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看到他手上的血,担心不已:“爹,您的伤……”
风毅只是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姜眠星站在将军府外不肯走,可风府的大门却再也没有为她打开过。
直到天黑,她才不得不抬起僵硬的腿,带着伤回到了太傅府。
姜眠星来到书房寻找薄峥,他正在写字。
姜眠星忍着痛,语气轻缓:“阿宸,我爹回来了,明日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他好吗?”
薄峥连看都没看她,依旧从容挥笔:“你归宁与我不相干。”
姜眠星看着他清冷的眉目,顿觉后背的痛怎么也抵不上心中的痛:“我爹生我气了,你陪我去看看他,让他消消气。”
薄峥看她,眼带寒意:“我说了,你风家的事与我无关。”
他语气中尽是疏离,全然没有将姜眠星当做他的妻子,甚至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那……如果我求你呢?只是一场戏,让爹安心。”姜眠星目光切切的望着他。
薄峥将笔轻轻放下,瞥了眼姜眠星:“我竟不知道堂堂将门之女姜眠星原来如此会做戏。”
姜眠星呆了,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薄峥讥笑道,“你究竟是为了让风毅安心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不是的……”姜眠星想要解释,可嘴里的话像是打了结一样不知怎么顺畅的说出。
从前她在薄峥心中尚且是个只会舞刀弄枪不识大礼的疯丫头,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虚伪女人了。
正当她神伤之时,薄峥的话却如一道惊雷劈中了她。
“你只顾着你自己过的好不好,可知你哥哥风云韬已被俘半月有余。”
第三章 救兄心切
姜眠星双眸一震,抓住薄峥的衣袖:“你说的可是真的?”
薄峥扯回衣袖,离了她几步,神情像是在嘲笑她的虚假荒唐。
“现在可还想求我跟你回将军府,告诉你可能要失去儿子的爹你嫁的很好,让他不要挂心吗?”
姜眠星紧抓着桌角才得以支撑住无力的身子:“哥哥他跟着爹征战十年,忠君护国,朝廷一定会派人去救的吧……”
她的话里带着自己都不确定的悲切。
薄峥看她这副模样,心一阵烦躁:“世上只有臣保君,哪有君救臣的道理。”
话毕,他漠然离去。
姜眠星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呼吸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如何不明白,风云韬不过是一个区区武将,皇上绝不会为他牺牲几万精兵。
顾不得背上的伤,姜眠星踉跄的跑去找萧太傅,却被小厮告知萧太傅还未从宫中回来。
后背的伤口血肉粘着里衣,只要一动便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忍着这股疼痛,姜眠星奔回将军府,此时将军府门已紧闭,连门外的侍卫都不见了。
“爹!爹!开门啊!”姜眠星拍打着府门,沙哑的声音几乎不像她自己:“嫂子,让我进去啊!”
她不相信风毅在祠堂说的那句没有她这个女儿是真的,她只当是他的气话。
可想到哥哥被俘一事,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恐惧,爹是故意要将她置身事外。
直到她拍到双手已经麻木了,府门才缓缓打开。
柳馥兰身后跟着两个侍卫走了出来,他们挡在门外,没有要姜眠星进去的意思。
“嫂子,哥哥他当真被俘了吗?”姜眠星抓着柳馥兰的手,渴望她否定的回答。
柳馥兰却轻轻拂开她的手,语气冷淡的行了个礼:“风家的事不劳少傅夫人费心了。”
姜眠星长睫颤抖,看着曾经那般亲昵的嫂子突然的疏离哑口无言。
柳馥兰见姜眠星纹丝不动,对身旁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送萧夫人走。”
两个侍卫上前扼住姜眠星,姜眠星受了伤,一时反抗不得,被架到台阶下。
“嘭”的一声。
府门再被无情的关上。
“嫂子!”姜眠星扑到府门前,更加用力拍打着:“你们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哥哥的!”
但再无人理会她,门那边也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姜眠星撑着府门,只觉从未有过的无助委屈和不甘弥漫在她的心头。
风家祠堂中,柳馥兰摸着微隆的小腹,将一炷香插在香炉鼎中,跪了下来:“风家各位忠烈祖先,保佑此次营救能顺利救我夫君回来……”
响雷突至,倾盆大雨将府门外的姜眠星淋了个透彻。
姜眠星定定看着风府上“精忠报国”的牌匾,突然,她转身向太傅府奔去。
因为太过匆忙以至于脚下一滑,她猝不及防的摔倒在泥坑里。
背上的伤口被泥水浸透,痛的钻心。
姜眠星却不管不顾,强撑着站了起来继续跑。
她要去找薄峥要到哥哥被俘的敌营地点,她也曾与风毅上过战场,只要知道哥哥在何处,自己一定可以救他回来!
书房外,姜眠星正欲敲门,便听屋内有声音传出:“少爷,据探子来报,风副将已在敌营中自尽了。”
“嘭”的一声,房门被狠狠踹开。
一身狼狈的姜眠星看着那黑衣人,面色惨白:“你再说一遍!”
第四章 自请下堂
萧家祠堂。
萧太傅看着跪着的姜眠星,一脸怒气:“我竟不知道宸儿有这么个‘好妻子’,竟敢砸书房。”
姜眠星沉默不语,只是不甘的握着拳头。
“你给我在这儿好好反省!”
沉重的门缓缓关上,黑暗中,她想到哥哥,眼中涌出泪水。
吸了吸鼻子,她将眼泪强逼回去,任由后背的疼痛侵蚀着她的意识。
三日之后,紧闭的门才缓缓打开。
萧太傅看见伏在地上憔悴不堪的姜眠星,没有流露出丝毫怜悯:“可清醒了?”
姜眠星半垂着眼帘,对萧太傅的话充耳不闻。
“风云韬已下葬,你也莫再无理取闹。”
听到萧太傅这句话,姜眠星浑身一颤,撑起身子就要朝祠堂外跑。
“站住!”萧太傅呵斥住她,厉声道,“风云韬被俘半月才自尽,皇上已怀疑风家通敌。你若不想你爹难做,奉劝你少去惹闲话!”
姜眠星停住了脚步,心中一片悲凉。
风家世代护国,只因被俘半月才自尽就要被怀疑叛国,真不知是可笑还是荒唐。
姜眠星紧攥着拳,看向皇城的方向,心中悲郁无法纾解。
良久,她转过身回房。
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姜眠星换上干净的衣裳出了太傅府。
从不信佛的她徒步来到齐云寺,替风云韬点了盏长明灯。
她不能去将军府,只能对着佛祖重重的磕了个头,祈求来世再与风云韬做兄妹。
姜眠星缓缓起身,长袖拂过一旁的签筒,一只签从横倒的签筒中落在了她的脚边。
只见上面血红字体刺眼:“一心勒马向前去,难渡江头独木桥。”
下下签。
姜眠星一路上都心不在焉,那只无解死签好似是为她准备一般,不偏不倚的正对着她。
她无意识的又回到将军府,可这一次,她甚至不敢再上前去打扰。
将军府早已挂起一片素缟,姜眠星站在府门外十几丈外,看着风毅一身铠甲站在门口。
爹爹他,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姜眠星心中锥心般难受。
秋风将白幡吹起,除了十几个士兵身罩粗布衣跪着,没有任何人前来吊唁。
天色渐渐变暗,姜眠星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府前的萧瑟,如同木桩一样站在原地。
“你还要看多久?”
姜眠星抬眼看去,竟是儿时好友陆北尘。
她略带倦意的眼神中闪过几萧诧异,但很快将目光重新放在将军府门口,未说一句话。
陆北尘也看向将军府:“既念想着,为何不进去?”
“进不得,会害了他们。”姜眠星语气平静,眼里却是无尽的无奈苍凉。
她微微抬起头,天空的黑暗好像融进了她的双眼,她只知道在失去意识前,将军府白的刺眼。
太傅府新房内。
薄峥冷着脸,看着缓缓醒过来的姜眠星:“关了三日,倒是关出骨气来了。”
姜眠星眼神空洞,不知自己如何回来的,萧是陆北尘将她送回。
她枯木般的神态惹得薄峥心中莫名不舒服:“你嫁来前就没想过今天?别再做戏了!”
薄峥再次决然离去,姜眠星紧抓着床沿,身子轻轻颤抖起来。
她满心的想和薄峥细水长流,可哥哥却在敌营受折磨,若是她与爹还有哥哥一同出征,哥哥或萧就不会被俘……
十九年来,从未有过的悔恨、悲愤和自责占据了她整颗心。
风家儿女流血不流泪,可即便她再如何强忍,眼泪却还是不争气汹涌而出。她咬着牙,不肯哭出声来,只有偶尔一两声如同小动物受伤时的呜咽传出。
次日一早,姜眠星穿上如同在风家时的素衣劲装。
踏入萧太傅的院子时,薄峥刚好请安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薄峥最终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便径直离开了。
看着他如同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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