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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夜宸杀她，强行为她剔骨都是事实。

她就是应该恨他的。

她曾经两次问过祭司，得到的答案都是“否”。

想来，祭司定然也是有难言之隐，应当也是受命于大长老。

凤歆不想难为他。

当然，这些可能也只是她的猜测。

毕竟这些画面太零碎了。

等等，凤歆突然想到刚刚闪过的画面里，还有一个人

——青夜！

她要的答案，也许青夜知道。

……

青鸾族内。

当凤歆突然出现在青夜眼前的时候，青夜恍惚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他抓住她的肩，十分惊喜：“凤歆？！”

凤歆不动声色地稍稍向后挪了挪，与他拉开了些距离，才说道：“青夜，好久不见。”

青夜见她神色淡然，又离他远了些，虽然动作不大，但仍然被他捕捉到了。

青夜略感受伤，缓缓收回手，苦笑：“好久不见，你过得可好？”

“不必挂心，我很好。”凤歆神色并无什么起伏，她动了动嘴唇，“青夜，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果然，凤歆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

“天界关我入囚阵时，你是否曾与我去过栖梧宫？”凤歆看向他，神情严肃。

又是此事。

青夜只曾抹去夜宸的记忆，日前夜宸也曾问过他，想来他已经知道了。

但见凤歆不似开玩笑，再加上自她重生醒来后，对他的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皱了皱眉，问：“凤歆，你可是忘记了什么？”

“是。”凤歆并未隐瞒，“我的记忆有失，当日的情形，还请如实相告。”

青夜叹了口气，便将自己所见都复述了一遍。

包括她对夜宸的亲密之举。

“凤歆……你……”青夜见她神色不定，有些担心。

“……无事。”凤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她居然吻过夜宸？！

凤歆有些不可置信，一直潜藏心中的悸动的火苗，在缓缓燃起。

这便是喜欢吗？

她不知。

见青夜担忧的眼神，凤歆的语气也减缓。

她神色认真，对他说道：“青夜，一直以来……多谢。”

他是天界，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人了。

说罢，凤歆便准备离开。

青夜忙问道：“凤歆，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凤歆的声音从虚空传来，独留青夜在原地久久不曾动作。

她说：“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第五十二章

魔界。

夜冰洞内。

“祭司？”这几日，夜宸除了凤歆，最常看见的便是他了。

他的脚步声略沉重些，夜宸一下便认出来了。

关于祭司一族，夜宸也知道一些，属魔族圣手，以治疗为主，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是魔族中难得好静的存在。

况且祭司是凤歆特地派来，为他疗伤的。

虽有些不食味，但夜宸对他的戒心也卸下了不少。

祭司曾用秘法查看他的伤势，他也并非全然不知。

他既是为了向凤歆复命，夜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至于这夜冰洞，看似凤歆是为了报复他当日将她扔在寒潭思过之事，实则这洞里的千年夜冰，实乃疗伤的圣器。

这洞中置有一副夜冰棺，他偶然听祭司说起过，凤歆受伤，便都是在那里疗伤的。

这效果确实奇佳，让夜宸的伤势有了很大的缓解。

“是我。”祭司为他递上了一碗汤药，“战神，近日感觉如何？”

“尚可。”夜宸浅尝了一口汤药，微微皱起了眉：“凤歆去了何处？”

“你怎知……？”祭司有些惊讶，夜宸被封了法术，囚禁在此，是断不可能知道凤歆的行踪的。

“今日的汤药，是苦的。”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夜宸指了指药碗。

往日他的汤药都是凤歆亲自煮的，祭司曾见她往里加了些许甘露。

这一点，他们师徒二人还真像，都喜甜。

那日自己给凤歆蜜饯时，她定然也是想起了夜宸吧。

有些记忆可能会忘，但习惯不会。

“凤歆确实不在族中，至于去了哪儿，我并不知晓。”祭司说道。

“她既不在。”夜宸看向祭司，神色一变，身上突然释放出强大的威压。

他召出了长生箫，一阵箫声过后，祭司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长生箫可操纵人的心智，令其吐露真言。

“本尊问你，凤歆的记忆可曾有损？”夜宸神色清冷，声音低沉。

“有，大长老命我篡改了凤歆的记忆，抽了她的善念。”祭司如同被催眠一般，缓缓说道。

果然，凤歆曾说夜宸不曾教过她什么之时，他便有所怀疑。

她并不是完全的记忆缺失，而是忘了所有曾对她好的事情。

难怪她如今会有如此大的怨念，且满身戾气。

夜宸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她的魂魄可曾有失？”

祭司回道：“我为她重塑魔骨之时，发现她少了一魂。”

“哪一魂？”夜宸皱起眉。

“幽精。”祭司顿了顿，“至今未归。”

幽精主情。

难怪凤歆性格大变，对他也是阴晴不定。

“可有找寻之法？”夜宸接着问。

“天界，天机镜通晓天下机缘，或可一试。”祭司如实相告。

原来如此。

夜宸总算弄清了缘由。

天机镜吗？

看来，还是得找机会回天界一趟。

夜宸暗暗想道。

忽然，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夜宸迅速收起了长生箫。

他手一挥，祭司瞬间恢复了清明。

夜宸仍待在原地，祭司在收拾他喝完的药碗。

一切又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第五十三章

“凤歆，你回来了。”祭司熟稔地向她打招呼，“我先告辞了。”

“嗯，好。”凤歆的声音略显疲惫。

待祭司离开，凤歆看着夜宸，久久不语。

“为何这般看我？”夜宸开口，“可是发生了何事？”

凤歆并未答话。

过了许久，凤歆突然上前一步，一手挑起夜宸的下颚，毫无预兆地吻了上去。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夜宸一时错愕，竟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这一幕，与之前在栖梧宫时，凤歆吻他的画面重叠，只是那时他并不知情。

不像此刻，真实的触感，让他有些心醉。

四周都很静，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呼吸交错，夜宸能感受到她的睫毛轻轻扫在他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明白的别样滋味在心中蔓延。

凤歆在贴近夜宸的时候，就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引着，好像来自她的灵魂深处，想要她不断靠近。

吻上他的瞬间，她竟尝到了丝丝甜蜜的滋味，让人沉沦。

就这样过了还一会儿，夜宸忽然意识到这是在做什么。

他刚想推开凤歆，她却先一步离开了。

凤歆忽然离开，夜宸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努力平复下心情，面上不显半分。

他的语气尽量显得平静，只是微红的耳尖出卖了他：“凤歆，你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凤歆此时也说不出自己是何种心情，脸上不由染上了两朵红晕。

她不敢看他，只能尽量让自己装得凶狠：“我就是放肆了又如何！”

说罢，凤歆便直接掐了个法诀，飞走了。

出了夜冰洞，凤歆拍了拍胸口，久久不能平静。

她刚欲离开，却见祭司站在一旁：“祭司，你怎么还在这儿？”

“药碗忘了拿，我回来取。”祭司神情复杂，“凤歆你……”

凤歆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但其中还夹杂着些迷茫：“祭司，你说……何为喜欢？”

祭司叹了口气，“你是否觉得心跳加速，脸颊如火烧一般？”

凤歆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是热的。

祭司早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只是没想到，就算失了幽精，没了感情，凤歆依旧会爱上夜宸。

潜藏灵魂，深入骨髓。

“这，便是喜欢。”

“可我是恨他的。”凤歆皱起眉。

喜欢他？怎么可能？

可刚刚唇瓣上温润的触感还在，心跳也是。

“这不怪你。”祭司见她这般纠结，叹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这几日，天界并不太平。

天帝与众神并未等到夜宸的兴师问罪。

从起初的忐忑到疑惑，后来，有人壮着胆子去了栖梧宫，才知夜宸并不在宫中。

失踪数日，夜宸会去哪儿？

诸神不得不纷纷猜测。

“难道尊上真的与魔界联手，去了魔界？”有人小心翼翼地做出猜想。

“神魔之间必有一战，倘若尊上真的反水，我们该如何是好?”只要有一个质疑声，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当日天帝因为也有些心虚，急匆匆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