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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嬷嬷也离去。
整个园林小道只剩下她与梁佑安二人。
多年了解,徐知柳先开了口:“侯爷有何话要说?难不成是又想自就下午之事训诫我?”
梁佑安却只是脸色阴沉,静静看着她。
良久,他沉沉开口。
“徐知柳,你变了。”
第17章
等来这么一句话。
徐知柳静静回望,扯了下嘴角:“妾身不懂何意。”
梁佑安声音平静,眸色沉沉看她。
“你真以为如今傍上陛下,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徐知柳身子一僵,喉咙一时堵住,无从开口。
见状,梁佑安再度开口,冰冷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讽意:“你不过是陛下的玩物,腻了就会丢弃,你以为到那时,你还会有如此的殊荣吗?莫要得意忘形!”
他还是没有变。
字字句句都如此刺耳。
徐知柳攥着手,沉默片刻,她突然笑了出来。
“侯爷说得对。”
“然而可笑的是,即便是给陛下做个玩物,竟也比做你的侯府夫人有权,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听见这话。
梁佑安满是不可置信:“此等不要脸的事,你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是,我乐意。”
徐知柳冷冷看他,见他神色大惊,她只觉心里无比畅快。
话及此,她也不再与他再多言,径直离开。
……
回到院里,已是深夜。
徐知柳正要去灭了烛火安睡之时,门口传来叩叩两声。
“梁夫人,可睡下了?”
磁性低沉嗓音隔着门板传来,徐知柳的心陡然一怔,是谢明渊。
睡意当即一扫而空。
徐知柳心一紧,动身去开门:“见过陛下。”
“朕可有打扰到你?”谢明渊话虽这样说着,可脚步却未停,直接踏入屋中。
徐知柳跟上前来,当即倒上茶水。
“臣妇尚未入睡,陛下哪里算得上打扰?”
谢明渊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指尖无意间自她手指划过。
徐知柳骤然收回手,心跳乱了。
“梁夫人,怎么了?”谢明渊眸色清明,却故作疑惑看她。
是故意的。
徐知柳沉了沉心:“无事。”
“梁夫人,你这点总是不好,你对朕不够坦诚。”
谢明渊悠悠然看她,指尖在杯口无意打圈。
闻言,徐知柳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要跪下认错。
被谢明渊先一步拦下:“别别别,朕是说笑的,你莫要又跪了。”
徐知柳一愣。
谢明渊已经从怀里掏出信件来:“这是你母亲身边的那个丫鬟送来给你的信。”
红香写来的!难不成是娘亲又出了什么事……
徐知柳心下担忧,顾不上许多,当即接过来拆开。
随着信上内容展现。
她紧张的心也一点点落定下来。
红香在信中说,母亲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就连她那双当初被大夫判定无药可医的眼睛也在一点点恢复。
见到这些,徐知柳神色大喜。
而不等她开口多说什么,谢明渊的神色舒展愉悦至极,当即起身:“朕今日来便是给梁夫人送高兴的,送到了,朕就先走了。”
徐知柳一愣,随即欠身:“臣妇恭送陛下。”
谢明渊的步子却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过些时日,一切落定,朕希望能听见你换了另一自称。”
徐知柳一愣,再抬眼时,谢明渊已经离开了。
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她自然听得懂谢明渊的意思。
当她不再是梁佑安的妻子,就不必以臣妇自称。
可……怎样才算一切落定呢?
徐知柳心底并不明白。
第二日。
皇家在行宫举行了诗会,有以诗为由的各种游戏。
整个行宫热闹得很。
徐知柳也在嬷嬷的带领下动身前往。
谁料刚到庭院,便再度跟梁家人撞上。
见到梁佑安,徐知柳心里便生出一股烦躁之意,正要绕开转身离开。
身后白迎珠的声音却陡然拔高叫住了她——
“夫人,昨夜我见有男人从你院里离去,你莫不是偷偷与人苟合,给侯爷戴了绿帽不成?”
第18章
白迎珠的声音尖锐清晰。
大庭广众之下,足以让整个庭院的人听得清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过来,陷入沉寂。
打量的视线落在徐知柳的身上。
徐知柳的脸色发白,不觉攥紧了手。
她当然可以否认,可昨夜自她院里出去的人是谢明渊,是当今圣上,她要如何解释?
脑中千回百转,迟迟没了声。
而见状,白迎珠的神色更显得意,梁佑安的脸色却愈发阴沉,他踱步至徐知柳的身前。
“徐知柳,此事可当真?昨夜从你院里出去的男人到底是谁?”
四周寂静无声。
围观的众人神色间皆带着几分玩味打量。
按大邺规矩,妇人私通,当浸猪笼。
即便是徐知柳这二品夫人,同样也不得例外。
徐知柳藏于袖口的手紧紧攥着,嗓子眼一时像被什么堵住,满是堵涩。
就在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之际。
远方传来一句高昂有力的回应——
“是朕!”
一语激起万丈波澜。
原本看戏的众人当即跪了一地。
徐知柳也跪了下去,梁佑安拉着白迎珠跪下,脸色铁青至极。
谁都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出现,更没想到,那半夜在徐知柳院里出入的人,竟会是陛下!
白迎珠的脸色更是当即一白,身子都发着颤。
谢明渊缓缓踏步而至。
待停到徐知柳身旁,他才抬手免了所有人的礼。
“梁夫人聪慧,颇有才情!朕和皇后昨夜都在她房中探讨诗词,一时忘了时辰,谁料竟会被有心之人如此污蔑。”
听见这话,徐知柳一愣。
旋即却见跟在谢明渊身后的皇后神色平静,应道:“是,本宫与梁夫人一见如故,这才拉着陛下在院里多留了,没想到会引起如此误会。”
皇后此话一说。
所有人看向白迎珠的目光便变了味。
白迎珠脸色煞白,忙跪地认错。
“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夫人恕罪!奴身有眼无珠,错认了!奴身知错了!”
她不住磕头。
谢明渊眸色冷沉看向一旁的梁佑安,平静指指。
“永安侯,你眼光怎的变得如此低?娶的夫人这般聪慧,新娶的这个姨娘倒是个蠢的。”
梁佑安的脸色一变,低着头,却也只能认下:“是,臣定会好好惩戒她。”
随即,他神色冰冷看向白迎珠。
“迎珠,莫要再在行宫丢人现眼!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带着小世子回侯府去,回去后到祠堂好好跪着反省!”
白迎珠脸色惨白,半晌才应下:“……是。”
待白迎珠带着孩子离开后。
整场诗会才重新正常进行,恢复热闹。
就仿若刚刚那场闹剧不复存在。
徐知柳被皇后喊在身侧陪同,可也是跟谢明渊同行。
——“这梁夫人与陛下皇后同行,倒有几分贵妃之像。”
——“慎言!暗地编排陛下是非,不要命了?”
远处不知是哪位官员和家眷的对话传来,虽然声音很轻,但却清晰印在梁佑安的耳里。
梁佑安脸色铁青,静静看着前方的人影。
他不傻,自然看得出,皇后邀徐知柳作陪是假想,实则是陛下想要她随行。
心里涌上无尽怒火与不甘来。
梁佑安从未想过,陛下竟会觊觎上他的妻子!
不,他绝不让他侯府的名声毁在徐知柳身上!他绝不能让徐知柳再跟陛下走太近!
他踏步上前。
“陛下,拙荆愚笨,不懂这些诗词,就不在陛下娘娘身前献丑了。”
他说着要带走徐知柳。
然则谢明渊却拿起徐知柳刚写下的诗词,神色尽是赞扬:“永安侯说笑了,梁夫人才情绝佳,你瞧,这诗对得可谓极佳。”
循声看向陛下手中的信纸。
梁佑安本要打压的话一瞬堵在嗓子眼。
他瞳仁骤然一紧,满是震惊!
徐知柳的字迹……怎么会跟徐月婉的一模一样?
第19章
梁佑安被这一发现震住,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诗会散去。
他才寻了空隙,一把将徐知柳带去无人的小道,想也不想当即质问。
“你的字迹,为何与婉儿的一样?”
梁佑安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前段时间,他在她院里看见的那假山流水亦涌入他脑海,若是当时的装点是巧合,那如今的字迹呢?
他猝然记起来,徐月婉在婚后,就总是对他们通信的事避而不谈,偶尔他问及信件里谈及过的事时,婉儿亦是以记不清了来敷衍他。
一股荒唐的念头,自梁佑安的脑海升起。
他不觉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