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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19 15:28:53 来源:挑藏网 点击:

 而沈锦婳也不曾想到,离开多日的陆珩会在这时出现。

  还是观礼的林青竹最先忍不住,颇为讽刺道:“国师大人,听闻你这月上山修行,请帖上可没有您的名字。”

  饶是一贯温和有礼的云止也不禁黑了脸色,他云家好歹也是京中士族,如此重要的时日却被人出言搅扰。

  云止面色不虞:“国师大人倒是说说,这桩婚,缘何不能成,若没有个所以然,即便您贵为国师,我也定会状告你。”

  陆珩面对诸多的质问,面不改色也没有理会,只是目光未曾从沈锦婳身上移开,轻声问询,带着自己都想不到的颤抖。

  “穆雪,这是你自愿的?”

  沈锦婳在错愕中回过神来,神情随之冷了下来。

  “国师大人若是来讨杯喜酒,我们自是欢迎,但若是别的事,便请回吧。”

  沈锦婳不再看他,示意礼官继续,随即撩下盖头准备行拜堂之礼。

  飞雪飘絮,寒风凛冽。

  陆珩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只觉那股冷痛再度袭来,他的声音虽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们若执意成婚,国境必将战乱不息。”

第23章

  国师陆珩的一句谶语如同水入热油,溅起不小的动静。

  寒风呼啸,如刀刃般切割着空气,陆珩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沈锦婳身形一顿,盖头下的面容满是惊愕。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在这迷信天命的时代,陆珩作为国师,他的谶语无疑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四周宾客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沈锦婳知道,这场婚事今日是注定成不了了。

  云止眉头紧锁,难得冷下了脸,他沉声道:“国师大人,您这话是何意?我云家与楚家的联姻,乃是两家共商之事,与国境战乱又有何干?”

  陆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沈锦婳一眼,然后缓缓开口:“我观天象,发现近日星象有异,若你们成婚,必将引来天谴,导致国境战乱不息。”

  陆珩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击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云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国师大人,你身为修行之人,岂能妄言国运?”

  林青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国师大人,你这是在危言耸听!”

  “我并非危言耸听。”陆珩平静地看着林青竹,似乎不曾作假。

  而沈锦婳更是如遭雷击,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婚事会与国运相连。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沈锦婳缓缓地揭下了盖头,露出了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容。

  不论陆珩所言是真是假,有多少私心参杂,这么一闹,这场婚事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进行下去。

  “国师大人,修行之人不出妄语。”

  她紧紧盯着陆珩的脸色,却在其中见不到一丝慌乱和心虚。

  “这是自然,我算的卦象从不出错。”

  此言一出,整个云府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云止的脸色变得铁青,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国师大人,您这话未免太过严重了。”林青竹冷笑一声:“我朝国泰民安,何来战乱之说?您若再出此妄言,休怪我不客气了。”

  陆珩没有理会林青竹的威胁,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可能会引来非议,甚至被冠以“妖言惑众”的罪名。

  但当他听到沈锦婳将要与他人成婚,素来的沉稳理智尽数烟消云散。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体会到,当初自己答应与叶殊成婚时,沈锦婳的心境了。

  陆珩深深地看了沈锦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了,但事已至此,他又如何能收手?

  “要想破解,倒也不难。”

  陆珩话音一转,留出了一条可解之法。

  “若你二人能历经一劫难而彼此初心不改,成婚便仍旧无恙。”

  这场婚事最终没能举行下去,不过沈锦婳和云止已经交换了婚书,即便不举行仪式,也已经是未婚夫妻。

  不过对陆珩来说,这便是还有余地了。

  他顶着满场不善的目光走出云府,回到国师府供奉的三清祖师像前,净手焚香,跪在蒲团上虔诚叩首。

  “三清祖师在上,请原谅弟子妄语,若有罪责苦难罚下,弟子愿一力承担。”

第24章

  陆珩的话回荡在空旷的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道,与外面凛冽的寒风形成鲜明对比。

  他跪在祖师像前,心中却波涛汹涌。

  “我知我所为,乃是一己之私,但情之所至,无法自禁。”陆珩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沈锦婳那清丽雅致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

  痛。

  心如刀绞的痛。

  陆珩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再一次看到沈锦婳穿上嫁衣,却是在别人的婚事上。

  他不禁抚上心口,喃声自语:“原来当初,你是这种感受。”

  灵山清虚观距离京城山高水遥,几乎是听到沈锦婳将要成婚的消息那一刻,陆珩便按耐不住启程回京,一路快马加鞭几乎未有过歇刻。

  此刻松懈下来,那连日的疲倦席卷而来,眼前阵阵发黑,那股寒意也萦绕而来,最终直直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再次醒转时,映入眼帘的是无念焦急的神情。

  “师父,师祖明明让您留在蜀山好生休养的,您非不听,这寒毒阴猛,您可万万不能再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了!”

  “不然之后师祖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无念说着,递来一只瓷碗,里面是泛黑的苦药。

  “这次可以放心喝的师父,我已经替您试过了!”

  陆珩接过药碗的手一顿,随即拍了拍他光洁的额头,半是玩笑,半是正色道。

  “下次不许替我试了,是你喝药还是我喝药?”

  他低垂着眉目,敛去眸中的忧虑。

  他深知自己因一己之私冒此大不韪,罪孽深重,但对沈锦婳深入骨髓的思念无可遏制。

  陆珩喝下苦药,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

  端碗的手不禁捏紧了碗沿,冷静下来后,他才开始后知后觉地担心沈锦婳会否因为自己的打扰而开始厌恶自己。

  即便只是自己的假想,这个可能性还是让他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天色逐渐暗淡了下去,沈锦婳坐在院中石凳上,月华如水倾泻在她身上。

  一件白狐裘被小心披在了自己身上,熟悉的冷香让她不用回头便知道是云止。

  她回想起今日的闹剧,眸中闪过一丝愧色。

  “云止,今日之事,你不要与他生怨,我决定的事情,即便违背天意,我也要去做。”

  云止在沈锦婳身边坐下,食指抵唇做了个噤言和了然的手势。

  “我们只是两情相悦从而水到渠成的成婚,又怎么会是违背天意呢?”

  “你不用想太多,我知道他今日此言,或许只是为了阻止你与我成婚。”

  云止伸手理了理沈锦婳鬓间散落的几缕发丝,沈锦婳动作一僵,随即恢复了正常。

  她垂下眼,小声道:“抱歉,今日连累你和我一起被看笑话了。”

  云止柔情地笑了笑:“你我今后既会是夫妻,那便本是连理枝,又何谈连累呢?”

  “今日见到陆珩,你还能留在我身边,我已经是十足的庆幸了。”

  沈锦婳转过身来面向云止,紧紧盯住他垂下的眉眼。

  “我既已答应了你,那便不会再因为任何原因食言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