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讲，这个社会，面子尊严骨气什么的都是虚的，拿到手的金钱和权势才是最真实的。想想你为什么一直被欺负，还不是因为没钱没势？牧景辰他给你，你就拿着，这是你该得的，你跟了他一场，总得捞点好处吧？”
“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陈良忆气的怼了回去。
“我说话是难听，但事实就是这样。你不要的话，你还是一无所有，别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欺负你。”
乔暮云是个合格的说客，不停在旁边劝着我。
我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就是不想接受。
牧景辰明显是出于怜悯和愧疚，才给予我的施舍。我不想要。
乔暮云见我态度坚决，让我好好考虑下，便先离开了。
陈良忆没有多说什么，她让我自己考虑。
这时候，我接到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说我妈上吊自杀。
我匆匆赶过去，看见我爸程成财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被人押着，剁掉了一根手指。
那之后，我便又联系不到他。
“爸，我妈怎么样了？”我焦急的问。
我爸站起来，看我的目光里透着一丝阴狠。
我身子忍不住发抖，他这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每次他这样看我的时候，都意味着我将迎来一场暴揍。
果然，下一瞬间，他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女，还有脸来看你妈？我被人砍掉手指，被人追债追的东躲西藏，你呢，被富豪包养着，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却让你爸流落街头，让你妈住精神病院，我真是白养你了！”
医院里的人纷纷看过来，盯着我的目光里满是鄙夷。
我满腹委屈，“爸，我给你打电话，你从来不接。”
“我接了干嘛，你打电话过来总不是指责我，还问我要钱，都成年了，还好意思问你爸要钱？”我爸声音越来越大。
我真是欲哭无泪。
我之前找他要钱，是因为他借了牧景辰五百万，我想问问他钱用完没，没用完就还过来，结果他就再也不接我电话了。
这些事情，我又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妈呢？”我焦急的看向病房。
医生走了出来，看看我爸，然后对我说：“你妈妈本来恢复的不错，但不ꎭ꒒ꁴ꒒知受了什么刺激，今天一早轻生上吊，被护士发现，救了下来，但她情况很不好，眼疾恶化，已经彻底看不清东西，精神状态也很差，出现自残倾向，你最好多陪陪她。”
医生走后，我进了病房，看见我妈躺在床上，脸色一片蜡黄。
我爸跟了进来，直接说：“回家去，不住院了！好好的人，住什么精神病院，传出去不是丢人吗？”
“爸，你没听到医生刚才的话吗？我妈精神状态不好，需要继续治疗！”我对他说。
谁想，他直接走上来，拽住我妈的胳膊就往床下拖，“医生都是瞎说的，想让你住院收钱。我打听了，这地方一天住院费都好几百，听说你还交了一年的疗养费，你赶紧给你妈办理出院，让医院把钱退了！”
“爸，这件事真的不能听你的！妈妈需要专业的治疗！”我反驳。
我爸一脚踹在我肚子上，踹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愤怒的咒骂：“赔钱货，养你这么大，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说不住就不住，她是我老婆，我要带回家！”
我妈已经被他拖下了床，瘫坐在地上。
她眼睛看不见了，两只手伸着在空气里到处乱摸，“成财，你不要打晴晴了，我跟你回去，你别打她了。”
“妈，你不能回去！”我心疼的不行。
程成财像个疯子一样拽着她的衣袖，我妈的领口被扯开了些，我看到她的锁骨附近全是淤青，甚至还有血渍。
“爸，你是不是又打我妈了？”我冲到我妈身边，拉开她的衣袖一看，胳膊上也全是淤青，再看腿，更是青一块肿一块。
这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我愤怒的看向程成财，这一刻，我好恨他是我爸。
“妈都已经这么惨了，你怎么还忍心打她，你怎么下得去手？”我撕心的吼。
“她惨？她花钱住在医院高档病房，每天有人伺候吃穿，过得这么好，还叫惨？我特么连手指都被人砍了，每天被人四处追债，连顿饭都吃不上，我不比她惨？”程成财又踹了我一脚，“不让她出院也行，你先给我几十万。”
“我哪有那么多钱？”我扶住我妈，把她扶回病床。
“你都傍上富豪，给人当小三了，还敢骗我说没钱？”程成财把我妈从我手里夺走，用力往后一甩。
我妈头磕在墙上，额头上有血滴落。
“够了，你别打了！”
我忍不住大吼起来。
这个男人，此刻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魔鬼！
“你吼谁呢？有了男人，就不认你爸了是吧？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程成财说着解开皮带，对着我就要抽。
然而，皮带没有落下来。
他的手腕，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抓住。
牧景辰骤然出现，将程成财甩了出去。
“哟呵，晴晴，有本事啊，你男人过来给你撑腰啦！”程成财对牧景辰笑眯眯的说，“牧总，我宝贝女儿每天把你伺候得爽吧？你看是不是再弄点钱给我？”
“程成财，你忘了上次，我们之间的协议了吗？”牧景辰冷冷的说，“五百万的欠条我撕毁了，不用你还，但程晴从此便是我的人，与你无关！”
“是是是，是你的人！”程成财狗腿的说，“但我好歹养了她这么大，五百万就卖掉，也太亏了。你看看要不再多给点？”
“爸，你说什么呢？”
我被他的话扎的千疮百孔，忍不住嘶吼。
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仅供交易的商品吗？
程成财避开我的目光，不理我。
牧景辰走到程成财面前，高大的身形看上去极具压迫感，他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我的人，你凭什么打？”
第48章 一切都错了
牧景辰话音刚落，便迅速出拳，打中程成财腹部。
程成财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牧景辰抬起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程成财疼的嗷嗷叫。
他毕竟是我爸，我看着他满地打滚的样子，难免心疼。
“爸！”我急忙过去扶他，然后对牧景辰说，“别打了！”
牧景辰扫了我一眼，目光异常的冷冽，然后他对程成财说了一个字：“滚！”
程成财站起来，一溜烟消失不见。
我顾不上管他，转身去看我妈。
她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双目无神的睁着，仿佛在看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额头上的血还在滴落，从她眼角滑过，她也毫无所觉。
我急忙喊来医生，给她包扎治疗。
“晴晴，别走，妈有话跟你说！”我妈拉着我的手，神情紧张，似乎很怕我离开。
“我不走。妈，你放松点，别紧张，我会陪着你的。”我守在她病床前，寸步不离。
医生包扎好伤口就出去了，牧景辰也默不作声的退走，房间里只剩下我跟我妈两个人。
“妈，好好的，你为什么想不开呀？”我自责的说，“都怪我，这段时间太忙，陪你太少了，对不起……”
“傻孩子，跟你没关系。我只是受够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你爸……”我妈眼神空洞的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听了以后，别恨妈妈。”
“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恨你？”我听得一头雾水。
“晴晴啊，其实我刚认识你爸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踏实能干，对我也很好，可是，结婚后两年我肚子都没动静，你爸就去检查，结果发现他先天性发育异常，无法生育。在农村，家里没儿子都备受耻笑，更别说连孩子都不能生。你爸花了很多钱想治疗，结果总是不好。他性情就开始大变，每天喝酒赌博，他总觉得我也看不起他，于是对我各种打骂……”
我听着我妈的话，整个人都震惊了。
“妈，你刚才说什么？我爸，他，他不能生育？那么我呢？我是从哪儿来的？”我有些茫然的盯着她，总觉得她在开玩笑。
“晴晴啊，妈对不起你，妈什么都告诉你，只求你不要怨妈妈！”我妈拉着我的手，眼里又有泪在滑落。
“妈，你别哭了。你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不能再哭了。”我反握住她的手，“妈，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永远不会恨你，不会怨你！”
“晴晴，你真是个好孩子。”
我妈继续说道，“那时候，村里人议论纷纷，流言四起，有说我不会生的，有说他不会生的，你爸觉得没面子，就离开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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