　“用这个吧，仿制明代朱砂老墨，比你手里那个更有市无价。古教授最近沉迷书法，朋友圈发了好几次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