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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屑于去欺骗观众和歌迷，也不允许有人欺负我的队员。”

看着江弋掷地有声回应，方语羡心头一颤，瞬间红了眼睛。

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是这样，第一反应竟是委屈。

眼前渐渐模糊，方语羡定了定神，却再次对上了周星南的视线。

他在台下定定望着她，眸中暗得可怕。5

对视片刻，方语羡淡淡移开了目光。

她再也不要关心这个人了。

因为江弋的话，台下议论声四起，终于安静下来。

主持人也捏了把汗继续走流程。

方语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不斜视看着舞台，余光里却总能感受到不远处的视线。

那样灼热，让人无法忽略。

她暗自紧了紧拳。

南墙已经撞到了头，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废墟。

她不会再在这里停留。

主持人的声音从台上传来：“好的，那么接下来，就请各位欣赏六支乐队给大家带来的开场表演，每组现场打分，排名第一的可以选最好的训练室和录音设备！”

后台准备室。

因为是新乐队和未公开的出道曲，扫墓人被安排在第一个出场。

队员在做准备，方语羡看着麦克风出神时，却被一道极冲的声音叫住。

“呦，这不是被我们赶出去的废物吗？”

“方语羡，为了让江弋收留你付出了不少吧？”

那人恶劣地挑衅着，声音和语气却熟悉，方语羡抬眼一看，见是肖杰。

从前他刚进乐队时羡姐长羡姐短的，尾巴摇得热烈。

如今变了脸，看来是狗仗人势。

方语羡冷冷一笑，怼了回去：“后台不让带宠物，你少叫几句，小心被赶出去。”

肖杰瞬间生了气：“你TM欠打是吧！”

“够了，滚回去！”

周星南将人喝退，又几步走到方语羡面前，僵硬开口。

“我们聊聊。”

方语羡眸光微顿，仍是一口回绝：“不好意思，没兴趣。”

她说着转身要走，却被周星南一把拉住：“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他的声音气到发抖：“方语羡，做自己会死吗？你有什么资格假扮sees！”

就像世间仅此一物的珍宝，自己小心护着，却被人随意玷污和冒名顶替，他绝不允许。

尤其是方语羡这种人。

面前的人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没有回答却是反问。

“周星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江弋的乐队吗？”

像是一盆冰水兜头而下，周星南的火气瞬间消下去，却是不解。

不等他回答，方语羡冷冷一笑。

“当然是为了赢你的赌约，为了解散你那个破乐队。”

第12章

周星南一瞬间微怔，反应过来又是冷笑。

“破乐队，方语羡，你还真让我另眼相看。”

“能力不足被赶出去，现在开始贬低自己的过去。”

他的话夹枪带棒，方语羡听着，却有些烦躁起来。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随即嗤笑一声：“我说得不对吗？”

“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的主唱，动不动就乱节奏的鼓手，还有半点存在感都没有的吉他和贝斯，我自己做起来的我不知道吗？”

方语羡说着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开了口。

“哦对，还有一个眼瞎的主理人。”

方语羡说完就走了，独留下周星南在原地愣神。

其实这些问题他都知道，只是他全心寻找着贴近sees的主唱，从不关心。

而且出了意外，也会有粉丝帮忙鸣不平。

“不是吧，还有人质疑昨死的实力呢，昨天只是因为现场太high激动了而已。”

“又不是方语羡那种致命错误，有的人别太恨昨死。”

乐队的歌迷众多，像浮华的表象，将问题挡得严严实实。

可现在，这遮羞布却被方语羡挑开，暴露出溃烂的血肉。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方语羡，像一只利箭，正中靶心。2

无端地，他想起了sees唯一一首歌。

曲风独特，像月色下被浓雾裹挟生满铁锈的刀，隐得飘渺靡丧，带着沉沉死气。

静静躺在那里，好像能任人搓揉拿捏，可伸手去碰，不仅被割伤，还会致命。

周星南还记得，两人成立乐队时方语羡写的第一首歌。

“怎么样？”

迎着方语羡希冀的目光，他戴上耳机，听见曲声传出的瞬间却僵硬在原地。

和sees的风格一模一样，他几乎分不清。

像是终于拨开浓雾，让周星南触碰到那高高在上的月光。

感受着越来越快的心跳，他摘下耳机，激动地将方语羡抱紧。

“好，太好了，我就知道，我找的就是你。”

后来那首歌确实火出了圈，昨天已死出道半个月便被冠上殊名。

“sees曲风的传承者。”

周星南还记得，当方语羡看见这标题忽然乐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什么呢？”他问。

“没有。”方语羡收了笑意，又感叹着摇摇头，“就是觉得有意思。”

所以，方语羡真的是……

周星南愣神许久，心绪翻涌不定，林薇看在眼里，却着急起来。

她咬咬牙，挤出笑意来到周星南面前。

“星哥，在想什么呢，你不会真的相信方语羡的话吧？”

“她在乐队待了那么多年，什么表现你不是不清楚。”

“要真是sees，你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而且江弋的手段你我不是不知道，你忘了那件事吗……”

周星南默默听着，瞬间清醒过来。

方语羡不可能是sees。

若真的和自己追随了那么多年的人相伴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会认不出来？

周星南冷冷一笑，倒忽然对扫墓人的舞台起了兴趣。

他倒要看看，方语羡怎么作茧自缚。

周星南回到座位上坐下，前面就是扫墓人的位置，空无一人，散乱地放着些东西。

看着空空的座位，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最后，他打开手机，给sees发去了消息。

“今天乐队录节目，你没来看看吗？”

发出的瞬间，“叮咚！”一声提示音响起，周星南抬眼望去。

只见前排桌子上放着的手机，亮了屏。

第13章

脑中“嗡！——”地一声，周星南的心沉了沉。

他几步上前拿起了手机。

亮屏的瞬间，屏幕上弹出消息，赫然是他发出的那句话。

z：今天乐队录节目，你没来……

z是他的网名，连备注都没有，只有个网名。

这手机碎着屏，但却十分眼熟，是方语羡的手机。

像是一记耳光，瞬间将他扇得清醒。

他真的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方语羡就是sees……

这时，候场室的电视屏幕忽然亮起画面。

表演要开始了。

不透光的幕布后，扫墓人的成员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江弋把众人叫到一起，率先伸出了手。

“来吧各位，别紧张，相信我没问题。”

键盘手JIZZE先把手搭了过去，却混不吝地开口：“放心吧老大，我们就算不相信你，也要相信sees姐啊。”

大家笑作一团，纷纷把手搭了过去，随后朝这边看了过来。

方语羡一愣，心头瞬间划过一道暖流。

这温暖，是属于一个团队的团结一心。

说来可笑，从前方语羡在昨天已死挣扎多年感受不到，如今来到扫墓人一个月都不到，却真确地感受到团魂。7

隐去喉间的涩意后，她将手搭了上去。

“加油。”

平淡，却像是更强有力的定心丸。

首场演出是方语羡为自己正名的唯一机会，稍有意外，她怕是会被怒火吞没彻底。

灯光暗下，看着座无虚席的观众席，她心中却很是平静。

干冰机开始运作，台上瞬间凝出浓郁的雾气。

前奏响起，带着阴湿的风，像瓢泼大雨过后深夜的墓地。

这首歌是方语羡从前写的同名歌，也叫做扫墓人。

她当时很看重这首歌，跑到喀什去带了呆了半个月，独自坐在沙丘上等待日出，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