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等我表白失败，趁虚而入，直接就在洗手台强吻人家？”沈偃清咬咬牙。
要不是没力气，他绝对还要起来给他一拳。
徐云阔不说话了。
倒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想起了姜筠那天跟他说的话。
看他一副郁结的神情，沈偃清呼出沉重的一口气，像是终于妥协：“阿泽，你赢了，她不会和我在一起。”
徐云阔低声应了一声：“早告诉你别自讨苦吃。”
沈偃清却扬起眉：“但是她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而且还会跟我回法国。”
这下徐云阔冷静不了了，他猛地坐起身，眉心紧皱：“跟你回法国？”
像是赢回一局，沈偃清炫耀一般地点头：“子晏还是我的学生，自然是要跟着我回去的，至于姜筠，子晏离不开她。”
徐云阔怔在原地，脑子里思绪乱成一团。
姜筠……还要离开？
第三十章 临别一见
画展会持续三个月，结束展览和拍卖的时候，就是姜筠离开的时候。
徐云阔本来想寻个机会去找姜筠的。
但没想到，见到她会是在艾琴的葬礼上。
艾琴死于下午五点，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
就好像她这个如太阳一般骄傲耀眼的姑娘，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的，这一刻晚时都会发生。
但真的看到艾琴闭上双眼再无声息的时候，他们的心还是被狠狠攥了一下。
她并不是一个坏姑娘，她努力上进，孝顺父母，人缘也很好。
唯一做的不好的事，就是对姜筠说不要参加她的婚礼，让姜筠和徐云阔之间的误会更深。
姜是艾琴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灰败，所以在这天上午瞒着所有人约出了姜筠。
两个人是在一家咖啡馆见面的。
姜筠到的时候，看到艾琴穿着一件大红的吊带连衣裙，那颜色衬得她的肌肤更加雪白。
她还化了妆，很精致，很美丽。
可姜筠看着，不知为何却觉得她是一朵花，一朵刚刚绽开的鲜花，正在她最美丽的时刻。
而之后艾琴的离去，印证了她的感觉。
因为鲜花绽放之后，便是凋零。
“你来了。”艾琴扬起红唇，对着姜筠微微一笑，“你看看喝什么？”
姜筠看了眼点单，蹙起眉：“你能喝咖啡吗？”
哪知，艾琴却露出一副恳求的模样：“拜托，你就陪我喝一杯吧。”
到底是心软，姜筠同意了。
一杯美式，不加糖，是艾琴的。
姜筠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喝下一口，觉得自己的嘴里都是苦的。
艾琴瞧见她的表情，不禁笑了笑：“不用惊讶，我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一天要喝三杯。”
她放下杯子，忆起很久很久之前的那段时光：“我承认，我是因为和徐云阔赌气才跑到国外去的，但刚到那里我就后悔了。”
“身边都是成群的外国人，只有我一个中国人，而他们本身就带着排外的思想，所以在学校的时候，我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那时，我是真的很想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其实我是可以给徐云阔打电话的，但是我性子倔，他不联系我，我就下了决心也不联系他。”
“没有人说话，我就想办法，我跟湖里面的鱼、树上的松鼠、还有校园里流浪的猫都说过话。是不是听起来很像一个傻子？”
艾琴笑了笑，却含着苦涩：“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徐云阔钱包里，他在夹层里放了你的照片，乍一看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可拿出来仔细看，不是我。”
“被他发现了之后，他很生气地朝我吼了一句。说实话，认识他那么多年，他都没凶过我。所以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爱我，也从没爱过。”
姜筠听到这，心脏猛地一颤。
艾琴的神色却忽地严肃，说：“姜筠，我喜欢徐云阔，从我六岁那年开始就喜欢了。我有私心，所以我用我的病逼着他跟我办一场婚礼。”
“我也是故意的，让你以为你是我的替身，因为我抱有侥幸的想，如果你心灰意冷，不再出现，徐云阔会不会就能把我当成你呢？”
艾琴的眼眶红了起来：“我从没想到，我这样一个不肯认输的人，有一天会为了爱情而甘愿做别人的替身。”
“可是，可是徐云阔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你出国的那一天，飞机失联，他听到这个消息丢下我就跑了。”
“就连那枚戒指……我都没能等到他为我戴上。”
眼泪应声而落，艾琴抬手擦去，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今天我找你来，其实是想和你道歉的。”
“姜筠，我很抱歉，当时对你说的那些话，让你产生误会。”
“不过有一句话是真的，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只可惜我们之间有一个徐云阔。”
说完，她喝下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深深地看着姜筠。
“如果，我们没有爱上同一个男人，就好了。”
第三十一章 黑名单
艾琴的葬礼只有寥寥几人，艾父艾母、周家父母、徐云阔和姜筠。
姜筠带了一束鲜艳的红玫瑰，放在了艾琴的墓前。
墓碑上，艾琴在照片上笑得恣意张扬。
徐云阔有些意外，问：“为什么买玫瑰？”
姜筠将飘扬的发丝捋到耳后，声音也有些姜的缥缈：“我想她会喜欢。”
艾父艾母在看见姜筠的时候，有片刻的怔愣，连他们都惊讶于两人的相似。
本已经压抑了情绪的艾母再度红了眼。
姜筠走上前，将艾母轻轻地拥入怀中：“伯母，她没有离开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你们。”
一旁的艾父跟着鼻尖泛红。
葬礼结束后，徐云阔对姜筠说：“我送你。”
说完，他不容拒绝地坐上驾驶位。
姜筠拒绝的话就堵在了嘴边。
半晌，她抿抿唇，还是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密闭的车厢里弥漫着默契的沉默，谁都没有先打破这寂静，似是都想起了上一次的不欢而散。
不知过去多久，徐云阔清冷的声音蓦地响起：“抱歉。”
姜筠怔了一瞬，淡淡开口：“抱歉什么？”
他咽了下喉咙：“上次的事，很抱歉。”
姜筠却不说话了，她低垂着眼帘，双手的大拇指互相挠了挠。
徐云阔注意到她的动作，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从前也是这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就会玩自己的手。
他换了个话题：“有件事想拜托你。”
姜筠手中动作一停：“什么事？”
“艾琴的妈妈，从知道艾琴的病之后就很伤心，甚至有点精神崩溃，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偶尔去看看她么？”徐云阔微微沉了声。
姜筠蓦地就想起了自己的妈妈，那时候她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已经虚弱得不行，却还是在对自己表达了多年来的歉意。
不管是女儿离开妈妈，还是妈妈离开女儿，向来母女连心，没有谁是不痛苦的。
“我会的。”姜筠咬了咬唇。
她失去了妈妈，艾母失去了女儿，这其实算是相互慰藉。
“谢谢。”徐云阔诚恳地说。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缓解了。
姜筠稍稍偏过头，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了：“你脸上的伤……”
她一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眼角刚刚结痂的伤口，还有他的手也是。
徐云阔看了她一眼，眼底情绪不明：“如果我说，是被沈偃清打的，你会信吗？”
姜筠一瞬皱起眉头：“你们？为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你说因为什么？”
显而易见，两个男人能为了什么打架呢，不过是心爱的女人罢了。
姜筠撇撇嘴：“那也一定是你先打他的，他那个人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
“那你还真的看错了他，就是他先打的我，一拳打在我这里。”徐云阔说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活该。”姜筠偏过头看向车窗外，不冷不热地说。
他微微蹙眉：“你不心疼？”
姜筠却是扬了扬眉：“心疼呀，偃清哥替我出气，我当然心疼他有没有被打疼了。”
徐云阔的太阳穴狠狠一跳，觉得脑袋里一阵刺痛。
好，真是好极了，她心疼沈偃清是吧？
今晚回去就让那家伙去大桥下面睡！
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似是心中凝结了一团怨气。
姜筠没看到，但是她倏地轻声说：“你是医生，要小心自己的手，别再受伤了。”
刹那间，徐云阔的脸就像是变戏法一样，由阴转晚了。
连他的嘴角都不禁微微上扬：“嗯，我知道了。”
将姜筠送到唐鑫家的楼下，徐云阔跟着走下车。
她转过头看他，眼里的不明意味很明显。
想说的话就在嘴边，但徐云阔竟感觉到了紧张。
他挠了挠后脑勺，试探着问：“你能把我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吗？”
第三十二章 誓言无用
姜筠后悔把徐云阔的手机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因为从那天之后，他有空就给她发消息。
从“早上喝了豆浆”，到“我去做手术了，大概三小时”，再到“急诊来了好多病人，不能下班了”。
事无巨细，甚至连上厕所的前后都发消息告诉她，像是要汇报任务一样。
刚开始姜筠还会回几句，后来实在嫌烦，就不管了。
和唐鑫吃午饭的时候，她的手机蓦地响起一声。
姜筠看都没看，继续给姜子晏夹菜。
唐鑫却是探过头去瞧了一眼，还阴阳怪气地照着念了一遍：“午饭吃了食堂的酸辣土豆丝和糖醋排骨，我想你会喜欢。”
“哎哟，小晚，你什么时候把咱们的冰山学长调教得这么乖了？”
姜筠皱眉：“乖？你不觉得他很烦人吗？”
唐鑫恨铁不成钢地瞧了她一眼：“你不觉得徐云阔现在的样子很像你们当初在学校谈恋爱的状态吗？”
闻言，姜筠眉心更紧：“什么状态？”
“你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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