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嘶哑,显然做过伪装。
张阔一开始惊魂未定,但很快发觉黑袍人没有动手的意思,于是逐渐冷静下来,细想黑袍人的话,有了一个猜想。
“前辈您的意思是?”他试探性的问。
“若是你想在后山试炼出手,吾有些东西,可以助你。”黑袍人抬手,桌上出现了一个阵珠,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白瓷药瓶。
张阔的视线挪到桌上,有些疑惑的问:“这些是?”
“这颗阵珠可以困住一方天地,禁锢内神行符、留影石、传讯符通通不能使用。而且这是姜漓她娘的作品,你到时候除了灵魂印记说这是姜漓用来困你们的就行了。”黑袍人哑声说:“大的药瓶里是血魔引,元婴之下一旦接触没有幸免,金丹之下,半刻钟内灵力暴动走火入魔。小的瓶子里是解药。”
张阔显然明白了黑袍人的意思,语气有些颤抖:“您是要我,把这些东西,用在姜漓身上?”
“怎么?你怕了?”听出他的迟疑,黑袍人轻笑一声。
“怕什么,一旦姜漓入魔,你即刻发信号符,戒律堂很快就到,到时候姜漓就地诛杀,你们就是除魔的英雄。而且姜漓坐拥前蜀山掌门毕生珍藏,她若死了,这些就都是你的了。”黑袍人循循善诱,说完好处,又开始激张阔:“况且,修道之路本来就惊险,这点小风险你都不敢冒,还谈什么结丹结婴?”
镜面里,画面停顿了许久,然后响起张阔的声音:“好。”
画面消失,姜漓睁眼,堂外围观弟子中参与过后山试炼的才反应过来。
所以说后山试炼那天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果不是姜漓不知道使用什么方法解决了血魔引,那她的下场真的就如黑袍人说的一样了。
蜀山剑宗弟子看着姜漓笔直的背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习惯了把她当成恶人,如今发现恶人突然变成了受害者,还是这样阴毒的陷害,他们还不知真相的参与了谩骂与孤立,这让他们都说不出口“恶有恶报”这几个字。
注视姜漓的众多目光逐渐带了些愧疚。
这些姜漓知道,但她早就不在意了。
姜漓眼中微光一闪,张阔灵魂一震,接着母镜上又出现了画面。
夜晚,张阔与另外三名弟子一起坐在张阔房中。
另外三名弟子本就是张阔的小弟,所以这次张阔一提出对付姜漓事后分他们一会的灵器时,才会大着胆子跟着参与。
此刻姜漓无事,他们反而要等戒律堂出发,逐渐有人坐不住了。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她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就是,那个人给你的血魔引不会是假的吧?”
面对质疑,张阔气定神闲,他给自已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说:“放心,那个人许诺过,就算事情失败戒律堂也不会重罚我们。”
他饮了一口茶,想起什么笑起来:“不信你看上次佛陀果失窃的事情,戒律堂不也是对那几个药园值日弟子重拿轻放吗?我们顶多罚几块灵石。”
张阔甚至大胆猜想:“宗门里肯定有大人物容不下姜漓,我们这次虽然失败,但没准已经入了那个大人物的眼,以后说不准还会被提拔重用呢。”
有人有些怀疑:“真的吗?”
另一个人表示赞同:“就算没有这个大人物,前掌门死了,没人护着姜漓。”
听到这,姜漓都忍不住自嘲的想了一下。
这人倒是聪明,把她的处境给猜了出来。
但偏偏全蜀山上下弟子都以为她有人撑腰有恃无恐。
要是真的有人撑腰,她还用得着用佛陀果去还夜无尘出面吗。
正想着,画面里房间里的烛火忽然灭了。
“咦?灯怎么灭了?”
“张阔,你是不是没关窗?”
画面里一片漆黑,过了一会才有了模糊的轮廓。
“快把灯点起来。”
几个弟子还在找烛台,张阔忽然灵光一闪,猛然站起来:“前辈!是您吗?”
也在这时,一名弟子走到烛台边点燃烛火,画面一亮,张阔视角一转,桌边空出来的位置上俨然坐着那个黑袍人。
“前辈!”张阔一喜,问他:“我们失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确实留了后手。”黑袍人浣浣说。
“什么后手?”张阔追问道。
黑袍人抬手,张阔腰间灵剑唰的飞到他手中。
张阔意识到什么,退了一步,其他人也拔出了剑。
黑袍人慢条斯理的说:“姜漓被你们撞破修行魔功怀恨在心,潜入弟子院杀了你们。”
“这个罪行,够废她修为七次、关她进寒牢五百年。”
“你!”
四人大惊,但来不及说什么,张阔视线里只看见自已的灵剑出窍,下一刻画面就彻底消失了。
但这也足以证明姜漓清白了。
第四十四章池塘下的试炼
两仪镜上的画面彻底消失,子母两镜都缩小回到姜漓手中。
“两仪镜做不得假,魂体脆弱若是更改记忆也可以查出,如此,可证明姜漓无辜了。”夜无尘开口道,随后看向关延至:“关长老对姜漓可还有怀疑?”
关延至表情冷硬:“她清白,我已知晓。”
“那幕后真凶,就由戒律堂来调查了。”夜无尘垂眸,声音清浅:“想来,以关长老半步化神的修为,调查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应该不是难事。”
从听到半步化神时,关延至就脸色一冷,听到后面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但还是不得不说:“自然。”
夜无尘此行似乎真的只是为了证明姜漓清白而来,得了关延至的回答,就毫不停留的起身离开。
堂外众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夜无尘走后,关延至也甩袖离开大堂。
姜漓则笔直站在那,看了一眼被拦住的张阔母亲,道:“你过来吧。”
早已经泣不成声的张阔母亲连忙推开拦他的弟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两仪镜收起来后,张阔的魂体似乎萎靡了一些,按理一般人死后魂体都会没有记忆的在世间飘荡一段时间后入轮回或者消散,但在母亲那刻,张阔的魂体空洞的眸子忽然有了一些神采。
“阔儿啊!”妇人想抱住儿子,魂体没有实体,她扑了个空,意识到儿子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妇人哭得肝肠寸断。
张阔的魂体这一秒仿佛想起来了什么,虚虚的抱了一下母亲,附在妇人身边嘴唇无声嗡动,在场弟子都是修土耳力惊人却什么都听不见,而妇人哭得更难过了。
这一幕太过催泪,不少女弟子已经双眼通红。
姜漓看了一会,回眸看了一眼其余几人的亲属,抬手召唤还飘在半空的镇魂珠。
又是两道光影缓慢从镇魂珠上飘出,缓慢凝成人形,五官还没有清晰,就已经有人哭嚎着冲了过来。
“老四啊……”
“华儿!”
大堂里顿时哭声一片,戒律堂的气氛估计成立以来从来没有那么悲情过。
此情此景,围观弟子都有了些感悟。
“我看着好好难过啊,我想我娘了。”
“下个月我也要回家一趟,我都好久没有回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也太惨了。”
“我看得也难过,但我没想到姜漓居然会让这些亲属接触魂体。”
“对啊,张阔他们那样害她,她居然还让亲属们靠近。”
满堂哭声中,姜漓已经退到了角落,抱着胸淡淡的看着一切。
她的眼里一片平静,诸弟子看不见情绪也猜不出她的想法。
若是几个人还活着,姜漓绝对不会轻饶,但她确实不会报复魂体。
人一死往日恩怨烟消云散,姜漓不会剥夺他们转世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要给这些亲属接近魂体的机会……
姜漓看向唯一一个没有召回魂的死者的亲属,这是一对朴素的夫妻。
妻子已经哭肿了眼睛,艳羡的看着堂中的几人。
丈夫抱着妻子,要强的男人也难掩自已眼底的羡慕。
能有一个好好告别的机会,也是好的。
她自嘲的垂眸。
姜漓没再久留,收回定魂铃和镇魂珠就走出了大堂。
人群中,宁修越看着孤身走出大堂的、满身落寞的姜漓,内心对她的看法有些动摇。
能给仇人最后与亲人道别的机会的人,真的会是传言里那个自私怨毒的恶人吗?
没了镇魂珠压制,魂体很快缓慢消散,亲属们又是一阵无能的挽留,但已经见过了面,他们的悲伤比起之前已经淡了一些。
弟子们也逐渐散了,宁修越被同窗拉着离开,一路上都在想自已之前与姜漓的对话。
想到了晚上,他觉得自已应该去道个歉。
为自已之前言语的失礼,为自已不明真相的言语中伤。
听了他的想法,朋友们都是一阵反对。
“这……没必要吧?”
“对啊,我们就是私底下说了几句话讨论了她一下,其他人说得更难听,没必要去道歉。”
“再说虽然杀人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她以前也做了不少坏事呢,我们也不算说错啊。”
宁修越摇头:“我们对她的了解都是听旁人说的。但进你们也看见了,流言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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