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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7 17:38:47 来源:挑藏网 点击:

“不过司籍司那个宫女来头也不小,是吕丞相的侄女儿……唤子非。”

她们嘴里的人和事,乐仪一件都没听过,自然插不上嘴。终于有世家女注意到自己完全没见过乐仪,警惕的嘘声,“你是谁家女儿?”

乐仪正欲答话,才张了张口,便听见有人呼道:“雨停了!”众人哄的散开,往露天的幕棚走去。乐仪闭上嘴,随在母亲身后。

第三十八章:爱慕(明日上架更5000哟)

幕棚下湿哒哒的,雨水沁过布料,大滴大滴的落进碟碗里。奏乐声响起,太监们细声递话,“贵妃已在鸾鸣殿起驾。”

内命妇皆按序立在席位旁,乐家位低,排在最末处。

大风拂过,支架嘎吱嘎吱的摇晃。乐仪见大柱往外倾斜,抬头扫视幕顶,发现幕布上兜着一筐的雨水,而朝里系在大树上的绳索已经压垮了枝丫,眼看着就要塌倒。乐仪先拉扯母亲,“娘,我们站到外头去,幕棚……”

乐夫人对着张贵妃来的方向肃穆以待,没听清乐仪的话,只是斥道:“安静!”她一脸的不屑,越发后悔不该带乐仪入宫,太不知礼仪了。

乐仪还想再说,忽听一声巨响,紧接着,支撑幕布的数根树枝齐齐断裂,幕棚瞬间被雨水压垮,猛地往一旁倾倒。尖叫声顿起,雨水流泻,幕布整个将席位人群全部盖住,而断裂的树枝实实往下压来。

乐仪被头顶的巨力击得头昏目眩,她摔倒在地,耳边是乐夫人的惨叫。好在立在末处,挣扎几下,两人便从幕布里逃脱出来。

太监宫女乱做一团,幕布底下哀嚎一片。乐仪见有人被树枝压住动弹不得,便连忙跑去想要抬起树枝。但她力气太小,用了几回力都没法搬动,遂喊道:“谁来帮忙抬一下。”她喊了一声无人答应,于是又喊了两声。

大家自顾不暇,只有一个小宫女跑过来帮忙。

“我喊“起”,咱们就一起用力。”乐仪道。

“起!”

两个小姑娘牙根都咬断了,树枝仍然没有一点儿动静,树底下的世家女被幕布盖住,并不知道外头有人在抬树,哼哼唧唧哭个不停。

小宫女明显体力不支,虚脱的松了手。

乐仪咬咬牙,又喊:“起!”她细胳膊细腿,手臂因为用了死力而剧烈的颤抖,粗糙的树皮剐在手掌,疼得钻心。蓦地一轻,树枝渐渐被抬了起来,乐仪侧过脸,看见一双大手提起树干,放在了肩膀上。

她凝视他的眼睛,世界成了一片虚无。

男人腾出一只手,取下腰间荷包,递过来。乐仪愣愣的去接,才发现手心红通通的,勒出了血痕。他说:“这儿有我,去吧。”侍卫、探火兵渐渐围拢,乐仪微微垂了垂眼帘,轻轻吸了口气,才敢镇定道:“我帮你。”

她双手用力撑住树枝,大概能帮他分担一点点。

她身量不高,堪堪到他肩膀,吕穆清低头看去,第一次打量她。她穿着梅色半臂衫,系着浅蓝百迭裙,头发绾成双髻,脖颈间细碎的散着绒发,看上去又娇小又稚嫩。她的肤色不算白,但细腻而健康,与官宦家的女孩儿大为不同。他想起那次在渡口遇见她,她被歹人胁迫,恐惧的躲在他身后。

幕棚下被压的人吵吵闹闹的从里面钻出来,四下乱糟糟的,没有人注意有一个小娘子在撑着树枝。

“吕大人。”

“嗯?”

“吕大人可有爱慕之人?”

“呃……”

第三十九章:退婚

凌濛初原在福宁殿官家跟前说话,知道乐仪也在宫里赴宴,便火急火燎的赶了来。他一眼寻见乐仪,见她无事,略略宽了心。

走了两步,又看见她身后的吕穆清。

吕穆清目不转睛的盯着乐仪,脸上阴晴不定。

贾重九上前接替乐仪,扛起树干,笑嘻嘻道:“原是乐大娘子,在下佩服。”

乐仪不再坚持,弯腰退出,羞怯道:“我从小在乡间长大,每日都要去山里砍柴,手上还算有力。”说完,才看向吕穆清,“方才说的话,请吕大人记在心里。”

“什么话?”贾重九回头,对上吕穆清没有表情的脸。“嗳,知道了知道了,别瞪我,我不问你就是。”

吕穆清蹙着眉头,看向她淹没在人群中的背影,思绪纷乱——

“我爱慕吕大人。”她站在他面前,脖子僵硬,声音微微有些颤栗,“我希望吕大人知道,如果你觉得我鲁莽,尽可嘲笑我,我不会害怕。”

印象中,他没见过她几次,他猜不透她为何会爱慕自己。

宴会草草散场,所幸乐夫人和乐仪都没有受伤,只是淋了水受了惊,请大夫入府开了几付养生的药膳,并无大碍。乐仪没有将手掌受伤的事告诉家里人,她每日用吕穆清送的药膏早晚涂两次,好得很快。

小蚊子发现乐仪时常拿着一只荷包翻来覆去的看,暗自揣测。她指手画脚的告诉绿芙,“姑爷送大娘子信物,大娘子喜欢得不得了。”

绿芙笑话她,“你一个哑巴知道什么?!别胡说,叫人闲话。”

乐崇阳用过晚膳,在秦姨娘屋里洗了脚,外头一个小厮来传话,在耳侧嘀咕了两句,旁人也没听清说了什么,乐崇阳便起身去了书房。

秦姨娘的丫头嘟嘟囔囔的收拾茶具,“老爷每次来咱们院,十有八九夫人要犯头疼……”秦姨娘未搭话,剪了灯花,临窗做针线活。

小路蜿蜒,林深不知处。乐崇阳披了件戴帽的袍子,踩着荒草,从一扇半人高的小门里出去。斜月挂在树梢,灯火辉煌的朱雀门外街熙熙攘攘,绕过折花馆的大门,至一侧巷口,有白胡子老头盘膝坐在地上吃烧饼。

乐崇阳顿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白胡子老头仿佛没听见,依然吃着烧饼。乐崇阳会意,异常飞快的倏进一簇竹林。竹林内有入口,顺着楼梯往下,在一臂宽的夹缝中摸黑走了百步,又有向上的楼梯两三米,再将门板一推,便有屏风跃入眼前。奏乐声轰鸣灌进耳中,屋中红纱绿幕低垂,竟然是折花馆的妓房。

帘外有妓生在弹琴唱曲,帘内坐着一个男人。

乐崇阳解开袍子,从袖口中取出一个信封,“这是周成在集贤殿留下的绝笔信,我一直贴身收着。里面有起事人员名册,你让林毅然、陈柏子他们的人把名字写在后面,算做誓书。”他说完便要走,男人起身,昏暗的光底下映出他腰间的令牌,上面用小篆刻着“开封府左军巡使”。

吉旸道:“明日我令小女到府上拜访。”

“何必牵扯她们?”

吉旸一笑,“咱们已是如此境地,家人又如何能撇清干系?我不告诉她真相便是了。”又道:“她前日入宫遇见府上大娘子,对她赞不绝口呢。”

乐崇阳怔了怔,丢下一句:“我明日在家恭候。”语毕,再不敢停留,转过屏风,从暗门中入,依着原路出去。

清泉馆种着两棵老桃树,果实累累,散着桃香。乐仪命小蚊子搬来楼梯,架住树干,光着脚上了树尖。

绿芙急得帕子都摔了,“您可是府上的大小姐!该端着仪礼!”

“我跟大嫂子说了两回,也没见有人来摘,桃子烂透了可惜。一果一蔬,皆是天地所赐,不该浪费。”乐仪攀在树叶间,身形矫健,似一只小野兽。

黑猫缩卷着脖子守在底下,蓝绿的眼睛在晨色里闪闪发亮。

小蚊子对乐仪言听计从,抱着竹篓在一侧打下手。几个路过的丫头婆子也不知是哪儿当差的,见乐仪爬在树顶,都唬得目瞪口呆。嘴巴贴耳朵,一会儿工夫,整个乐府都知道乐仪爬树摘桃之事。

二媳妇和三媳妇正在剪绢花,苏杭来的料子,又轻又滑。

丫头们在耳侧嘀咕了两句,三媳妇笑出了声,“哎,上回母亲带她去了趟宫里,在大嫂子跟前抱怨了好些话呢。说是没规矩,竟在宫里走没了影,还是请人去寻的。今儿又爬树……啧啧……凌大人知道了,恐怕要退婚!哈哈!”

两人一阵哄笑,伺候的丫头听见了,为了讨好主人,越发落井下石,有鼻子有眼道:“听前门当差的小厮说,昨天凌大人来府里见大娘子,两人在花园里吵起来了!说是要退婚呢!”

“什么?你可别胡说!”二媳妇兴致勃勃的,脖子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