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怕姜晚怪到自己头上，连忙解释：“昨天王医生和我说了可以让病人吃点普通食物我才喂的，而且我很小心，也都很仔细，昨晚都没什么问题。”
“那为什么会这样？”姜晚语气并不算好，她听到外公出事时心里的慌张，现在都还没平复下去。
她花钱请人照顾外公，并不是为了让外公的病情加重。
护工听她语气发沉，一时之间更慌，医院里的护工要是把病人照顾出了问题，不仅要赔偿，还有可能被告。
其实按照老爷子的状况，并没有多少护工愿意接手，毕竟万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家属又不讲理一些，那谁都惹不起。
但是姜晚给的钱多，所以他才愿意。
“老爷子早上五点多的时候突然醒了，我听了半天听到他顺自己饿，本来想兑点营养粉，但是老爷子不愿意，想喝点玉米糊。”
“然后隔壁病房的护工过来找我借东西，我拿了东西过来，他就开始抽搐起来。”
姜晚直觉，她冷静的眸光看向护工，“你们说了什么？”
“她问我怎么没看见过老爷子的儿女过来，我说应该在忙。”
姜晚明白了，护工这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外公想到了李燕南，所以情绪激动起来。
王医生离开之前，拧着眉心和她说道，“曾医生那边的学术会议，昨晚临时通知，因为那边的山火原因，所以得后推一周。”
姜晚抬眼看向他。
“如果你有其他认识的医生，你可以试着联系一下，有备无患。”
王医生提醒了一句就离开了。
姜晚心里低沉，她现在能在津南联系到的好的脑科专家除了何成，还能有谁？
可是要找何成，就得找时凛。
姜晚嘴唇抿着，长睫挡住所有思绪，不愿让人看见。
她离开前，又将那位护工叫出来仔细叮嘱了一番。
不是她不想辞退，只是外公已经习惯他的照顾，而且外公内心敏感，要是看到换了人，说不定又会想起李燕南。
姜晚在医院里安顿好一切，才出了医院。
她刚刚就和小叶打了电话，说要去公司拿东西。
只是她到凌华的时候，还没到下班时间，姜晚在停车场等着小叶下来。
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却接到小叶的电话，“姜晚姐，临时有个重要会议，我下不来，东西都放在你办公桌上的，你自己上来拿一下可以吗？”
秘书处经常有加班，这一点姜晚清楚。
凌华用的是面部识别系统，估计是公司还没来得及更改，所以姜晚上去的很通畅。
秘书处没几个人，她座位上放着一个箱子。
“姜晚姐？”宋音音吃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姜晚回眸。
宋音音脸上的惊讶还没散下去，她上下打量着姜晚，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姜晚姐，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怎么又来了？”
姜晚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回来拿东西。”
姜晚拧了下眉心，小叶不是说他们要开会吗，宋音音怎么没去？
她对宋音音身上的那股表演劲儿，实在没兴趣多奉陪。
姜晚拿了东西正要离开，宋音音却主动跟了上来，她看着姜晚抱着的箱子，笑的人畜无害。
“原来这些东西是姜晚姐的，上午我看见叶秘书在收拾，还以为是她的呢。”
“毕竟昨天才发了员工福利，姜晚姐也知道，公司的福利一直很好，我都还有很多没拿回去。”
姜晚冷眼看着她，宋音音这话就像是在说，姜晚特意回来拿凌华的东西一样。
姜晚心里膈应。
她冷着嗓音开口，“你和时凛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没有带你见过世面吗，凌华发点季度福利，也能被你夸成这样？”
她本来就比宋音音高出一些，这样垂着眼眸，轻嘲的语气，让宋音音觉得很难看。
她脸色白了下，正想开口，就又听见姜晚说：“别在我面前装了，你在我面前装成影后，也没什么奖励。”
“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宋音音看着姜晚的背影，脸上原本僵住的笑容一下子垮了。
她从第一眼看到姜晚就不喜欢，果然，到现在也喜欢不起来。
而姜晚，抱着箱子出了办公室，将东西放回车上。
她看着凌华的大楼许久，才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那边一直没接。
姜晚也不放弃，这个挂断又打了一个。
又持续响铃几十秒，电话才被接通。
姜晚呼吸一窒，她右手的指甲在掌心上狠狠掐了下才哑着嗓子开口，“时凛，我想和你聊聊。”
那边沉默着，一直没说话。
直到片刻后，时凛低沉散漫的嗓音才响起，他语气讽刺：“姜晚，你真看得起你自己。”
姜晚坐在驾驶座，盯着对面的广告牌，声音压的很低：“你之前的要求还作数吗？”
“你说，只要我——”
“只要我让你满意，你就会帮我。”
姜晚实在说不出取悦两个字，她每句话都说的很慢，像是在和自己做抗争似的。
然而，时凛听到她的话，却没多大反应，他意味不明的嗤了声：“姜晚，你是对你有误解，还是对我有误解？”
“你以为我凭什么，还要再给你这个机会？”
姜晚的手捏着手机，握的很紧。
她慢慢低下头，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声音沙哑的不像话：“那时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还想让我怎么做？”
“我什么都会答应的，时凛，只要你帮我。”
姜晚的语气很轻，像是疲惫到了极点。
她也是真的，快要被压到喘不过气了。
第167章来
李燕南的事，外公的事，还有工作以及时凛宋音音，真的太多事情让姜晚被压到快要崩溃。
可她现在连崩溃的权利都没有。
她本就孤身一人，如果倒下了，又有谁来拉她一把吗？
不会的。
不会有任何人。
她只有她自己。
姜晚纤细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她听着电话那端，男人冷漠淡然的嗓音，“姜晚，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胸口像是被人灌进了一盆海水，涨的生疼。
但下一秒，冰冷的电波又将时凛没什么感情的话语传递过来，“给你五分钟上楼。”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通话就彻底结束，只剩下一声忙音。
姜晚垂目看向放在旁边的箱子，外公给的护身符就放在最上面。
姜晚还有外公的字迹写着一个渺字。
姜晚的名字是外公取得，外公说渺字有深远辽阔之意。
可外婆当时却很反对，说渺小虚无，不是个好字。
姜晚上楼的时候，正好碰上大部队下班，好几个人和她打招呼。
宋音音也在其中，看着她欲言又止。
姜晚当没看见，直接往时凛的办公室走去。
她跨出电梯的时候，听到宋音音的一句：“公司的安保是不是应该加强了，好像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一样？”
姜晚脚步只顿了片刻。
刚到总裁办公室，就碰见李烁抱着文件出来，他看见姜晚似乎也不意外，点点头招呼了声就离开。
姜晚垂目缓了下才推开门，时凛正在里面打电话，他站在落地窗前，面容冷峻。
听见姜晚开门的声音，也只是侧目一下，就很快移开。
姜晚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能低下眼睫，看着时凛桌上摆放着的文件出神。
那是她之前为了蔚蓝的工作，收集整理好的数据表。
后来离开的时候，被交到了宋音音手里。
“既然要求我，你的诚意呢？”时凛打完电话过来，他将手机随意放在桌上，黑沉的目光看向姜晚。
姜晚咬咬唇，“我说过，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帮我。”
时凛冷笑一声，他下巴微抬，“是我在求你？”
姜晚一僵，她看向时凛，后者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唯有那双寒潭一般幽冷的眼睛看着她。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她一向被动惯了，几乎从没有在时凛面前主动过。
所以她总是很乖，很听话。
她半晌没有动作，时凛脸色渐渐冷沉下去，他起身就要离开。
路过姜晚身旁时，他垂下眸子，薄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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