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白砚对我说，犹如鬼魅的声音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
明明孟行舟才应该是这本书中的反派，但此刻，却只能被人按住肩膀，只有选择死的自由。“他爱不爱我，都不是你杀人的理由。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清醒一点！”
我想唤醒商白砚的理智，让他不要继续错下去。
他的命运，也在无形中改变。
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还有挽救的余地，可如果他真的杀了孟行舟，就真的完了。
商白砚却像听不见我说话一般，看向孟行舟：“你自己选。”
“我怎么相信你？”
还好，还好孟行舟还有一点理智。
商白砚却发笑不已：“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不是吗？”
“你杀了安澜，本就该为她偿命，活到今天，都是你偷来的。”
孟行舟很沉默，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刀子。
我真怕他马上点头，用那把刀子了结了自己。
我抢在孟行舟说好之前，告诉商白砚：“靳安澜不是孟行舟杀的，她是自杀。”
孟行舟突然看向我，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的震荡。
“自杀！”商白砚突然大怒，重复着这个词，从黑暗中起了身。
“孟行舟告诉你的？这样的谎话你也相信，你还真的爱上他了？”
孟行舟还在看着我，我却管不了更多：“不是他告诉我，是因为我就是……”
我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被迫停下。
我张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几秒后连嘴也张不开，眼皮耷拉下去，头也变得昏沉。
“遇乔……遇乔……”
商白砚的声音侵入我的耳膜，在我脑海中一圈一圈回荡。
我很快头晕起来，意识逐渐离体，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旋转，摇晃。
商白砚的话语在我耳边放大。
“把那把刀捡起来……然后用力插入孟行舟的胸膛……”
我不愿意，我知道这是错的。
但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我看着我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刀，慢慢又朝孟行舟走去。
他静静看着我，没有说话。
没有叫‘钟遇乔’的名字。
他甚至没打算唤醒‘我’。
他就那样看着我，看着我举起尖刀，朝他胸口刺去。
我心底的声音在呐喊：
不！
不可以！
“啊——！”
我的身体爆裂出巨大的痛意，冲破了第一层禁锢，发出了痛苦的吼叫。
我手中的刀子的刀尖已经马上触到孟行舟的胸口，我挣扎着，喉间涌出血腥。
在尖刀更深入孟行舟的胸膛之前，将尖刀调转了方向。
我的意志和被控制的肢体打架，尖刀一瞬刺到了我的锁骨。
我尖叫着，用尽全身力气抵抗那股控制之力，终于将刀子扔了出去。
刀子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激起尘土。
我跌坐在地上，喉间吐出一大口鲜血，胸口处的血也殷殷染红了我的衣服。
胸口的剧痛让我瞬间清醒，我捂着伤口，望向商白砚。
“别再控制我了，收手吧商白砚，别再错下去了。”
“这样下去你也会死的！”
第36章
孟行舟挣脱身后两人的钳制，快步冲到我身边将我扶起。
我半躺在孟行舟怀里，忍着剧痛喊商白砚的名字。
“商白砚，靳安澜有话让我告诉你。”
商白砚显然不信：“安澜已经死了！”
“当年她送你离开帝都的时候，和你说……”
果然，他的神情认真起来。
当初在机场，只有我去送他了，所以他真的想知道我还会说出什么话。
“她和你说如果两年内你能闯出名气，她就会亲自去找你。如果你没能成功，就算你回了帝都，她也不会去见你。”
这话我只和商白砚说过，孟行舟都不知道。
所以说这话的同时，孟行舟也同时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商白砚突然朝我靠近，孟行舟很快将我护在身下，阻拦商白砚继续靠近的步伐。
我抓住孟行舟的袖子，让他冷静不要说话。
他抿了抿唇，还是听了我的。
我重新看向商白砚：“放我和孟行舟离开，等我伤好之后，我再告诉你，她想和你说的话。”
“如果你骗我……”商白砚看了一眼孟行舟，并不放心已经叛变的‘我’。
我向他保证：“我不会骗你，靳安澜不会骗你。”
我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连说话都是气若游丝。
我强调我的声音，让商白砚也听得清楚。
终于，他还是做出了妥协。
我看着他低垂的眉眼，想起刚才他迫切的神情。
他真爱我，不过是我的一句话，他都想听。
可我和他，从来都只是朋友。
孟行舟抱着我走出废弃工厂，我流了很多血，一出门就觉得冷飕飕的。
还没回到车里，我就已经晕了过去。
漫长的黑暗里。
我再次梦到沉海那天的情形。
我在海里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看到孟行舟奋力朝我游过来。
但无论他怎么朝我伸手，我也朝他伸手，我们的手却始终碰不到一起。
海水浮浮沉沉，向着对方的指尖却还是越来越远。
终于，我渐渐沉入海底。
世界变得一片漆黑。
耳边却好像还有一道声音：“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能改变你的命运？”
孟行舟声嘶力竭，颤抖不止。
他要改变我的命运？
孟行舟也知道我和他的命运了吗？
在我想要改变他的命运的时候，他也想要改变我的命运吗？
我原本的命运，是被孟行舟杀死，成就他永失所爱。
可后来，我是淹死的。
我是自己选择死的。
为了改变我的命运，他都做了什么？
我是带着这样的疑惑醒来的。
孟行舟在病床边，什么都没做，就呆呆坐着。
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我醒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好半晌才发出声音逗他。
等他确认我没事之后，我才故作轻松道。
“孟太太都已经去世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能复活，如果他真的能做到，也不会特意帮你。”
如果商白砚真的能复活我，我觉得以现在我认识的商白砚，他只会带着我远走高飞。
无论我是否愿意，他都绝对不会让孟行舟知道。
“他联系你也不一定是真的找到方法，他只是想要你的命。”
孟行舟不是这么愚蠢的人，却还是信了。
我又想起梦里听见他说的想要改变我的命运。
他是真的知道了吗？
我一边觉得他犯傻，一边想他对这本书的剧情知道多少，
却突然听见他说：“你不想用回你自己的身体吗？”
我顿时愣住，瞳孔不自觉放大。
一时不敢相信听到孟行舟说什么。
“什么？”
我有些发愣，还是下意识装傻。
孟行舟唇角扬起微小弧度，说：“我早就知道你是靳安澜。”
第37章
他早就知道？
什么时候？
我满脸疑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又是从哪里开始露馅了。
孟行舟挑眉问我：“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
我顺势点头。
他也没遮掩：“大概是你刚从钟遇乔身体里醒来那天。”
“你看向我的眼神和她一点都不一样，虽然你尽量让自己少说话，但是你的用餐习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的语气很平常，但我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如果我不是恰好重生在钟遇乔身体里，他还不是有了新的情人。
“很多次，我都能确认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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