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重重吐了一口气,顺势从他的手里将刀夺下,强硬地拉着人重新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平静了许久,才终于又开了口:“这个东西,很玄幻,你最初可能不太相信。”
“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就是唐郁,我重生了。”
她捧着时郁苍白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现在在你面前的人就是唐郁,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人爱我,这就足够了,我很满足了,你能明白吗?”
时郁瞳孔骤颤了一瞬,怔怔说道:“我不明白,你是在骗我吗?”
“我没有。”唐郁挫败的收回手,看着客厅桌上两人在山村里的合照。
“那个,是你和我,对吗?”
时郁道:“我跟你说过。”
唐郁又指了指窗台上悬挂着的纸鹤:“那也是我教你折的,你还记得吗?”
时郁眸光颤动了一瞬,唐郁称热打铁地说道:“还有,你第一次为我过生日,偷了你爸打牌的钱买蛋糕,被你爸打了一顿,第二天却跟我说是摔的。”
“过年的时候,我说想看烟花,压岁钱都被收走了,你去山里挖了一天的笋,卖了钱给我买了,最便宜的那一种,却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美的烟花。”
“还有……”唐郁哽了一瞬,眼底一片湿润,“还有我走的那一天,你追着送我的车跑了很远,鞋都磨破了,其实我都看到了,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可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一片朦胧的视线中,她看见时郁的鼻尖微红:“你小时候哭的时候,也是鼻子先红起来,耳朵也会红起来,你说是因为哭的时候太冷了,所以我会抱着你。”
她张开手,声音颤抖:“现在,要抱抱吗?”
下一瞬,她就被抱了个满怀。
时郁的双手紧紧箍着她,像是要将她融入体内一般,紧紧地不肯放手。
“你没说完。”他的声音万分沉重,“你离开的那天晚上,我来找过你,你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
他的呼吸很热,全数铺撒在唐郁的颈间。
唐郁身体一抖,只觉半个身体都麻了,她顿了很久,才说道:“你说,长大了要娶我。”
话一出口,抱着她的手臂更紧,几乎要将她勒地喘不过气。
“你当时明明答应了!”时郁说道,“我一直都记得,可你却没有兑现诺言。”
“你嫁给了别人。”
唐郁鼻尖一酸:“对不起,对不起……”
时郁闷闷地说道:“只是对不起这个吗?”
“重生的事瞒着你,对不起。”
“还有呢?”
“让你白花了三百万,对不起。”
“嗯,还有。”时郁淡淡说道。
唐郁无知无觉:“让你伤心了,也是我的错。”
“还有。”
“还有……”唐郁猛然回神,推开时郁看着他平静中夹杂着笑意的脸,哪有一点点的伤心和痛苦,分明就是看好戏的样子,顿时恼羞成怒:“你耍我呢?”
时郁笑了笑:“没办法,你为我担心的样子是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所以刚才的都是假的?”
时郁摸了摸鼻子:“半真半假吧,我只是想看看我在你心里有多重要,能不能让你为我心口承认自己的身份,现在看来好像挺重的。”
唐郁顿了顿,猛然惊醒:“所以你刚才都是在诈我?什么心如死灰,要去见我都是骗我的?”
时郁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唐郁紧了紧牙关:“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唐郁的?”
“这个啊。”时郁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满目柔情。
“从第一次见你,就认出来了。”
第34章
“死亡是长眠,你还记得吗?我爸爸去世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安慰我的,”
时郁轻声说道,“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了。”
唐郁顿了顿,思绪仿佛被拉回了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天时郁冒着雨来找她,平日里总是笑着的眼睛盛满了泪水。
他哭着站在雨里,说他爸爸去世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了亲人。
那时的她不知道该怎么给予他安慰,只能无措地抱着他,一遍一遍地擦去他的眼泪,告诉他,时叔叔只是睡着了,或许他的灵魂还是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看着他,希望他开心成长,希望他不要流泪。
那只是她的口不择言,没想到却也能被人记这么久。
唐郁哑然。
时郁又说道:“在我父亲死后,你也离开了,我再也没了亲人朋友,索性就离开了那里,想要去找你,没想到上天却又仿佛开了个巨大的玩笑,让我找到你又失去你。”
他闭了闭眼,看向窗外飞舞的花絮:“但幸好,你又回来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怀疑,也试探过很多次。”
他转头看向唐郁,眼眸弯弯地带着笑意:“其实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并不会画画,那幅画买下来也只是为了让你为我担心,但你对着那张画,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唐郁一顿,猛然想起那天在时郁眼底看见的一闪而过的笑意,不可置信道:“所以那天我看见的笑是真的?”
时郁挑眉,在她震惊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唐郁紧了紧拳头:“你小子。”
时郁笑了笑,又说道:“其实那天在山上,我看见你了。”
唐郁已经麻了:“所以那通电话也是假的?你简直是把我当傻子耍啊,这样很有趣吗?”
她胸口翻涌着一股被耍之后的羞恼,语气不自觉地重了起来。
时郁却还是笑着:“是啊,你骗了我,我不应该还回来吗?换个话来说,如果我没看出来,也没有逼森*晚*整*理你承认,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和我坦白?看着我为你的死而难过的模样,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心软?你会觉得很开心吗?”
唐郁一哽,眼神飘忽了起来:“我……”
好吧,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时郁用那幅画引出下面的所有事情,甚至表现出绝望,她或许就会这样隐瞒一辈子,毕竟她也不想进精神病院。
可心中还是有不甘。
时郁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又说道:“我本意并不想逼你,可顾星帆出现了,我怕你会动摇,所以……”
他的话哽在了喉间,喉结微微滚动了一瞬,顿时说不出来话了。
唐郁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还没死之前,和顾星帆之间的抵死纠缠,以及仿佛永远只在他们门外,进不来的时郁,突然就明白了时郁所有的不安来自哪里。
她叹了口气,轻拍了拍时郁的后背,就如同小时候一般,软语安慰道:“别难过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能感受到时郁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即就被一双手拉进胸膛,被抱了个满怀。
“所以你能不能怜悯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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