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叫唤?”
“岁数大了,哑巴。”
好在周夫人没纠结这茬,刚要打电话,桑染说,“我通知她吧,应该在上课,没工夫接。”
周夫人喝完茶没待多久,离开了。
车前脚驶出小区,陆宴辞跟着桑染也下楼,他在车上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夫人真的走了,发动引擎。
“那只包...你查了怎么说。”
桑染单手掌控方向盘,她紧张,他无畏,“怕她查到你?”
陆宴辞如实,“周阿姨要查,没有查不出的。”
他没说话。
片刻,“去学校?”
她嗯了声。
江北大桥早高峰,桥头到桥尾堵得水泄不通,桑染攥拳支着下颌,凝望桥下的冰面。
熏黄的照明灯射出桥洞,情侣在冰面嬉闹溜冰。
“会滑冰吗?”他问。
“不会。”
“我教你。”
陆宴辞心中默数,他要教她游泳,滑冰...
桑染的手机屏幕这时一闪。
关靓的来电。
他扫了一眼,接听。
陆宴辞打开车窗,探出头,呼吸着江边的风,一口口吸进肺里,凉飕飕的。
.......
次日下午,桑染到老宅接周夫人和陆宴辞。
陆宴辞来得早,还在老宅吃了饭,桑染素黑的西装佩戴白花,周夫人是白色套装,她没有正装,穿了万利的工作制服,也挺正式,周夫人递给她一朵白花,“你称呼华夫人。”
人情世故她懂,宾客档次划分三六九等,她的家世上不得台面,尽管是周家带她去的,也不够格称呼华伯母。
吊唁厅设在展览中心,包了三层酒楼,规模很盛大。
全市的商贵圈和教育界人士纷纷到场,二十多个保安竖起人海墙,阻止媒体记者靠近。
陆宴辞搀扶着周夫人在来宾处登记,华家不收白事礼,桑染赠送了一柄玉如意,下葬镇墓的。
不远处的出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陆宴辞下意识回过头,贵宾过道聚集了一堆人,正中央步伐匆匆的一名男子,穿着薄墨灰的暗纹西装,纯黑衬衫,身型板板正正,个子也比周围的男男女女高出不少,陆宴辞回头晚了,只瞥到半副侧影。
“叶柏南也来吊唁了。”
周夫人盯着那辆车。
陆宴辞怔住。
原来男子是叶家的大公子。
她素未谋面的相亲对象。
第21章 车上热吻
周家是压轴入场吊唁。
周夫人亲自上了三炷香,桑染和陆宴辞三鞠躬。
他走到家属答谢区,“华伯母,节哀。”
陆宴辞附和了一声,“华夫人,保重。”
华夫人悲伤过度,帕子捂住嘴痛哭流涕。
倒是华小姐独当一面,“桑染,我父亲生前最爱收藏玉石,多谢你的玉如意。”
“晚辈尽一份心意,应该的。”桑染庄重颔首,算是行礼,没再和她握手。
华小姐目光顺着移向陆宴辞,只一瞬,又移向下一位,并不理会。
陆宴辞心知肚明,华小姐瞧不上她的身份,索性一言不发,随着桑染去楼上宴厅。
一等贵宾受邀参加晚宴,其余宾客没有入席资格,一共七百多人吊唁,席间不足六十人。
华家作为家主,坐主桌,周家坐相邻的2号桌,在全部是权贵大鳄、重磅贵宾的酒席上,是莫大的尊荣了。
不过陆宴辞被安排在末尾的8号桌,U字型的宴场,8号桌正对着2号桌,挨得近,周夫人也没挑剔什么。
华家祖祖辈辈根正苗红,席间不摆洋酒,只摆50度的酱香杜康酒。
3、4号桌的客人敬酒,因为是白事宴,不好驳,桑染一一干了。
其他桌见状也起身敬酒,一轮过后,他不免受不住,去楼下醒酒,实则是躲掉二轮的敬酒。
周夫人不放心,让陆宴辞跟着。
大堂一群没吃上酒席的客人在闲聊,桑染特意绕过他们,回车上休息。
陆宴辞坐在前面,从后视镜观察他。
他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的。
桑染无时无刻是别人看不透的。
驾驶位的车窗留了一道缝隙,鸣笛和嘈杂声辗转灌入,吵得桑染不胜其烦,指了指缝隙。
陆宴辞合上窗。
“水。”
他嗓音喑哑,含着酒意。
置物柜只有一盒消毒湿巾。
她下车,“我去大厅接一杯。”
陆宴辞找礼仪小姐要了浓茶,桑染挪到另一侧,这一侧空出,她坐进去,
“是普洱。”
桑染一饮而尽,将纸杯捏碎,缓缓抬眼。
他指腹在陆宴辞的面孔流连而过,他眼中是年轻鲜活没有瑕疵的白瓷釉。
“见到叶柏南了?”
陆宴辞摇头,“没见到正脸。”
“想见正脸吗。”
她也不晓得想不想,周淮康夫妇一心把她嫁进叶家,她早晚是要见的,晚不如早,早见早有准备。
都说叶家的大公子相貌才干没得挑,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遇到太惊艳的桑染,兴许毫无悸动。
陆宴辞沉默的间隙,桑染胸腔压着她,气息慢慢变得不规律。
车里是汹涌的烫意,车外是人来人往,酒楼的灯火照在他脸上,仿佛是濒临绝境、九死一生的禁忌。
在膨胀。
直至毁灭。
桑染关闭了后座所有的灯。
陆宴辞整个人往昏暗里藏,难以自控的害怕。
男人撩起她衬衫,解了里面的搭扣,里衣外衣一并朝上推,她只觉得热,烟熏火燎的热。
桑染一边吻她,一边摸索到座椅中间,摁下按钮,车载冰箱的一丝冷气弥漫,极度反差的温度,刺激她猛地打个寒颤。
他掌心的茧子研磨着每一寸肌肤,干燥糙野的触感像一汪巨浪,情潮恣意地滚过来,又恣意地滚过去。
陆宴辞情不自禁仰起脖颈。
桑染结结实实地抚过她,她完全没了方向,没了意志,她经验太少,在男人的主导下,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的吻有酒味和茶味,唾液是苦辣的,又有淡淡的回甘,灼她的舌。
下一秒,她感受到什么,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是冰块。
泡洋酒的小冰球。
陆宴辞瑟缩着,“桑染...”
他吻没停,一路向下,“换一个喊我。”
“好凉...”她扭动身体,难耐啜泣。
华夫人和几名娘家表亲陪着周夫人出来,径直走向红旗L9,敲了敲窗户,“周公子醒酒了吗。”
陆宴辞缩在角落,脸色泛白。
桑染帮她整理了衣裤,泰然自若降下车窗。
“母亲,华伯母。”
华夫人的娘家哥哥看了他一眼,“眼睛还是红的,没醒酒,坐送客车吧。”
宴场配备了十台送客车,凡是喝多的,私人司机没来的,华家统一护送回家。
“有司机,不麻烦了。”桑染斯文有礼。
后排黑漆漆的,华夫人借着前排微弱的光打量陆宴辞,比桑染的眼睛红,是情动的潮红,小女人的风情。
“陆宴辞也喝酒了?”华夫人存了个疑影儿,没忍住开口。
陆宴辞一僵。
她现在裤子是湿的,冰融化成水,滴滴答答地淌在座椅,她勉强坐直,“喝了半杯。”
“禧儿的酒量差,这么多年没长进。”周夫人笑,“回周家住吧。”
陆宴辞正要答应,桑染拦了一句,“我送她回宿舍。”
她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自觉焦躁起来。
今晚已经失控了。
再独处,一切会更失控。
她和桑染的关系如同一团乱麻,不理不行,越理越乱,除了逃避别无他法。
周夫人坐上送客车,在十字路口拐了弯。
桑染系好纽扣,也下了车。
他倚着车头,拿出烟盒。
在警局抽过两支,再没碰过。
横向的停车场是西北方,风口呼啸,他拨开打火机的防风盖,点燃一支。
烟头的火星吹得忽明忽灭,他右手拢了拢,深吸一大口。
激烈的喘息声闷在喉咙,汗液在风里散去。
陆宴辞望着他的背影。
这六年里,她第二次看到桑染抽烟。
点火的姿势很生疏。
又格外的迷人。
邪性的,堕落的,错误的迷人。
桑染平复着,却平复不了。
只抽了一口,便扔掉那支烟,拉开车门,俯身吻住她。
他没有坐,大半的脊背暴露在车外,膝盖跪在座椅上,最大限度弯下腰,西裤褶皱蔓延进他下腹的阴影。
第22章 在黑暗里沉迷堕落
陆宴辞浑浑噩噩被他包裹进西装里,骑在腿上。
皮带歪歪扭扭勾在他肌肉结实的腰间。
最后关头,桑染刹车了。
他脖颈浮着汗液,深埋她胸口喘息。
陆宴辞一动不敢动。
桑染这张脸,是全然陌生的脸。
充满了极端的情欲。
是那夜之后,他又一次撕下伪装,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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